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青丘桃花林。
一股濃濃的酒香瀰漫在桃花林中,白炎炎靠坐着一株巨大的桃花樹,周邊全是東倒西歪、空空如也的酒罈。
此時的白炎炎臉色酡紅,香肩半露,八條毛茸茸的狐尾就像是一方巨大的毯子將她包裹住,一陣風吹過,桃花樹微微顫動,花瓣如雨飄落。
白炎炎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正要繼續飲酒,突然一隻狐尾的尾尖輕輕一動,白炎炎瞬間眼神從迷離化作犀利,她猛然看向一個方向,冷聲道:“誰?”
“是我!”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桃花林中。那道身影披着潔白的大氅,一道修身的長裙包裹着玲瓏有致的身軀,悄聲無息地緩緩走向白炎炎。
白炎炎看清來人,眼中的冷意迅速散去,臉色迅速重新染上一層酒醉紅暈,她舒服地枕在自己的狐尾上,柔聲綿綿道:“是南芷啊。”
來人正是虎族女帝,風南芷!
“來貼貼……”白炎炎伸出手,輕輕搖晃着,招呼風南芷過來。
風南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走到白炎炎面前,蹲了下來,看着酒醉的白炎炎,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了一個散發着凜冽寒氣的酒罈,說道:“千年寒釀,專門給你尋來的。”
白炎炎沒接酒罈,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風南芷:“怎麼過來了?”
“威虎山待的無趣,就想出來走走。”風南芷語氣平淡,“想來想去,只有桃花林可以來。”
白炎炎探出手,摸了摸風南芷的臉蛋,吹出一口酒氣,笑道:“當年我隨手撿回來的那隻髒兮兮的小貓咪,如今已經是虎族的女帝了……”
風南芷沉默片刻,說道:“炎炎姐,我有件事想問你。”
白炎炎重新靠住桃花樹,點點頭:“我就知道,多少年沒來桃花林,今天突然來看我,一定是有事情。”
“問吧。能告訴你的我不會隱瞞,不能告訴你的,我也不會說。”
風南芷看着白炎炎,緩緩道:“方寸山上的那隻白澤……”
白炎炎目光一凝,淡淡說道:“怎麼?要幫風連城找回場子還是要給虎族搶回面子?”
“那件事是我插手的,可以算在我頭上!”
風南芷搖了搖頭:“炎炎姐,你覺得我會在乎一個風連城嗎?”
“就算是他爹風不歸,我也沒看在眼裡!”
白炎炎重新坐正了身子,八隻狐尾在身後飄搖:“那你要問什麼?”
“情報上說,那隻白澤是妖祖夢中弟子,召喚出洪荒降臨,寫出了通聖奇文。”
“我想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白炎炎略微思索,說道:“妖祖弟子,是假的!洪荒降臨,半真半假,確實是有洪荒之氣,但洪荒只是神通幻象;至於通聖奇文,千真萬確!”
“那他能寫出帝妖嗎?”風南芷跟着詢問道。
白炎炎一愣,猶豫了片刻,說道:“我不清楚!”
“但是以我的想法,即便他能夠在文章中寫出帝妖,也不是他目前的修爲可以做到的!”
“至少要等他晉級大聖!”
風南芷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大聖嗎?”
“我聽說他目前才六品境界……”
白炎炎眼神中透着狐疑,望向風南芷:“南芷,你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風南芷看着白炎炎,笑了笑,微微搖頭。
“炎炎姐,我回去了。”
風南芷站起身:“幫忙轉告那隻白澤,翼虎一脈和他方寸山的糾葛,我虎族不會參與!”
“讓他好好修行。”
說完,風南芷轉身,一步步朝着桃花林外走去。看着風南芷高挑的背影,白炎炎似乎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道:“白虎不全?”
風南芷猛然站住。
白炎炎此時也站起身:“南芷,別忘了,你算是我養大的。在我心裡,你也是我的妹妹。”
風南芷沒有回頭,只是堅定地說道:“我命由我,既然不全,我補全就好了。”
白炎炎此時皺起眉頭:“難點不在帝妖境,而在祖妖境,對嗎?”
風南芷沒有迴應,而是重新朝桃花林外走去,身影緩緩消失在白炎炎的視線中。
白炎炎看着風南芷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補?白虎血脈,能拿什麼補?”
……
日落月升,如銀的月光灑在了境澤湖的湖面上。
陳洛伸了個懶腰,重新施展血身變神通,變回白澤血脈。
用了將近一天的時間鞏固修爲,陳洛在白澤形態時,也成爲了五品靈妖,同時感覺到自己對於白澤的兩項天賦神通似乎又了更進一步的掌控力。
“五千裡了啊……”陳洛感嘆了一聲,到了五千裡,他又得到了一次血身變的機會。
身在妖族,簡直就是個血脈大寶庫啊!
“這多一次的血身變用什麼血脈好呢?”陳洛腦中想到,“要不要躲草叢暗算一下翼虎一脈,披個翼虎馬甲去他們內部搞風搞雨?”
“翼虎一脈的血脈源頭是窮奇,也不算差!”
陳洛微微點了點頭,這個可以有,看上去還是有搞頭的。
暫時先列爲備選之一吧。
“狼族也不錯。要是能混進去,肯定能刺探到不少有用消息,就是有點危險。嗯,這個可以和文師叔商量一下。”
也列爲備選之一吧。
就在陳洛認真選擇自己下一個血身變目標的時候,聊齋之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獒靈靈衝了進來,身後跟着眼淚汪汪的小九嬰。
“公子,不好了!”
陳洛微微皺眉:“怎麼了?虎族打來了?”
“不是!”獒靈靈擺擺手,“是瓜瓜公子被綁架了!”
陳洛一愣,連忙站起身:“怎麼回事?”
此時小九嬰連忙“嬰、嬰、嬰”喊了起來,此時陳洛才發現小九嬰的腰腹處有一處傷口。
“這是綁匪下的手?”陳洛連忙上前檢查,幸好只是皮外傷,不過是有一道妖氣盤桓在傷口上,所以傷口無法癒合。
“嬰嬰……嬰……嬰嬰嬰……”小九嬰示意自己身上的傷不要緊,而是和陳洛說着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洛聽着小九嬰一連串的“嬰嬰”聲,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你和金瓜瓜下山去玩,金瓜瓜被一個大嘴巴的女子給綁走了?”
“你打不過她的護衛?”
陳洛此時一臉殺氣。
“好大的膽子,在方寸山周圍,敢打我兄弟的主意!”
獒靈靈連忙說道:“公子,冷靜!這可能是那些妖族的圈套,要引你上鉤?”
陳洛沉着臉:“不管是不是,先要搞清楚對方的身份!”
“這樣:獒老,你守在方寸山,對方要是有什麼傳信立刻告訴我!”
“我帶阿九去一趟三足城。司逐國周邊的大小勢力白三千想必清楚,我去問問看有沒有線索!”
“實在不行,我給石蠻兒去信,讓他們家老祖宗幫我推演一卦!”
“總之,金瓜瓜不能出事!”
獒靈靈連忙點頭:“公子放心去吧,老奴會守着方寸山!”
陳洛點點頭,走出書房,在院子裡直接扔出了一艘浮空舟,拉着小九嬰就坐了上去。一道符咒貼在船身,浮空舟立刻升空而起,朝着司逐城飛去……
……
與此同時,金瓜瓜猛然睜開了眼睛。
就在剛纔,他的五感被封印,讓他完全無力反抗。
眼下封印似乎被解除了,金瓜瓜立刻大喊起來——
“呱!呱!(你大爺的,是誰敢綁架本大爺!)”
“呱!呱!(知道我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
“呱!呱!呱!(趕緊把本大爺送回去!我沒有開玩笑!不然你們死定了!)”
“呱……(大不了我出錢給自己贖身……)”
“呱,呱!(開個價吧,我絕不還價!)”
似乎是嫌棄金瓜瓜實在太吵,就在金瓜瓜呱呱不休的時候,一道帶着威嚴的聲音在金瓜瓜的耳邊炸響——
“呱!(把嘴給我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