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大聲的提議，瞬間讓工作室中一靜。
陳金剛也有些吃驚地擡起頭來，表情有那麼一絲心動。
吳剛說的沒錯，在華夏這種沒有紀錄片收視傳統的國度，一部紀錄片若能收視率破1，那絕對是個奇蹟！因此，若《盛唐》收視率能破1的話，絕對會引起臺裡的重視，登上只上精品的綜合頻道。
一旦如此，那絕對是大豐收！不但在策劃《盛唐》時的種種目標能夠現實，甚至還能大大超出預期！
陳金剛是一個有理想的人，但這不說明他不愛錢、不愛利益，若吳剛說的能成真的，刷收視率的道德負擔什麼的，他還是能忍受的。
“小吳，把《盛唐》的收視率刷到1，得多少錢？”
陳金剛頓了片刻後，放下香菸，認真的問吳剛。
吳剛想了想，一咬牙齒：“一百萬！陳哥，你只要給我一百萬，我就能做到！”
一聽“一百萬”這個數字，陳金剛立即搖了搖頭。開什麼玩笑，現在紀錄頻道能拿出幾千塊就不錯了，這一百萬就是把他這一百多斤賣了，也湊不夠零頭啊。
吳剛着急道：“陳哥，國家的監管比較嚴，收視率不是那麼好刷的，這一百萬還是因爲我認識人才能得到的優惠，已經是最低的底價了！”
陳金剛苦笑搖頭：“沒錢。紀錄頻道的賬戶是公開的，你們都清楚，裡面一分錢都沒有了……”
吳剛只感覺腦子“嗡嗡”的響，他對於陳金剛的本事和《盛唐》是有一定信心的，所以他纔會如此勤奮的協助陳金剛打磨《盛唐》。他原本的打算是《盛唐》能取得一定的成績，他能博取一定的名氣，到時候找找關係什麼的，就跳出紀錄頻道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但顯然，《盛唐》現在的狀況遠遠低於吳剛的預期，這讓吳剛無比的着急上火。
吳剛咬牙道：“陳哥，這是我們數年的心血啊，以後能否吃香喝辣都得看《盛唐》了！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陳哥，你想想辦法向臺裡施壓，把今年的經費要來，然後我們在想想辦法湊剩餘的錢……實在不行的話，可以拿臺裡的設備等暫時抵押，向黑市借筆高利貸……”
“住嘴！”
吳剛越說越離譜了，陳金剛當機立斷，當頭棒喝，“小吳，你腦子裡在想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已經是犯罪！”
“就算犯罪，也比看着《盛唐》半死不活的強！”
吳剛表情有些兇狠，眼睛有些通紅，“實在不行，我們還能去賣血、賣腎，去找黑勢力借高利貸！”
陳金剛嘆息着搖了搖頭，知道吳剛這是執念太深，徹底魔障了。自從和吳剛成爲同事，陳金剛就發覺吳剛這人工作能力和態度都無可挑剔，卻對於向上爬、出人頭地十分熱衷，都形成了一種頑固的執念。
但陳金剛沒想到吳剛能夠瘋魔到如此不擇手段的地步，卻沒有進一步呵斥吳剛，而是放緩了聲音安撫：“小吳，你冷靜些……”
“冷靜？我怎麼冷靜！當初我就和你建議過，《盛唐》的製作沒必要這麼精良，節省出來的資金足夠我們去做營銷宣傳了。現在的社會就是一個營銷社會，只要品質有一定保證，投入大量的營銷就能成功。可你偏偏不聽，始終堅持你所謂的藝術！現在好了，《盛唐》半死不活的，我們幾年的心血都泡了湯！”
吳剛越說越激動，“你話一直說得好聽，其實你根本一點都不信任我！你寧信任周爻那樣剛來的新人隨意折騰，也不肯給我一百萬去……”
“住嘴！”
吳剛這話已經觸及了陳金剛的底線，陳金剛憤怒喝止了吳剛的話，鬚髮皆張地道，“吳剛，我們是做影視的人，不說夢想什麼的，首先得對得起觀衆和自己的良心！而不是一開始就走歪門邪道！”
一旁的劉曉彤也插嘴道：“我贊同陳哥的話。吳剛，你這些話實在過分了！周爻是新人沒錯，但他有足夠的能力！陳哥信任周爻，周爻也不是你所謂的瞎折騰，周爻自己找來了資金，打造出來的戰爭片段是精品中的精品，若是換做其他人拍攝，沒有個幾百萬連一個鏡頭都拍不出來！”
工作室中陷入了爭吵，而且劉曉彤還站出來爲自己說話，周爻自然不好在沉默，站了出來道：“大家都停一停，冷靜一下。”
周爻話纔出口，吳剛就冷着臉，大步而走，摔門離開，留下了臉色難看的陳金剛等人。
“這人太過於熱心權勢，過於追求利益，以後只怕會走上歪路……”
陳金剛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盛唐》的收視率已經讓他心煩了，偏偏吳剛還來這麼一出。
劉曉彤柳眉挑了挑，卻沒再說什麼。剛纔吳剛失態的語言和樣子着實是有些過分了，但她也瞭解吳剛的出身，是從偏遠農村走出來的，昔日的貧苦生活，讓他對於好生活的渴望遠遠超出一般人。
……
吳剛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地上一層，才走出電梯，迎面就遇到了老冤家孫強。孫強每次遇到吳剛，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連諷帶刺。
吳剛此時正是怒火上頭的時候，他已經決定，只要孫強敢透出一絲諷刺，他就把拳頭印在孫強的臉上，狠狠教這孫子做一回人。
很快，孫強把吳剛帶到了電視臺附近一家酒吧之中。幾杯酒下肚，孫強露出了真面目，說道：“吳剛，我也不和你廢話了，這一次是我們老大讓我找你的。”
吳剛望了孫強一眼。孫強“嘿嘿”一笑，說道：“很簡單，我們老大想讓你幫他做點事情，事後絕對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