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人在要死的時候,是會抓住一切的救命稻草。
哪怕紀淵獅子大開口,直接要了他們身上七成的收穫。
當然也有人不忿,然後他就死啦!
紀清竹一巴掌扇過去,直接讓其變成海水混合物。
“七成,七成啊,誰贊同,誰反對?”紀淵仗勢不饒人。
“不服氣的再多收兩成!”
天知道他在海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總是被人追殺,這終於要過上好日子了!
現在不支楞起來,抖一抖威風,還等什麼時候?
“明明就能硬搶,還留下他們一條性命,真是太善良了!”綠毛龜忍不住感慨道。
紀清竹聞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諂媚的成分在,但是她愛聽啊,別停繼續.
蒲牢驚神鍾內,三十多人長吁短嘆,不過透過鐘壁,看到外面瞬間就團滅了上百人的景象,他們還是無比慶幸自己的決定。
活着纔有希望啊,我們失去的只是七成收穫,而他們失去的可是自己的小命。
“這都上浮萬里了吧,怎麼全是水?”
“莫非我們真的到了歸墟大洋之中?”
東海之東,萬海之洋,墜星海淵,生靈禁區.
一個個傳聞之中駭人的字眼從他們心底閃過,所有人臉色一白,只有紀清竹几人還算平靜。
“這裡確實是歸墟。”紀清竹肯定了他們的猜測。
嚴格來說,歸墟已經不能算是在天元界之中了,而是一方依附於天元界的位面水世界。
這樣依附於天元界的位面世界有不少,自古以來便與世長存,其中也有無數生靈,有的甚至還建立起了不朽的傳承,堪比聖地皇朝!
除此之外,九天之上的星域中,同樣也有諸多小世界存在,包括虛空之中,也有種種奇異生靈。
所以整個天元界,其實是無比廣袤的,遠不止五洋四域那麼簡單,真聖也難窺全貌,並不是妄言。
“傳聞,就是真聖進入歸墟之中,也會迷失方向而不得返。”有人顫顫巍巍道出一則秘聞。
“我教曾有一位半聖先祖,在壽元將近時深入歸墟,從此再無音信。”
“歸墟之中,有大星隕墜,有荒獸出沒,我等該如何是好?”
這些人慌得要命,只能眼巴巴的把希望寄託在紀清竹身上了。
畢竟這裡只有她擁有道器。
本來持着道器的人不少,有的還沾染了聖人道則,準聖器都有,但是那些人都折在了荒獸紫府之中,最後全都相互血拼掉了。
就連僅有的兩件聖器還全都落在了紀清竹手中。
“嗡~~~~~~~”
蒲牢驚神鍾發出一聲低響,鐘壁綻放光輝,映照出外面的景象。
只見一條很像是鯉魚的大魚遊了過來,看上去只是輕輕擺動了一下尾巴,卻在轉瞬之間衝出千百里之遙!
鍾內衆人臉色變得更差了。
因爲這條“鯉魚”的體型,着實是有些大得離譜了。
“我教祖師曾在極東海域見到過一種巨魚,望之酷似鯉魚,將其命名爲八百鯉,意爲體長八百里,哪怕祖師已然半隻腳踏入真聖,卻不敢招惹那巨魚,遠退萬里而去。”
人與人之間差距極大,獸與獸之間也截然不同。
荒獸不同於現今任何一種妖獸,也不是蠻獸與異獸,絕大多數生靈都願意相信,荒獸可能是所有獸類的先祖。
它們實在是太過古老,相傳純種的荒獸與神靈無異,哪怕只是亞種,也不是尋常聖人能夠招惹的!
先前帶着衆人來到歸墟的荒獸“龍鯨”,甚至都不算是半血的荒獸。
眼前這條“八百鯉”,體型沒有剛剛那人說的,他家祖師見過真的有八百里長,但體長也遠超百里,冗長的身軀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條海底山脈在移動,駭人無比。
這樣的巨魚,要是出現東海之中,必將掀起一場可怕的災難,也只有在歸墟大洋之中,纔會顯得悠遊自在,一點也不突兀。
八百鯉的實力遠不及死去的龍鯨,卻也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存在,別說是長生巨頭,就算是準聖遇到這種怪物,恐怕也得極爲頭疼,輕易不能解決。
“它朝着我們過來了!”
黎冉有些緊張,祭出了手中的一角聖陣,將其打入蒲牢驚神鍾中,頓時鐘壁上就閃爍起道道聖紋。
“聖陣!”之前那些人對於紀清竹他們收取七成保護費的行爲,哪怕嘴上不說,心中也滿是不忿與怨念,但是此時全部消散了。
早說你們有聖陣啊!
“還愣着做什麼,趕快一起催動。”紀淵喊話道。
三十多位修士齊心協力,使得蒲牢驚神鍾化作一道飛虹衝出,而在一旁,還有一架玉輦追趕了上來,上面同樣攜帶了一車的人在共同催動。
八百鯉也沒有在意這兩個小的,直接就衝着最開始拿着準聖之器和幾件殘缺聖器殺出去的一夥人而去。
他們足足聚集了近百人,依仗着法寶之威和人多勢衆,一時之間居然擋住了八百鯉的襲擊。
“前輩,那些海族和妖族的傢伙在追趕我們,他們的玉輦是專門的趕路法寶,我們速度不及,要被追上了!”一個天人修士對着紀清竹說道。
同樣都是道器,到了這個級別,大多都能攻防一體,所區別的就是各自祭煉時的用途了。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一個是鍾,一個是車,前者當然跑不過後者,這是從祭煉之初就決定的事情。
“無妨,他們若是要戰,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紀清竹肅聲說道。
真要動手,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前方有一座大島。”
紀淵發現前方海底在逐漸擡升,最終出現了一片礁石,他們駕馭道鍾衝出海面,停在了大島之上。
這座島整體呈現出一個還算規整的橢圓形,方圓足足有上千裡,別說是他們幾個站上去,就是放一個凡人國度上去都足以承載。
海島周圍,潮汐澎湃,波光粼粼,一架玉輦半懸空中,其上站立三四十人,俯視着落在島上的一行人。“諸位道友,這是何意?”紀淵高聲質問。
“此地乃是歸墟之中,有無窮兇險,我們同出一出,自當協力互助纔是。”玉輦上一人站出來說道。
紀清竹修成了天眼,洞穿虛實,看清楚玉輦上不僅有海族和化形妖獸,還有一些人族強者,共計二十七位,實力俱是不低,居然是以法相大能者爲主。
相比較而言,自己這邊三十六人,法相大能加起來都沒有雙手之數,差距還真不小。
“海泓宗的人?”
剛剛發聲的那個傢伙,就是一個人族修士,單以修爲論,可能還在自己之上,看其服飾,似乎有些眼熟。
“大道朝天,各走一邊。”紀清竹開口,淡淡的說道:“歸墟無垠,再多的人聚在一起也沒有什麼用,不如各憑機緣,或許還有人能逃出生天。”
合作互助說的好聽,實則明顯就是居心不良,暗藏禍心,真正的想法,恐怕是想要榨乾自己等人,來供養他們這種合作吧?
“年輕人,油嘴滑舌,我勸你們好自爲之,乖乖自縛手腳,再獻上全部所得,否則有你們好受的!”司馬鬆堂手捻長鬚,冷哼一聲。
歸墟之中有無限兇險,相較於那些未知的危險,還不如先把目標打在紀清竹等人身上,先大賺一筆再談其他。
說不得再將這些人奴役,豈不美哉?
“他們要動手了,你們都要小心,不要離我太遠。”紀清竹暗中叮囑。
“無恥老賊,蒼髯匹夫,不過多活了幾年,也敢狺狺狂吠?!”紀淵罵道。
自縛手腳?獻上全部?
真是好大的臉,咋不直接說讓他們自殺呢?!
“小輩放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司馬鬆堂沉下臉,盯着紀淵,看出他不過是天人後期的修爲,頓時身上殺氣騰騰衝出,舉起手就打了過去。
“滾!”
紀清竹一聲叱喝,長袖一舒,化作一片五色神光向前抽去。
“砰!!”
兩者之間劇烈碰撞,紀清竹佁然不動,司馬鬆堂卻像是一個爛木偶一樣被打飛了出去,大口咳血不止。
“小輩找死!”
另一位法相後期的大修士陰冷開口,二話不說,直接展開天地法相,竟是一條怒海狂鯊,搖頭擺尾,海潮大震,張開擇人慾噬的巨口,要將紀清竹一口吞下。
“哼!”
紀清竹見狀,繡口一吐,呼出一道先天五行精氣,演化大五行寂滅神光,如一柄五彩天刀般豁然而出,剖開了大道長空。
像是持着菜刀切剁砧板上的魚肉一樣,那狂鯊法相竟在半空中被生生斬斷!
“不過如此。”
紀清竹負手而立,淡淡的說道。
“什麼?!”但是其他人則是徹底震驚,發出驚呼,滿臉的不敢置信。
無論是身前玉輦上的人,還是她身後的人,全都傻了眼。
紀清竹看上去輕描淡寫,就將一個法相後期強者展開的天地法相給擊破,要知道她甚至都沒有動用自己的法相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紀清竹身上,天地法相是法相修士最大的特徵,也是他們最強大的手段,就這樣被輕易打破,世間少有!
更何況,紀清竹一動手,身上的氣機就不可避免的暴露出來,她實際上纔不過是法相中期的修爲,這還是以下克上,更爲難得。
“之前,我曾遇到過一夥海盜,也是如你這般的海中狂鯊所化.你是絕命盜的人?”紀清竹再度開口,卻是邁步向前,美眸之中藏着驚世殺機。
既然都已經動手了,那她也不會留手。
她腳下出現一道星輝,一步踏出,反過來追殺兩人。
“救我!!”兩人意識到大事不妙,急忙發出呼救。
這個年輕女子有些邪乎得嚇人,真要被追上,他們必死無疑。
“那是.”玉輦之上,操控這件道器的龍女看到紀清竹的步伐,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但她也沒有坐視自己這方的人被追殺,輕輕一跺玉輦,一道流光打出,想要以道器之威震懾紀清竹。
“無用。”紀清竹周身撐起三尺神靈淨土,空靈無暇,諸邪莫近,那道流光打過來,居然未能貫穿三尺淨土,反而映襯得她如同一尊神靈一樣,燁然若神人。
“錚錚!!”
一口長劍出現在她手中,吟秋劍許久未曾出鞘,發出清脆的劍吟。
紀清竹持劍橫空,劍意凜冽,一劍起風雷,刺穿司馬鬆堂眉心,碎其識海紫府,根本無法反抗。
另一人現出狂鯊本體,想要逃回海里,現在哪怕是神秘莫測的歸墟也不及紀清竹帶給他的威脅大。
歸墟之中有荒獸,卻不可能到處都有,但是紀清竹是真的馬上就要殺他了!
“啊!!!”
只可惜,他想逃,卻逃不掉。
汪洋之中,九龍攪海,襲殺潛入水中的狂鯊,它們每一條體型都與狂鯊相當,長達千丈,神形兼備,宛若真龍在世。
“真龍異象!!”玉輦上的龍女大驚。
不對勁,這個人真的很不對勁。
明明是一個人族,怎麼一身的龍族神通?
她身具龍血,自然看得出來,這些可不是人族強者模仿真龍創造出的神通,紀清竹用的就是貨真價實的龍族神通,本就不是人族能夠修煉的!
而且剛剛紀清竹撐開的淨土,也很像是傳聞中的神形,乃是肉身蛻變到極致,化出“道”的形狀,纔會衍生出的產物。
肉身近道爲神形!
法力近道爲異象!
神魂近道爲法相!
凡是修煉大神通,皆能修成異象,一些人甚至與生俱來就有,常人若有機緣,也能觸及一二。
法相難得,不過境界一到,自然成就,只是絕大多數人修煉不到法相境界。
很多時候,異象被認爲是法相的雛形,其實這並不準確,只能說擁有異象,確實代表了擁有足夠的資質去企及法相境界。
兩者之間也並沒有必然的聯繫,不是說異象什麼樣,以後的法相就一定如此,但修士的法力和神魂息息相關,相互影響之下,確實會有一些相似之處。
“你在看什麼?”
紀清竹轉過身,看向玉輦上的龍女,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