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梅面露微笑,沒說什麼。
他看得出來田曉曉對丁波的意思,她以前也在丁家溝生活了二十來年,對丁波的品性熟悉,兩人要是能走在一起,她也算是滿意。
只是,怕是女兒以後免不了要受苦了。
“紅梅,聽我一句勸,到了咱們這個歲數,都清楚,年輕人追求的什麼愛情都是假的,只有錢纔是真的。”趙月英坐在病牀上抓住李紅梅的手用心良苦道。
“你想想,現在玉安房子一平米一萬五,別說其他的,你讓曉曉跟了那個窮小子,以後連婚房都買不起,難道你想讓你女兒一輩子都住在出租房嗎?”
“我們家龍飛以前確實貪玩了些,但他上大學後已經改好了,前兩天孩子他爸剛跟我打了招呼,讓他這個暑假去家裡公司實習,等畢業再過兩年,家裡就能把公司交到龍飛手裡。”
“你也是一輩子吃苦吃過來的,應該能明白我說的話,對咱們女人而言,錢真的太重要了!你這麼含辛茹苦的把曉曉拉扯大,總不能看着她再過一輩子窮苦日子吧。”趙月英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聞言,李紅梅有些意動。
她很清楚,趙月英所說不無道理,錢對一個家庭而言確實太重要了。
就算一開始選擇了愛情,結婚後也會因爲沒錢過得雞飛狗跳,而那些選擇金錢的女人,至少物質上能過得好一點。
“丁大哥以後肯定能賺大錢!”田曉曉見狀,立即反駁道。
“就那個窮小子?他都畢業有幾年了吧,看看他現在開的什麼破車穿的什麼爛衣服,這都馬上三十的人了還混的這麼慘,你指望他以後賺大錢?”趙月英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田曉曉咬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上次丁波在玫瑰公館把她救了之後,又想辦法將母親轉院轉到了玉安交大附院,手術費也是丁波掏的,這麼長時間下來,田曉曉確實已經喜歡上了丁波。
“就算不賺大錢,我們以後賺得夠自己花就行了。”田曉曉讓步道。
趙月英面露好笑:“傻孩子,你現在還沒畢業,等你畢業了你身邊的同學都買了房買了車準備結婚而你卻只能租房,上下班只能擠公交,你就能明白阿姨的話了。”
“咱們女人,最寶貴的就是這幾年,真到了那時,你後悔都來不及。”她繼續勸說道。
“丁波沒你說的那麼不堪。”田曉曉不爽道。
趙月英見狀,知道這種事急不得,她起身,看了一眼李紅梅淡笑道:“紅梅,我說的事情你好好想想,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說完,她便準備帶着關龍飛離開病房。
“沒什麼可想的,就你兒子這種垃圾也配和我兄弟搶女朋友?”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周然和丁波一起走了進來。
丁波虎目瞪向趙月英和關龍飛,臉上盡是怒色。
聽到周然所說,趙月英一下子被戳到了痛楚,冷聲道:“笑話,我兒子的確學業不精,可他比你們這些窮學生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光我們家的房產就是你們這輩子也不可能買得起的,學的好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打工的命!”
趙月英看到周然和丁波站在一起,立即認定周然和丁波一樣都是窮學生。
一旁的關龍飛看到周然和丁波,頓時面露畏懼之色。
上次在江東大學后街的燒烤店內,他便是被周然教訓了一番。
看了一眼趙月英,關龍飛不由用力挺直身板,這裡是醫院,難不成周然丁波兩人還敢平白無故對自己動手不成?
“你們窮光蛋也就罷了,卻要騙人家曉曉和你一起受罪,要我說,你們這種人纔是真正的垃圾!”趙月英神色高傲道。
“丁波哥沒有騙我,是我喜歡丁波哥!”聞言,田曉曉不爽的反駁道。
說完,她見丁波震驚看向自己,不由臉頰通紅。
丁波嘿嘿一笑,興奮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周然無語的看着身旁手足無措的丁波。
這一瞬間,他感覺滿屋子都是戀愛的酸臭味兒。
“讓你買好車你不買,現在好了,碰到這種狗眼看人低的狗東西了吧?”眼見丁波還在憨笑,周然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丁波這纔回過神來,笑着回道:“我覺得我那車挺好的。”
趙月英不屑一笑:“窮比就窮比,裝什麼大款?你要真有錢,怎麼不開一輛跑車?”
她看得出來,當場被戳穿,兩人面子上下不去了這纔想要通過撒謊裝過去。
倒不是說有錢人不能穿地攤貨開破車,而是真正的有錢人絕對不會這麼做。
因爲對他們而言,買一件幾千上萬的衣服,開輛幾十萬的轎車就和普通人買地攤衣服一樣,對很多普通人而言那是炫耀,可對有錢人而言,那就是日常生活罷了。
更何況,她已經打探清楚,丁波以前是田曉曉村裡的老鄉,都到這種程度了,怎麼可能是有錢人。
病牀上的李紅梅見狀,正準備說什麼,卻見病房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高挑女人。
她看到周然,眼中閃過一抹玩味,躡手躡腳向前,準備伸手矇住周然的眼睛,下一刻,周然的身影已經躲開來。
“多大的人了。”周然無語道,她出現的時候,周然就已經發現了。
“你這人真不懂情趣。”陸芊芊嘟嘴道。
周然轉身,見她已經完全恢復了之前的打扮,便知道陸老爺子已經徹底恢復了。
“你怎麼在醫院?”周然笑着問道。
“姐姐想你了,所以就來找你了啊。”陸芊芊嬌笑道。
見周然絲毫不爲所動,她才無奈道:“我陪爺爺來醫院複查,聽我姑父說你特意安排了一個病人來醫院,就想着順便看看是什麼人。”
說完,她不由看向病房內的衆人,疑惑道:“我剛進來的時候,聽一個女人罵什麼窮比,該不會是在罵你吧?”
“差不多吧。”周然聳肩道。
嚴格來說,趙月英罵的是丁波,只不過順帶着連他一起罵了。
看着周然那無奈的神色,陸芊芊頓時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她沒想到那晚在陸家威風八面的周然還有這般吃癟的時候。
笑着,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趙月英身上,想要在病房內有限的幾個人中找到那個罵人的婦女聲音,一點都不難。
被陸芊芊挑釁的目光看着,趙月英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有些緊張。
陸芊芊上下掃視一般,終於,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淡淡道:“全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不到五萬塊錢,連我一副眼鏡的價錢都不到,就你這種賤女人,也配說我弟弟窮?”
“老孃用錢就能把你砸死,shā bǐ!”陸芊芊挑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