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還說他們認識,又說他們不是一夥的……”
這一次冰心並沒有被段超的邏輯說服,她望着段超,固執地說道:
“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談,非要殺得屍橫遍野才行嗎?
義父說過,凡行事須得遵循本心,我不能這樣看他們互相殘殺,我要去阻止他們!”
段超聳聳肩,“遵循本心是吧,沒問題!可你就這麼跳出去,你覺得這羣舞刀弄劍的傢伙會聽你的嗎?
就連谷裡的猴子都知道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所以說想讓他們聽咱的,就必須要先幹掉幾個人立威才行。
問題你知道他們誰是誰非,誰對誰錯嗎?萬一錯殺了好人,你對得起自己的本心嗎?”
要比講道理,別說一個冰心,就是十個冰心也不是段超的對手。一番話下來,頓時讓她無話可說。
“所以還是先等等,靜觀其變纔是王道。”
段超把手一揮,總結般地說道。
他隱隱感覺到,眼下的這種局面也不會持續多久了。
果然,段超這句話剛剛說完,交戰的雙方就產生了新的變化。
只聽一陣駭人的嘶吼聲從璇女派小姐姐們押解的囚車中傳中,巨大的聲音震得人雙耳嗡嗡作響不說,囚車本身也開始劇烈晃動,彷彿有什麼猛獸即將破車而出一般。
一羣小姐姐見狀頓時面如死灰。
下一刻,她們再也顧不得興霸天,紛紛跳回到囚車四周,使出吃奶的力氣拉緊囚車表面的精鋼鎖鏈。
興霸天見狀頓時大喜,長劍一振就要對剛纔毆打他的這羣小姐姐出手。
被一羣娘們給壓着打了半天,他可是憋得太久了。
至於趁人之危?拜託,現在他可是一個打十個,腦子有坑纔會還考慮那些。
就在這關鍵的時刻。
只聽“嗖”一聲響,一枚石子攜勁風從暗處朝着興霸天飛來。
興霸天見狀面色微變,揮劍一格,就將這枚石子磕飛。
還沒等他緩過勁來,又是一枚石子朝他飛來,聲勢比先前那枚石子更甚,在空中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興霸天原本就身受重傷,這時見到連續兩枚石子向他擲來,就知道是有人暗中出手。
只是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他實在難以判斷石子到底是何人所發,特別是感覺到第二枚石子上蘊含的力道後面色大變,在躲開了第二枚石子之後,索性轉身就跑。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興霸天一定會回來得!
沒有了興霸天騷擾,璇女派一衆小姐姐齊心協力,總算合力壓制住了囚車帶來騷亂。
她們見狀紛紛長舒一口氣,放鬆下來坐倒在地上。
又過了片刻,她們歇息完畢,重整隊伍,押着囚車,一言不發地繼續朝太吾村走去。
“這些人真沒禮貌,我們救了她們,竟然連一聲謝謝不說就走了!”
冰心嘟着嘴,氣鼓鼓地說道。
剛纔先出手丟石頭的是冰心,段超原本不打算出手,不過看到冰心那一枚石子起不到應有的作用,所以又補了一刀,這才驚走了興霸天。
不過因爲他們都沒有露面,所以璇女派衆人儘管知道有人暗中出手相助,卻並沒有表示什麼。
畢竟把囚車送到太吾村對她們來說纔是頭等大事,像這種時候能不節外生枝最好。
段超在見到璇女派的所作所爲之後立刻就猜到了她們的想法,他也懶得解釋,做了個手勢,示意程靈素和冰心跟着他一起進入太吾村。
不過在經歷了村口的這場戰鬥之後,段超對太吾村倒是更有興趣了。
雖然不知道囚車裡到底是什麼,但聽聲音和那動靜估摸着是隻怪獸沒跑了,就是不知道是哥斯拉、加魯魯還是狗頭人。
這樣一來世界的設定就從傳統武俠變成了帶有神話色彩的武俠,搞不好還會朝仙俠或是玄幻方向發展。
如果真是那樣,這個世界的武力層次就要往上拔一拔了,之前的有些計劃也要相應地做出改變了。
書歸正傳,三人剛剛踏進村子,冰心就清楚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走入村子中心一個硃紅色的祠堂。
“義父!”
她見狀頓時心頭大震,生怕錯過機會,甚至都顧不上跟段超和程靈素打招呼就追了過去。
“義父!等等我!”
到底是跟着義父練過的,冰心輕功不弱,幾乎追着那人後腳就跑進了祠堂,然而即便如此,跑進祠堂後還是不見了義父的身影。
她正要四處尋找一番,一位老婦人卻從祠堂中緩緩走了出來。
冰心二話不說就上前行了一禮,然後連忙詢問道:“敢問這位老婆婆,方纔可曾見到一個老者進來嗎?”
那老婦人做出側耳傾聽狀,似乎是在咀嚼冰心話的意思。
片刻之後,她纔開口說道:
“老身姓馮,人老了不中用了,不僅老眼暈花,耳朵也不好使了,你這不是問道於盲嗎?”
冰心聞言就是一陣無語。
她畢竟缺乏經驗,剛纔一時激動只想着趕緊見到義父,卻不曾想會遇到這種情況。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去把段超和程靈素叫進來得時候,這位自稱馮婆婆的老婦人又開口了:
“不過……這太吾氏祠堂小得很,你大可以到四處看看,或許就能找到你要找得人也說不定……”
聽到這話冰心心中就是一動,忍不住低聲道,“原來這裡竟然是太吾氏祠堂,難道義父是想讓我認祖歸宗嗎?”
“你……你說什麼!?”冰心話音未落,馮婆婆就如遭電擊,渾身顫抖,一臉的不可思議,“認祖歸宗?這裡可是‘太吾氏祠堂’啊!你知道怎麼在說什麼嗎?難、難道說你姓‘太吾’?這怎麼可能!?”
看到馮婆婆滿臉寫着不可置信,冰心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晚輩的義父的確是要晚輩以‘太吾’爲姓……怎麼?這裡既然是太吾村,難道還不能姓太吾嗎?”
“胡說!胡說!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你愛姓什麼就姓什麼,只有這太吾……這太吾……”這老婆婆越說越激動,拄着柺杖在祠堂裡走來走去,其疾如風,片刻之後忽然站定,其徐如林,厲聲說道,“既稱太吾,可有憑證?”
冰心覺得這馮婆婆的表現有些奇怪,太吾雖然是個少見的姓氏,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姓名原本就是父母給的,還要什麼憑證?”
她下意識就反駁了一句,主要也是因爲這個馮婆婆的表現太不正常,感覺自己姓了太吾就好像挖了她家祖墳一樣。
“口胡!這太吾二字,豈能由父母所授?”
冰心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馮婆婆更激動了,就差直接掄起柺杖來捅她了,“你若拿不出憑證,老身萬萬不能相信!莫非你看老身年過半百,故意來此消遣老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