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桌上,黑棺解開後,露出了一顆人頭。
這顆人頭沒有頭髮和眉毛,因爲閉着眼睛,看上去就像一顆煮過的滷蛋。
如果是人頭,不管怎麼保存,皮膚肯定會出現鬆弛腐爛的跡象,但是這顆沒有,它的皮膚依舊細膩,就像一個活人。
因爲拍賣會開始前,就有流言,說壓軸的拍賣品是一顆神明的腦袋,因此大家現在看到第一件拍賣品就是一顆人頭,期待感直接拉滿。
甚至忽略了這位貂阿姨的不對勁。
當然,也有一些大佬始終保持着冷靜,像大薩滿、奴隸主、費曼大公這些龍級巨頭,不過他們只是看了看手機,確認了規則污染爆發,並沒有立刻出去的意思。
同樣,他們也沒有提醒其他人注意安全。
「我聽說這顆人頭可以預言一個人的未來!」
「現在就把它拿上來,後面怎麼辦?」
「你操那麼多心幹什麼?我巴不得今天大開眼界!」
大家議論紛紛,有人覺得應該是流言太多,導致大家對神明人頭沒了期待感,於是黎明基金會覺得不如先端上來,直接炒熱氣氛。
「第一件拍賣品,一顆神明的人頭!」
貂阿姨拿着話筒,聲情並茂進行介紹:「不管你問它什麼問題,它都可以回答出來!」
「哇!」
「臥槽!」
「牛逼!」
賓客們發出的驚呼很大,都要掀翻整個會場的屋頂了。
這家基金會的名氣維持的太好了,而且還是在這種圈內大佬雲集的盛大場合上,所以他們覺得,貂阿姨肯定不敢撒謊。
一顆可以回答任何問題的神明人頭,這得值多少錢?
天文數字吧?
「主持人,它回答問題的準確度如何?」
「不是說能預言未來嗎?」
「給展示一下呀!」
賓客們吵吵嚷嚷。
其實他們的素質都還行,平時也不會大聲喧譁,但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主要是這神明人頭太有吸引力了,讓他們有很多問題想問。
「請大家保持安靜!」
貂阿姨控場:「讓我一個個來回答大家的問題!」
唰!
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即便是那些發現了不妙的大佬們,也忍不住看向舞臺上的這顆人頭。
「它可以回答任何問題!」
「包括你曾經經歷過的但是又忘掉的過去,包括你即將迎來的未來人生,以及你當
「問老婆出軌與否,問兒子是不是親身的,不用找私家偵探或者進行dna檢驗,問一問他,你就都知道!」
貂阿姨聲音清亮。
大家本來覺得這個主持人打扮太另類了,但是聽到她的主持,都覺得挺幽默,感官好了不少。
那句出軌,直接惹得現場的賓客們鬨堂大笑。
「我覺得凡是拿到這顆人頭的男人,肯定都會問一句!」
貂阿姨輕笑:「畢竟孩子的母親肯定沒問題,但父親嘛,就不一定了!」
「哈哈!」
原本快要平息下去的笑聲,再一次暴漲。
「好了,廢話不多說,爲了證明這顆神明人頭的價值,而不是我們胡說八道,現在,我們將隨機挑選一位幸運兒,來進行人頭問答!」
貂阿姨的目光,掃過全場。
「有志願者嗎?」
「請舉手!」
唰!唰!唰!
一大片手臂舉了起來,就像是叢林裡茂密的植被。
「選我!」
「讓我來,我想知道我老公有沒有揹着我藏私房錢!」
「這麼珍貴的機會,你就問私房錢這種的問題?」
「這很重要,這代表着我老公對我是不是忠誠!」
會場中,很是喧囂。
「安靜!」
貂阿姨喊了一聲:「就這位吧,穿黑色西裝的男士!」
被點名的男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立刻升起了濃濃的興奮:「我要上去嗎?」
「不用!」
貂阿姨呵呵一笑。
「我該怎麼問?」
西裝男在褲子上搓了搓手:「先叫醒它?」
「對,叫醒它,喊一句‘神明大人請睜眼"就行了!」
貂阿姨交代完,又加了一句:「恕我多言,你這衣品很差,我家的狗都不會這麼穿。」
這話很得罪人,不過大家都沒放在心上,覺得這是一種主持幽默,就連被諷刺的西裝男,都沒發怒,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問什麼問題。
這顆神明人頭,他肯定是競拍不起的,那就問一個最有價值的問題。
「我可以開始了嗎?」
西裝男迫不及待。
貂阿姨做了個‘請"的手指。
……
「你說那個女主持人是什麼人?」
夏紅藥好奇:「她看那個西裝男的眼光,彷彿在看一條死狗哦!」
「他應該是要完蛋了吧?」
「咱們要不要提醒他?」
夏紅藥還是有點小善良的。
「提醒他幹嘛?着急送死的炮灰,就成全他咯!」
三宮愛理心很狠,顧清秋也不差。
她們現在都把那個西裝男當成了小白鼠。
……
西裝男深吸了一口氣,恭敬開口:
「請神明大人睜眼!」
一秒!
兩秒!
三秒!
在大家緊張的注視下,到第七秒的時候,那顆人頭上的眼睛,唰的一下睜開了。
這對眼睛實在太漂亮了,宛若兩顆紅色的寶石,單是把它們取下來售賣,都能賣出好多錢。
神明人頭直視着西裝男。
咕嘟!
西裝男吞了一口口水。
有人想搶問,但是又不太敢,畢竟這可是神明人頭,出了差池,自己就會被污染。
「請問……」
西裝男一開口,忽然覺得自己太沒禮貌了,又趕緊換上尊稱:「神明大人晚上好,請問我的後代,也就是孫子輩之後,他們的未來會如何?」
「這什麼鬼問題?」
「關心傳宗接代,不是很正常嗎?」
「他是神明獵手,至少能保證兒子階層不會滑落,再往後,可就不敢說了!」
「那要是問出來,曾曾曾孫子以後當乞丐,豈不是鬱悶死?」
衆人小聲議論,順便等着神明人頭的答覆。
大家沒有久等,就像是這顆人頭在進行計算一樣,花了十幾秒鐘,它就開口,給出了一個答案。
「你沒有後代!」
神明人頭的聲音,太中性了,聽不出男女。
「啊?」
西裝男傻眼了。
噗嗤!
有人笑了起來,覺得這答案好逗。
有人則是一臉懵逼,按理說神明人頭不該出錯,可一位神明獵手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可能會沒有後代?
「
那就是身體出問題了吧?」
「神明獵手不可能不孕不育,不用猜了,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兒子不是他親生的,自然沒後代!」
「你忘了一個可能性,也可能是他沒來得及生孩子,就死了!」
大家立刻分析出了好多種可能性。
西裝男既尷尬,又恐慌,緊跟着追問了一句:「我爲什麼沒後代?」
在焦躁的等待中,十幾秒過去,神明人頭開口。
「因爲你會死!」
「我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
西裝男急問,同時開始衡量,以後是不是不進神墟了?
反正現在攢的錢已經夠多了。
只是神明人頭的下一個回答,就讓他呆滯在當場。
「現在!」
整個嘈雜的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現在?
什麼意思?
「啊?」
西裝男瞬間掃視四周一圈,全神戒備:「我爲什麼會死?」
神明人頭不需要回答了,因爲西裝男在問完這個問題後,腦袋轟的一聲,突然爆開了。
鮮血,腦漿,還有肉糜飛濺,給四周的地板桌椅刷上了一層肉醬!
坐在他附近的賓客也倒黴了,被濺了一身血肉。
「什麼情況?」
「是規則污染吧?」
「你們基金會搞什麼?」
不少人質問。
雖然這裡的人,大多數都見慣了死亡,但是現在這種,還是挺嚇人的。
至少給個理由吧?
不然的話,誰也不會心安。
「哦,我忘了說!」
貂阿姨一拍腦袋:「提問的話,需要支付代價,代價的多寡,隨着問題的難度增加!」
「抱歉抱歉!」
貂阿姨說着抱歉,但是臉上絲毫沒有歉意的意思,反而是看猴戲的幸災樂禍。
到了這種時候,只要不是傻子,也終於發現出問題了。
死了人,算是大事故了,但是絲毫不見黎明基金會的話事人出來救場,反而還是這個穿着貂皮的老阿姨在那裡講屁話。
「問後代的情況,這問題難度很大,涉及到預言了,因此代價當然巨大。」
「支付了代價,人就死了,那麼自然就沒後代了!」
「你們就說,這顆神明人頭回答的準不準吧?」
貂阿姨撫摸着神明人頭的光頭。
「***!」
「***的!」
「你爲什麼不早說還要代價?」
一些脾氣暴躁的賓客直接罵了出來。
「來了來了,就是這個味兒!」
夏紅藥舔了一下嘴脣,沒有絲毫緊張,反而很興奮:「小林子,你就說你是不是掃把星吧?」
跟着你,一準兒碰到規則污染。
林白辭翻了一個白眼。
「哈哈,這次這麼多大佬在場,要是咱們十七科搞定了這座神墟,豈不是一下子就出名了?」
夏紅藥雙手叉腰。
「那個老阿姨既然敢來鬧事,肯定大有來頭!」
三宮愛理眯着眼睛,打量舞臺上的貂阿姨:「她要麼是黑暗之蝕的人!」
「黑暗之蝕的人沒這麼瘋狂!」
顧清秋否定。
這個恐怖組織的成員,只是想過不被法律和道德約束的生活,他們並不想找死。
「所以只剩下一個答案,這位老阿姨是神明!」
三宮愛理
瞄了林白辭一眼。
這小子很鎮定,以前肯定見過神明。
「嘶?神明?」
黎茵潼頭皮發麻:「她們來這一出是爲了什麼?」
「這你就要問她們了!」
三宮愛理調侃:「也許是無聊了,準備開始征服人類?」
櫻花妹注意到,顧清秋和夏紅藥一臉期待,完全沒有恐慌害怕的神情,就連那個小魚人和高麗妹,雖然實力菜的一匹,也不害怕。
這說明了什麼?
她們對林白辭極其信任,他身邊,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
面對着賓客們的質問,貂阿姨笑了笑:「我沒說的還有很多。」
「比如這顆神明人頭一旦開始回答問題,它就要把看到的人的問題,都回答完,所以,下一個誰來?」
這種事,肯定沒有人願意當出頭鳥的,於是會場中,瞬間死寂一片,一些謹慎的人,甚至呼吸聲都輕的可怕。
總之不發出一點動靜,不讓神明人頭注意到。
「要是沒人主動,神明人頭會點名的哦!」
貂阿姨提醒。
果然,不到一分鐘,神明人頭突然睜開了眼睛,它目光所過之處,賓客們都低下了頭,甚至還有人往座椅下鑽。
即便是前三排的大佬,都有人這麼幹。
畢竟丟臉總比丟命好多了。
當然,也有大佬穩坐釣魚臺。
奴隸主回頭,看了林白辭一眼。
林白辭一行依舊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的討論着,這讓奴隸主眉頭皺起。
這種狀態,不是瘋子,就是強者!
自己的兒子惹到了這種強者,
死的不冤。
神明人頭的眼珠子停了下來,看着西邊。
唰!
西邊的賓客們,都在往旁邊躲閃,其中一個穿着露肩禮服的女人,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因爲神明人頭和她對上了視線,人家看的是她。
「我……我……」
露肩女嘴脣哆嗦。
「提醒一句,神明人頭的耐心有限哦,讓他久等的話,你的腦袋就會……」
「嘭!」
貂阿姨做了一個炸開花的手勢。
露肩女看向同伴。
同伴也不知道怎麼辦。
「問它一個簡單的問題!」
大薩滿的聲音,傳進了露肩女的耳朵中。
「對,簡單,支付的代價應該就少!」
露肩女恍然大悟:「我……神明大人,請問我今年多少歲了?」
衆人默默地關注着。
時間靜靜流逝,十幾秒後,
嘭!
露肩女的腦袋突然炸開了。
無頭屍體雙腿一軟,倒在地上,鮮血從頸腔中流出,染紅了她身上的禮服。
「他媽的!」
「她爲什麼會被殺?」
「這種問題不行吧?」
賓客們嘀咕,趕緊分析原因。
「哪怕只剩下一顆頭,這也是一位神明,你問這種問題,是在羞辱它嗎?」
貂阿姨無語至極:「居然連自己的年紀都記不住,那還不如去死!」
「看來問簡單的問題不行!」
夏紅藥思索什麼問題是最合適的。
「林君,你怎麼看?」
三宮愛理虛心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