房子裡一點女人的生活痕跡都沒有,這非常的怪異,也非常的不合常理。
王覺剛纔話裡的意思,說跟愛人出了點狀況,直白點來說,就是感情出問題了唄。
正常來說。
夫妻之間,雖然是離婚了,但是這家裡一點女人生活過的痕跡都沒有,說起來,怎麼都覺得怪異。
除非。
你非常的恨她,所以再她離開後的第一天,就把屋裡清理的乾乾淨淨,任何跟對方有關係的東西都不保留。
啊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還有什麼麼?”
“我覺得,可以對這個王覺深入調查一下。”
鍾天正指了指後座擺着的關於王覺個人信息的文件袋,把手裡的菸頭掐滅,開車離開:“他的個人信息裡,在系統內部是沒有案底的,但是我感覺哈,就他剛纔的表現,他多多少少應該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上南市,每個小區裡的每個單元樓一樓的大廳,牆上都掛着社區民警的個人信息以及聯繫方式,這個就是按照轄區個人範圍來劃分的。
“好的,我現在就跟轄區派出所瞭解一下。”
啊香執行力很強的摸出了自己的手機,但是想了想,還是收了回去:“算了,還是等明天吧,這個點,人家應該都下班了,就不打擾了。”
“也行。”
鍾天正看了看自己的腕錶,現在已經晚上近十一點了,也不早了,他簡單的思考了一下:“你幫我聯繫一下興哥吧。”
“你是想問問之前在飯店碰到他跟王覺的事情嘛?”
啊香很容易就想到了鍾天正爲什麼要去找顏昭興:“既然是這樣,那爲什麼剛纔在樓上,你不問問這個王覺?”
“不用問。”
鍾天正把持着方向盤,默默的看着前方搖了搖頭:“這個事情問了,估計也是沒有結果,大家一起吃飯,有一萬種解釋的理由,毫無意義。”
啊香歪頭看着開車的鐘天正:“那爲什麼還要追問興哥呢?其實,你應該是非常關心興哥吧,怕他再次被牽扯進來了吧?是不是?”
鍾天正咧嘴笑着搖了搖頭,滿臉不在乎的說到:“切,誰關心他啊,我就是想親口問問他什麼情況。”
“噫...”
啊香輕輕長嘆一聲,倒也沒再跟着辯駁。
這個案子,發展到現在,匿名者已經牽扯進來了,跟着,顏昭興也再次牽扯了進來。
這不得不讓人多想。
在案子發生之前,鍾天正在飯店裡遇到了顏昭興和跟案子可能有關係的王覺,這是無意中的巧合?
還是說,這是案子開始前的前奏。
如果是屬於後者,那麼,顏昭興是屬於即將被誣陷的人,還是說,他就是那個匿名者!?
亦或者說:
匿名者在操控這一切,在準備動手之前,再次把顏昭興引入鍾天正的視線當中,準備向顏昭興潑髒水。
自己當天晚上爲什麼會去那家飯店,是因爲監控王過生日邀請自己去吃飯,自己纔過去的。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想想也就太可怕了。
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經在對方的監控當中了,隨時隨地掌控着自己的動態。
而顏昭興,就是被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玩物而已。
顏昭興在案發前不久,跟被懷疑對象王覺見過面,這一幕,怎麼想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也是爲什麼,鍾天正並沒有選擇去問王覺,他想當面問問顏昭興。
……
連城新苑。
鍾天正啊香見到了正準備睡覺的顏昭興。
“案子呢,就是我跟你說的那麼個情況,相比這陣子你在網上也多少了解了一點情況。”
鍾天正言簡意賅的把案件進行了簡單的複述:“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所以這再次牽扯到了我麼?”
顏昭興摸出香菸盒來,給鍾天正派了一根,自己點上,皺眉抽了起來:“那個人我記得,上次咱們在湘菜館裡,還是因爲談的生意纔去那裡的。”
跟着,他又把事情給描述了一遍。
大概調調就是:
圈子裡的一個朋友,介紹了他的一個朋友過來,那個朋友帶着王覺過來,說是要買一個玉用來送人,而且玉得重新雕刻一下,玉要好的,雕工師傅也要好的,所以就找到了顏昭興這裡。
“買家就是這個王覺?”
鍾天正並不太懂這個行業相關的東西:“他要雕刻的是什麼東西?現在不是機器雕刻也挺好的嘛。”
“機器跟手工,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顏昭興搖了搖頭,思考了一下:“他要雕的是一個只有小拇指關節大小的玉,雕成兔子,玉兔,用來做項鍊。”
說着,他搗鼓着手機,拿出了一張照片出來。
照片上是成品的樣子。
“好精緻,好可愛。”
啊香看着這張圖片,眼睛都眯起來了,流露出一股子喜愛。
玉兔趴在桌上,整個透露出白色的晶瑩,沒有任何其他的雜質,透露出一股玉質的光澤,整個的都是非常小巧的一個東西,但是那些暗部細節又處理的非常好。
這個東西,簡直就是女性殺手,通體給人滿滿的精緻感與可愛感,非常的傳神。
“你雕的?確實不錯啊。”
鍾天正夾着香菸,單手撐着桌面,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張圖片:“這個得多少錢?”
“一萬八。”
顏昭興做了個手勢:“其中八千八是我的手工費。”
鍾天正忍不住咂舌:“八千八?有點誇張吧!”
“這個東西,怎麼說呢,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顏昭興無所謂的攤了攤手:“買家覺得值那就值這個價格,再說了,手工是個技術活,機器雕刻出來的東西,沒有這種感覺。”
鍾天正收回心思,回到主題:“買家是王覺?”
“是的。”
顏昭興點頭:“就是他買的,應該是要拿來送人。”
“最後買了嘛?”
“你這不是廢話嘛,東西買好,手工費這些都是提前打款的,我只負責出成品就好了。”
顏昭興不免有些得意:“開玩笑,你以爲,我做這行,沒有點真正的手藝,怎麼混啊。”
鍾天正沒有繼續跟他吹牛打屁,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子整個思路,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咱們上去在飯店裡遇到是什麼時候?一個月前?”
“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吧,具體的時間,我也沒有注意了。”顏昭興挑眉看了看他,見鍾天正一臉認真的表情,隨即摸出手機查看收款記錄:“對,準備來說,應該是四十三天以前的事情了。”
鍾天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四十三天之前?王覺找你買的這個玉兔掛件。”
“然後,一個月左右之前,王覺跟他愛人的感情出了點問題。”啊香跟着補充道:“你說,這是巧合麼?”
“你說的是什麼巧合?”
鍾天正翻了翻白眼,他有種預感,啊香現在腦海裡絕對腦補了一系列言情小說裡男人出軌的情節。
大致調調是這樣的:王覺在外面有了相好,然後花重金在顏昭興這裡買了個掛件,送給了他的相好,但是不料東窗事發,這件事被王覺的老婆給發現了,爲了這件事,兩人直接大吵大鬧了起來。
王覺事情敗露,最後跟老婆離婚了。
“……”
啊香有種心思被看破的感覺,撇了撇嘴,沒有繼續在說話了。
“你自己小心點吧,這些日子,你最好都不要出門,或者出門帶個人證啥的。”
鍾天正說了個最蠢的辦法:“萬一這件事又把你給牽連了進去,呵呵,那就有點東西了,我總感覺,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
“好的呀,那我謝謝你。”
顏昭興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齜牙笑道:“這樣吧,從現在開始,我就隨身帶着一個攝像頭好吧,隨時隨地把自己給記錄進去,免得到時候你又來找我。”
“這樣自然最好不過了。”
鍾天正回了他一個白眼,然後起身告辭。
回來的路上,鍾天正又特地囑咐了啊香一句:“明天一定要儘快的把王覺的具體信息給我弄過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這件事有些古怪啊。”
李億廣案案發到現在,案發現場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來指向性的給出兇手的特徵,他們憑藉着小區電梯裡的監控,一直追查,追查到了這裡。
王珏的消失,他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是因爲害怕而跑掉的,爲什麼到現在爲止,面對警方的搜查,這小子硬是沒有暴露,他憑什麼做到把自己隱藏的這麼好?
難道他不要吃不要喝?
還是說,他在逃跑之前,身上帶了大量的現金,所以才支撐他儲備乾糧躲到現在?
“王珏這個人,怎麼看,都像是預先就想好了要跑一樣。”鍾天正分析着這件事的不合理性。
“但是,我們在那邊的垃圾場,確實是發現了他的身影。”啊香並不認可這個看法:“我覺得,突破點還是在李億廣的個人關係這方面,他的人際交往方向太過於複雜了,光是感情上這一塊,就有五十多個人。”
“嗯...”
鍾天正沉吟了一下:“還是得多瞭解一下李億廣的個人信息,看看有沒有跟他的那些前女友有什麼不一樣的事情發生纔對。”
他說的這個事情,自然就是,李億廣在談女朋友的時候,抱着玩一玩的心態來的,誰知道有女孩子當真了,兩人再分手之際,女方這邊不願意,一直苦苦糾纏之類的,然後由愛生恨,叫人做出了激進的事情。
二十分鐘以後。
怡園小區門口。
鍾天正挨着路邊上把車子停下:“家裡好像沒有水了,你去那邊買幾瓶冰的礦泉水回來吧,我先去停車好吧。”
“好。”
啊香推開車門下來,邁着步伐準備往小賣部的位置去了。
“對了,給我帶包香菸吧,老樣子。”
鍾天正掃了眼邊上擺着的快要見底的煙盒,伸手拉住啊香的手腕道:“謝謝您老人家咯。”
“噫...”
啊香嫌棄的嘟囔了一聲,撅嘴道:“纔不要給你買呢,大煙槍!不抽纔好。”
“嘿嘿。”
鍾文澤解開安全帶,身子往前一探,同時手臂用力把啊香給拉回來了一點,直接湊了上去:“給你個親親作爲獎勵,這樣總可以了吧。”
“唔!”
啊香嬌軀往後躲了躲,但還是被鍾天正得逞了,臉上涌現一抹羞紅,嬌嗔道:“你瘋了嗎,這是在外面,大庭廣衆之下,要是被人看到了,豈不是丟人丟到家了。”
鍾天正齜牙一笑,得意迴應:“那咱們就回家再說,這樣就不會被人看到了。”
“呸呸呸!”
啊香臉上的羞紅更是加重了幾分,作勢對他翻了個白眼:“就你最皮,趕緊去停車去吧。”
“嘿嘿。”
鍾天正看着啊香的背影,咧嘴笑了笑,這應該是一天最開心的時候了吧,能夠逗啊香玩。
停好車以後。
鍾天正站在樓下點了根香菸,香菸抽到一半的時候,來了尿意。
“我特麼明明記得,我腰很好的呀,腰好就代表腎好,怎麼就還尿急了呢……”
鍾天正原本還想憋一憋,但是現在是真的有點急,隨即摸出手機給啊香發了個微信語音,告訴她自己向上樓去了,一會讓她自己上來。
“哦...”
啊香回覆了一個字,順帶又發了個貓咪撐腰冷哼的表情,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傲嬌崽。”
鍾天正笑着回覆了一句,隨即收起手機往樓上走去。
他們家住在六樓,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能夠強身健體,每次上下樓,都是一種鍛鍊,但要說壞處,那就是太不方便,得爬樓。
“噠噠噠”
鍾天正邁着自己的大長腿,一步兩個臺階的往上爬,很快,他就到了六樓,把早已經掏出來的鑰匙插進鑰匙孔裡。
就這麼一瞬間。
鍾天正突然眉頭一挑,只感覺着背後傳來動靜,正準備轉身,後面的人就已經跳了出來,鋒利的物體直接頂在了鍾天正的後腰上。
“不要動,朋友!”
男人壓低着嗓子說話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