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電話打到周覽那裡,周覽連忙否認。
“不是,怎麼會呢,只是小云最近太忙了,她有很多的工作安排都在推進,實在是挪不出時間啊。”周覽解釋,“等忙過這一段了,小云時間寬裕一點,我就跟她說一說,到時候有機會上你們的節目。”
當然不能讓外界產生周雲以後不再錄綜藝節目的印象。
儘管周雲之後的確是要減少這方面的工作。
三天後,周雲收到了《五月十四》劇組那邊的消息,費多爾·迪恩選了另一個演員。
既不是她,也不是克里斯蒂娜。
是伊麗莎白。
周雲剛收到消息沒多久,她就在網上看到了報道。
是《好萊塢報道》,雜誌上說,費多爾·迪恩給伊麗莎白髮了一封郵件,非常熱情地邀請伊麗莎白來演這部電影。
伊麗莎白猶豫了幾天,就答應了。
這一瞬間,周雲感到詫異,又有些意興闌珊。試鏡失敗或許是演員的必修課,只是失敗的滋味不管怎麼樣都不好受。
克里斯蒂娜給周雲發來了一封郵件,算是安慰的意思。
她們兩個人都爲這部電影試鏡,也都一起失敗了。
周雲也回以安慰。
克里斯蒂娜忽然又給周雲打來電話。
周雲有些詫異,接了電話。
“嗨,親愛的。”克里斯蒂娜在電話那頭笑了一下,可惜之情跨越大洋傳來,“真可惜,這一次我們都失敗了。”
周雲說:“這也沒有辦法嘛,試鏡總是有失敗的時候,就像你說的,費多爾的電影,誰不想演呢。”
克里斯蒂娜:“噢,小云,如果是正常的試鏡失敗也就算了,這一次我們兩個都被耍了,費多爾早就在溫蒂·加里格斯發生車禍後的第一時間就給伊麗莎白髮去了郵件,是因爲伊麗莎白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所以才找了我們幾個去試鏡,作爲備選而已。”
克里斯蒂娜的聲音裡顯然透露出她的不滿。
“啊,原來還這樣啊。”
“太過分了,唉,但我們又能說什麼呢。”克里斯蒂娜說,“費多爾他這麼做,我們也什麼都說不了。”
周雲猶豫了一下,說:“算了,這一次試鏡沒有選上就沒有選上吧,你也別太惱火,你這麼優秀,肯定能夠拿到別的好片子的。”
克里斯蒂娜立即說:“這倒是,我馬上就要去試另一部戲呢。”
周雲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什麼戲啊?”。
還好,她在差一點說出口的時候忍住了。
如果她真這麼問出口,克里斯蒂娜可能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之前她們彼此之間因爲不混同一個圈子,外型又不相同,不形成競爭關係,但這一次《五月十四》,顯然,她們也發現了一個尷尬的事實,如果劇本里的角色沒有明確的種族特徵,周雲一樣是可以演的。
周雲笑着說:“那就祝你成功。”
跟克里斯蒂娜聊完,周雲掛了電話,才發現在她跟克里斯蒂娜打電話的時候,餘江行給他發了一條消息,問她最近有沒有空。
周雲回覆說:最近正在休息。
餘江行說:張子凡導演三年前籌備了一部片子,女主角臨時放了鴿子,找到我這裡幫忙,我看了劇本,覺得非常適合你,所以想問問你要不要看看劇本?
周雲一愣。
怎麼最近一個兩個的,都是女主角黃了,開始找救場的?
如果是周覽在這裡,肯定直接罵罵咧咧地拒絕了。
既然一開始沒有來找周雲做女主角,你後面又找過來幹什麼?周雲是那種隨時在這裡等着給你救場的嗎?
但是餘江行的面子,周雲不能不給。
這位在行業內備受尊敬的資深製片人,拋開他的行業地位不說,周雲本身就很尊敬他。
上一次出演《隱山墨客》,也是衝着他的邀請去特別出演。
周雲回覆:餘總,我先讀一下劇本吧。
餘江行:好,那我安排人給你送劇本過來,不過,小云,因爲這部電影之前已經定好在一週後開拍,無論你想不想演,都儘快給我一個答覆吧。
周雲回覆:好,我今天就讀劇本。
兩個小時以後,劇本就送了過來。
劇本上寫着“真相之夜”四字,應該就是這部電影的名字。
沒有大綱,也沒有人物介紹,就是一個完整的劇本。
看到劇本名字的時候,周雲本來以爲這是個文藝片。
一口氣讀完,周雲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把懸疑驚悚和搞笑溫情結合起來的片子。
它講的是一個三十歲的單身女漫畫家,爲了趕稿,專門租了一個安靜偏僻的郊外小房子,結果,在搬進去之後,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陸陸續續發生,把女漫畫家嚇得夠嗆,還以爲是遭遇了靈異事件,準備連夜搬出這個地方的時候,卻意外地撞見幕後搞鬼的人偷偷議論要怎麼進一步把她趕走的真相——原來,這個小房子在租出去之前,一直被兩個小孩鳩佔鵲巢,每天晚上,那兩個小孩都會跑到這裡來睡覺。
獲知真相以後,女漫畫家立即決定報復回去(嚇回去),一段搞笑的驚悚反擊戰展開,兩個裝神弄鬼嚇人的小孩被女漫畫家嚇得上躥下跳,這一段看得周雲也笑出了眼淚。
成功把兩個小孩報復,揪住了他們兩個以後,女漫畫家嚴格地審訊了他們一番,才知道這倆小孩是從福利院跑出來的,爲了躲避福利院院長的抓捕,才找了這麼個地方做藏身之處,小孩哀求她不要把他們送回去,從兩個小孩的口中,周雲才得知,這兩個小孩竟然目擊了院長殺人,所以才跑出來,已經在這個房子裡偷偷地藏了一個星期了。
她正猶豫着要報警的時候,忽然有人來敲門。找過來的人赫然正是福利院的院長,院長問她有沒有見到兩個小孩。
女漫畫家說沒有看見,院長則拿出他在院子裡撿到的一個徽章,說這是他們福利院孩子會佩戴的徽章,也許孩子躲進這個房子裡了,想要進來搜查一遍。女漫畫家非常強硬地拒絕,並讓他報警。就在女漫畫家準備關門的時候,躲在門後面的小孩忽然沒有忍住,打了一個噴嚏,院長立即察覺到了小孩的存在,露出兇光。女漫畫家第一時間關門,要把人攔在門口,但是這個院長一隻腳伸進來,擋在門縫之間。但是兩個人的力量懸殊,最終還是被那個男人給闖了進來。接下來,就是一段爭鬥,儘管有兩個小孩幫忙,但女漫畫家和孩子們還是被院長給制伏了。他們三個人被捆綁住,而那個男人開始在外面的院子裡挖坑,似乎是想要把女漫畫家給埋了。女漫畫家在緊急時刻被兩個小孩打開了繩子,偷偷去拿手機報警,結果被院長髮現,電話撥出去以後,只來得及發出一段尖叫。她被院長重新堵了嘴,拖向門口。聽到動靜的隔壁鄰居忽然來敲門了。
女漫畫家和兩個小孩被福利院院長關進了一個房間裡,但他們拼命地折騰出動靜,想要讓外面的人察覺到不對勁,但他們手腳都被綁住,嘴也被堵上了,根本不能發出什麼動靜。福利院院長裝成租客,跟人笑着應付了,說自己正在家裡看電視,那些動靜都是電視裡發出來的聲音。隔壁鄰居這才半信半疑地走了。但是,因爲這個動靜,院長也意識到不能把女漫畫家埋進院子裡了,容易被附近的人目擊。於是,他決定先殺死女漫畫家和兩個孩子,再把人帶走。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門又被人敲響了。
這一次,女漫畫家和兩個孩子沒有再試圖讓外面的人注意到動靜,他們只能趁着院長離開,想辦法自救。兩個小孩用自己的腦袋將女漫畫家嘴裡的布給夾了出來,她又用自己的嘴將孩子嘴裡的布給咬出來,同時大喊“救命”!
這一次來敲門的仍然是隔壁的鄰居,他是仍然不放心,來確認情況的。福利院院長好不容易把人給打發走,人家又重新回來,他只能繼續應付。好不容易把人打發走,他正要關門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救命”的喊聲響起。福利院院長看着剛走到兩米開外的鄰居,後者顯然也聽到了這個求救聲。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福利院院長掏出自己一直藏在身後的刀,朝對方衝了過去,一刀捅進了對方的肚子裡。
他把人拖進屋子裡,扔到一邊,來到關着女漫畫家和兩個孩子的房間,一身血、面色猙獰的福利院院長把三人都嚇懵了。尤其是他手裡流着血的刀,讓兩個孩子發出尖叫。福利院院長決定先去處理掉兩個孩子,女漫畫家在這個時候拼命挪到了兩個孩子面前,把他們護在身後。福利院院長舉起刀就要捅進女漫畫家身體裡的時候,失血過多昏倒而被福利院院長誤以爲已經死亡的鄰居醒了過來,在這個關鍵時候,出其不意地扣住了院長的脖子,將他往後一拖,壓到自己身下。
院長手裡的刀掉了下來,在他們兩個人纏鬥的時候,女漫畫家立即撿起刀子,幫一個孩子割開他手上的繩子,讓他幫自己割開手上和腳上的繩子,然後,她拿着刀就衝了上去,捅進了福利院院長的背部。
……
讀完整個劇本故事,周雲背後一片發涼。
這個故事,整個敘述節奏都非常的緊張,從那個福利院院長出現開始,就一直有一種命懸一線的刺激感。
是一個非常驚險刺激的類型片。
其實這種故事,寫壞了就是狗血的故事會,寫好了就是全程頭髮緊繃的懸疑故事。
這個劇本顯然是屬於寫得好的那一類。
周雲第一時間給餘江行打去了電話。
“餘總,劇本我讀完了,這又是一個新人寫的劇本嗎?”她驚訝地問。
餘江行說:“這是張子凡導演根據網上一個論壇故事改編的劇本,三年前他偶然在網上讀到了這個故事,就去買了改編權。”
周雲驚訝不已。
周雲之所以猜測是新人,是因爲一般來說,成熟的、有資歷的編劇,不會寫這樣一個有點獵奇和驚悚的故事。
她說:“我不認識張子凡導演,但確實是我沒有嘗試過的,我想試試這個角色。”
“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餘江行說,“他之前籌備這個片子的時候,根本都沒有敢考慮你,因爲這個片子預算也就兩千萬,其實這個片子你看也知道,不是什麼大製作,就一個場景就能完成拍攝,我問他有沒有給你們遞過劇本,你猜這個人說什麼?他說這種題材的電影,你這樣級別的女演員壓根都不會考慮,我就念叨了他一通。”
“我挺喜歡的,這個劇本寫得好,他之前找的是誰演?爲什麼人家放鴿子了?”
周雲不理解。這樣的劇本,但凡會讀劇本的時候,都知道盡量不要錯過,除非是出現了更好的本子。別的不說,這種類型的電影,基礎觀衆就有很多,票房肯定不會差。
餘江行說:“他也給一些他認爲可能會願意演的女演員送過劇本,不過因爲投資小,他名氣和資歷也沒有競爭力,所以沒有人搭理他,最後找了一個叫蘭枚的女演員,誰知道這臨到開拍了,蘭枚得到了一個大IP改編的電視劇的角色,兩邊拍攝檔期撞了,她就放了張子凡的鴿子,戲馬上就要開拍,張子凡愁得睡不着覺,這要是不能在開拍的時候找到女演員,好不容易拿到的投資估計又要黃了,所以才找到我這裡來,請我幫忙,我知道你從來不介意導演和電影的投資規模,讀完劇本之後,就覺得可以找你看看,你要是感興趣,那就完美了。”
周雲笑了起來。
“我感興趣,這個劇本寫得很成熟。”她說,“一個非常容易寫狗血的故事,被他寫得懸念感貫穿始終,特別好。”
“那得嘞,我就去跟他說這個好消息,這小子要是知道你答應演,估計更要睡不着了。”餘江行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