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之意志的理論裡,倒也並非全盤否定應龍經歷,而是在說,此間在最近一次的輪迴再起至今,對天之意志而言此間的時間僅僅過去四天而已。
包括它之前暗算應龍,用言語將應龍困在時間悖論裡這一切事情,其實僅僅只是它對世界的設定,從而將域外天魔蘇言的存在引出,並且基於此,將血肉世界的存在引出來,展開一場近乎完美復刻的原始仙界演練。
原始大道想入侵血肉世界,但是血肉世界是論外的存在。
天之意志無法做出戰力的評估,因此在輪迴再起時候,人爲的調節此間世界的背景故事,並且創造出一個類似血肉大道般的世界體系,用於入侵演練。
因此,天之意志纔對應龍說,它無法理解衆生的怨恨,也無法理解應龍爲何如此的憤怒。在它看來,此間僅僅誕生出來數日的時間罷了,他們的一些情感也是根據預設,由真正的天道推演並且賦予到他們的腦海裡的。
它都已經將真相說出,並且有理有據的擺出論證之物,應龍爲何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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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至道.一個區別天道,力量無限接近於我,它是我由創造出來賦予到【仿造血肉界】模擬大道之物。”
名爲天之意志,本體實爲無定形之物的空無擡起無形萬化之手,輕輕向蘇言和應龍二人一招手,他們身上頓時涌出一絲一縷血紅色的霧氣,在二者的身形凝聚出一具湛藍色的獨眼人形。
它一出現在虛無界裡,便向天之意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天之意志形體雖然在萬化,但卻透露出一股從容淡定之感,靜靜地望向應龍和蘇言似透出一絲絲的無奈。好似對於自己重複解釋,而對方無論如何都不信還要跑來指責自己而感到無可奈何。
“始祖大人,您還有招嗎?”蘇言默默地從應龍始祖肩頭滑落,試圖站在應龍身前因此拖延時間,讓始祖想辦法。
天之意志雖然說的有理有據,但蘇言其實對它的言辭無感。
因爲蘇言知道一句,我思故我在。
我的一些東西可能是假的,但我現在能進行思考,能回憶起曾經的事,可以感知到往昔記憶喜怒哀樂。那麼,我的行爲邏輯和情緒,也都是往昔過往經歷認知與經驗的疊加的產物。
如此我對我自己來說,就是真實存在的事物之一。
“.能有什麼招,咱們壓倉底最強手段都被它剝奪了。”
應龍望着天之意志,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眼身旁的至道,大笑一聲說道:
“倒是你,知道了那麼多事情,以及此間的創世真相,怎麼如此平靜?”
“呃?”
蘇言被應龍始祖忽然之間詢問,感到一絲措手不及,直愣愣將心裡話給直接說了出:“世界誕生於何時,與我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畢竟.真要按天意老爺所說的,世界誕生於四天前,那麼我和我的朋友也是同時誕生的。”
“我思故我在,在我看來,一直以來都知道真相的天意老爺,於整一個原始仙界而言都是一個另類的怪胎?”
應龍聞言之後,略微一愣,忽然笑着說道:“也對.你在對時間法則的感應可能並沒有那麼敏銳,也不像麻麻身爲時間與空間的根源,在得知,自己統轄的領域遭到入侵之後直接破防了。”
時間與空間之力,雖然在創世後已經逐漸歸還於天地,但本質上時間與空間一直被應龍視爲自己的寶物。
應龍是時間與空間的根源,天之意志對時間與空間進行操弄,身爲此間根源性之一的應龍,自然是感覺被冒犯。
“.”
天之意志背靠着竹林,面向無名之門聽着二人的談話,神色輕微波動着。
尤其是在蘇言那一句:對整一個世界而言天意纔是屬於另類之物時候,天之意志身上的波動稍微加劇,但蘇言以及應龍都無法察覺到,
本質爲萬事與萬物的天之意志,形體一直都變幻無窮,無論如何劇烈的神態與精神變化,放在它身上,旁人都絕對無法察覺出一絲一毫。
應龍向蘇言抱怨完,天之意志的那些不當人子的事蹟,才重新望向穩坐釣魚臺的天之意志,臉色緩和的說道:
“事情我已經都知曉了,但”應龍面露深意的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希望能獲得你的迴應”
“那就是你應該如何解釋,外界正在發生的事呢?難道,這也是你計劃裡面的一環嗎?天之意志:空無!”
在應龍的話語剛落不久,虛無界之外蒼穹之上忽生血紅之色。
如同絲線般血肉組織,從穹頂硬生生的擠出來,攀附在原始仙界的空間之上艱難向世界裡蠕行,漆黑色、覆蓋環形骨質的手臂,從血紅色裡探出來,緩緩地將原始仙界空間撕裂。
一名全身白勝雪身形瘦削,體徵男性的生物,站在空間裂縫上,體表上如同刺青般的紋路緩緩蠕動、裂開,讓裡面顏色各異、花紋各不相同的眼睛都暴露在空氣裡面注視着原始仙界。
隨着他的出現,第二人也從血肉世界來到原始仙界,它完全不具人形,全身肌膚呈現出灰色啞光質地,頭部上僅僅只有一個無法閉合圓形空洞,雙臂宛若劍刃般發出一陣陣清脆的撞擊聲。
一名名血肉世界的生靈,都站在世界壁壘的破損之處,貪婪的望向原始仙界之上的土地。
它們的世界,現在已經處在輪迴再啓的邊緣之上。
血肉世界沒有創世之靈的職位,沒有任何生靈能從輪迴裡逃脫
除非能在輪迴再啓之前,從血肉世界裡面逃離。
它們一直在尋找着,能容納的下它們生存的庇護所。
在世界壁壘的破損之處,一名血紅色的身形走上前,它生有四臂,生後生長着一些包裹白色骨質觸鬚,面部上生有對稱的三雙狐狸眼,透露出嚴肅的神色手持類似脊椎般的長柄法杖,好似可以穿透世界壁壘,將目光投向虛無界。
………………
虛無界裡。
天之意志沉默着,望向已經開始全面入侵的血肉世界生靈。
“你怎麼都不說話了?”應龍語氣略顯得調侃向天之意志道:“你不是說自己創造了血肉世界嗎?我想,你應該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面前的事態,然後繼續屠戮衆生,執行伱的篩選計劃吧?”
“你確實沒有讀取我的記憶,但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你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嗎?”
“你無法認知到認知外的事物,現在我一字不差的如數奉還於你!”
“我無法認知到認知外的事物,全知全能的你也無法認知到世界之外。”
“它修改了我們的認知?”蘇言腦海裡緩緩地浮現出一個,他百分百不認識的奇形怪狀生靈,它渾身血紅色,面部生有對稱排布的六雙狐狸眼。
它浮現於腦海裡的剎那間,蘇言感覺自己腦海裡有一根弦忽然崩斷了,原本已經消失的還虛合道之法,以及和血肉世界力量的感應,都再度建立起來。
蘇言雖然自知不怎麼聰明,但他聽到應龍始祖的言語,已經身上變化,頓時察覺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在原始仙界裡全知全能的天意,絲毫不講武德的,在自己進入到虛無界時候便已經對自己出手了!
它不知運用什麼手段,在不需要讀取自己記憶的情況下,並已經入侵了自己的腦域修改了自己對世界的認知。
直至,那世界之外、被天之意志稱呼爲域外天魔的身影出現,點破自己腦海裡面的認知障礙,蘇言終於恢復對原始仙界的認知,並且感覺到力量回歸。
“你對自己動了手腳?”天之意志緩緩地嚮應龍說道。
“只是在隔壁的世界裡面,對小腦瓜進行了一些修改,在我對它們存在生出任何一絲質疑的時候,血肉世界的至高存在們就能看到一個倒計時。”
“既然你說他們是虛假的,是你創造出來的,你爲什麼不知道這件事?”
應龍面露笑意望向天意道:“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擺在眼前,無論是蘇言還是現在正在入侵的血肉生靈,都已經無比明確的告知我.你試圖忽悠我!”
應龍與天意的辯論,其實一直在印證着另外一件事情。
在隱忍的數萬年時間裡面,應龍很早之前其實就在懷疑一件事,就是,天之意志擁有修改生靈認知的能力。
否則作爲時間與空間的根源,不可能無法在時間長河上找到破綻。
這是應龍在遇到蘇言之後,回憶自己數萬年所作所爲,得出的一個猜測。
應龍與天之意志進行辯論,就是試圖印證修改認知的猜測真假。
如天意這般喜歡撒謊的東西,不可能在見到自己之後不忽悠自己,一旦天之意志對自己認知進行修改,應龍所佈置的一些世界之外物體,就會跳出來強行提醒應龍,自己的認知發生了改變。
當然,應龍之所以與天意辯論,除了印證猜測之外。
最爲重要的其實是,扇那整日都撒謊忽悠生靈的天意兩巴掌,狠狠打臉!
否則應龍完全能離開原始仙界,直接從天外對原始仙界進行入侵,再讓蘇言裡應外合一同捅刀天意,但那樣做其實是完全無意義的,應龍之前被天之意志騙的那一口鬱氣會一直堵在心頭。
不狠狠地打臉、挖苦,再嘲笑,應龍感覺自己哪怕驅使血肉之力,拳拳到肉實打實與天意大戰一場,都無法將昔日被天意所騙的鬱悶給發泄出來。
“轟隆隆——”
原本空無一物,甚至沒有時間與空間概念的虛無界穹頂之上,隱隱約約浮現出一些正在蠕行着的物體,它宛若章魚一樣緊緊的依附在虛無界之上。
蘇言甚至能見到,一個類似蟲類口器般的物體正在嘬食虛無界的穹頂。
而在蘇言的身旁,應龍體表之上同樣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額頭兩側的龍角逐漸向上生長,腦後也長出來四根蘇言無法辨認種類的犄角,白皙無暇的雙臂覆蓋上一層血紅色,隱約可見金紋。
天之意志擡頭望上望去,又看向體表發生了一些變化的應龍,開口道:
“血肉意志的半身?你究竟是向對面大道許諾了什麼,才能讓它將自己半身完全交由你吞噬融合?”
“我雖然很厭惡你的品行,但,不得不說你的才智真的很行,在隔壁的時候還虛合道之法還是很好用的。”
“.原來如此嗎?”天之意志嚮應龍發出一聲感慨道:
“我原本爲了欺騙你,用來增加可信度的手段最終成就了現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