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情報方面的工作,莎羅一直都沒有落下。
因此,她也有了一些收穫。
雖然很難得知懺悔之海各大教會的秘聞,但相對來說,瞭解一些簡單的情況還是不成問題的。
羅格點了點頭。
接着,莎羅便開始向羅格講述起自己獲得的情報。
此時的他們正處於黑潮之主的覲見空間中,這裡是最適合商討重大事件的時候。
而且羅格也能隨時幻化出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
伴隨着莎羅的講述,羅格一轉身。
黑色的潮水便凝聚出了一張暗沉的大地圖。
他看向後方漂浮的大地圖,念頭一動,一支筆在黑霧的裹挾下,自動在上面標註了起來。
莎羅安靜的看着,沒有打擾他。
標註完後,這支筆又落回了原來的位置。
此時,羅格的面前已經有了這樣一張清晰的大地圖,上面劃分着各個教會勢力的範圍,將整個懺悔之海囊括在內。
在這張地圖上,極夜羣星佔據了懺悔之海的大半部分面積,而母神教會的勢力,大多環繞在母神之土附近。
而且,結合大地圖與情報,羅格還從中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
在極夜羣星所囊括的大半部分地界中,下屬也有很多的教會。
但祂們似乎與極夜羣星教會保持着一種極爲曖昧和親密的關係,基本上是以極夜羣星爲首。
而母神之土這邊就不太一樣了。
在母神之土這座大島之外,還有着諸多的小教會,這些教會體量跟極夜羣星教會的小弟差不太多,但實際上的關係卻不像極夜羣星與祂的小弟們。
其實,就像極夜羣星,母神教會跟周邊的一堆教會,其實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從屬關係。
但從之前的母神之土戰爭就能看出來,這些母神之土周邊的小教會,現在一個個都對母神教會心懷不軌。
這或許也是爲什麼,極夜羣星的勢力會佔據懺悔之海大半部分地域的原因所在。
這便是懺悔之海的大勢。
現在,羅格將注意力放到一角。
基茲教會海域,就在母神之土相對外圍的地方。
而黑潮秘會,就在基茲教會海域的一角,背靠邊界迷霧。
如果放眼整個懺悔之海地圖,那麼黑潮秘會也就一丁點大。
“按照這個信仰領土的大小來看的話,極夜羣星和母神之土應該就是懺悔之海中最強的兩個存在了……”
“祂們的位階,極有可能是……真神。”
羅格目光深邃,心頭思襯。
就算按照最低標準的信徒轉化率來看,母神之土與極夜羣星領土所能提供的信仰,估計也足夠提供一名信仰之靈成神的信仰了。
不過羅格也不敢確定。
半神的晉升就已經足夠複雜,他也不清楚晉升真神時又需要怎樣的步驟或是繁瑣條件。
總而言之,母神之土和極夜羣星,便是懺悔之海中最強的兩位信仰之靈。
當初入侵懺悔之海的教會勢力中,也是祂們爲首。
“與極夜羣星中時常出現神蹟不同,母神之土以及周邊的勢力範圍已經幾十年沒有出現過神蹟一類的顯現,母神……似乎進入了一種蟄伏狀態。”
莎羅此時說道,爲羅格提供了一些自己所知的情報。
這也不是什麼秘聞。
如果說在母神之土戰爭前,這件事還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麼在母神之土戰爭之後,只要是個擁有超凡力量並關注這方面事情的人就能獲知。
畢竟……母神教會這周邊的一羣小弟全都造反了,你母神也不出面,再愚鈍的人用屁股想都能意識到母神的情況不太對勁。
“但母神教會的勢力依舊不容小覷,即便是母神蟄伏,各大集結起來的教會也依舊鎩羽而歸。”
“不過,即便是被其他教會打上門,母神教會也並沒有什麼反應。”
“祂如果能一直保持着這種狀態,對我們十分有利。”
莎羅說道。
羅格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在思考後微微頷首:“對母神教會的情報方面千萬不能落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母神的詭異蟄伏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在母神教會贏得戰爭後,並未乘勝追擊,甚至放任祂們離去。
在別人看來,這可能是母神教會沒有追擊之力。
但在羅格看來,他卻感覺母神教會只是……不在乎?
沒錯,就是這種不在乎的感覺,他們似乎對什麼事情胸有成竹,就連昔日小弟的背叛都一點不在意。
“好。”莎羅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面色認真。
“我現在說一下秘會接下來的戰略。”
羅格說道。
大勢說完了,現在就得着眼於當下。
他們黑潮秘會目前和極夜羣星母神教會什麼的還沾不上關係,需要認真對待的,是基茲教會和自然教會等等……
黑潮秘會現在打退了基茲教會的反撲,基茲教會又與自然教會相沖突。
加上基茲神似乎在母神之土戰爭中損失頗爲眼中,兩線作戰對於基茲教會來說,肯定也是一件讓他們吃不消的事情。
不過,羅格今天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
而是母神教會周邊的衆多“小弟”。
這些教會,看信仰之土體量,大概率都是一些半神。
羅格目前關心的,是自己信仰制度泄露後,被圍攻的可能性。
羅格仔細的觀察着大地圖。
片刻之後,他眯了眯眼睛,指了指大地圖上一角。
“對了,莎羅,對於這個暮色之眼,你瞭解多少?”
暮色之眼。
羅格當初從猶多納海來到懺悔之海時,剛航行沒多久,就進入了這處地界。
現在看來,那就是暮色之眼的勢力範圍。
這一處地域,在巴拉哈維旁邊,生命之樹也在這邊。
聽到羅格的話,莎羅認真的思索了片刻之後,給予回覆。
“這個教會組織頗爲神秘,由於其詭異的行徑,周邊的教會大多將其視爲邪惡的異端。”
“不過,它似乎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了。”
聞言,羅格眉頭微皺。
聽莎羅這麼說,這個暮色之眼似乎實力還不弱,很有可能是與其他教會信仰之靈同一等級的存在。
否則,無論是基於信仰領土的爭奪,還是對其行徑的不滿,祂們都不應該對這一存在置之不理。
能夠讓祂們相安無事的原因,恐怕只有“實力”。
想到這兒,羅格將其暗暗記下。
在日後吞滅基茲教會後,他勢必會與這些周邊的教會產生衝突,儘管目前來說沒有什麼威脅,但也需要警惕。
接着,羅格開始分析其周邊形式,並制定戰略。
“母神教會應該不會對我們做出什麼明面上的反應,至少在母神結束蟄伏前不會。”
“其次就是基茲教會周邊的勢力。”
“自然教會雖然現在與我們爲猛,但其實質上是我們的潛在敵人,但是其後方有着一處巨型海淵天險,很難與其他教會聯合……”
“至於左邊的巴拉哈維……我們或許應當提派人接觸一下。”
“接下來我們應該會進入一段較長的和平時間。”
羅格揉了揉眉心,鬆了口氣。
目前的形勢對於黑潮秘會來說,情況還不錯。
自然教會本身就是潛在敵人,就算信仰制度不暴露,基茲教會覆滅後,他們也會基於信仰領土之爭與黑潮秘會爲敵。
不過他們的後方卻有着一處大型天險,難以與其他教會聯合。
所以,只要搞清楚左邊巴拉哈維這些教會的情況,黑潮秘會或許能夠再爭取一些時間。
這對羅格與黑潮秘會來說,極其重要。
羅格要做的事情,並非簡單的與某一個教會,乃至某一個真神爲敵。
他和黑潮秘會所面臨的,是一整個舊有體制下的龐然大物!
這裡面,極有可能包括數位真神乃至若干的半神!
稍有不慎,黑潮秘會便有可能跌落谷底!
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羅格也不清楚,自己能否成功……
“我會安排人手去聯繫他們。”
莎羅點頭,示意自己瞭解了。
羅格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莎羅告退離開。
黑潮秘會下一步的戰略也暫且定下。
……
“還能返回五大海?”
羅格有些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多伊爾:“你怎麼不早說?”
他雖然依舊是那副老謀深算一看就是謎語人的樣子,但眼神中卻透露着實誠,這種眼神是多伊爾本人才特有的。
“伱也沒問啊。”多伊爾有些鬱悶:“還是我主動問你的。”
羅格:“……”
好吧,最近事情有點多,他確實是沒有想到這一茬。
阿貢戈斯與他的聯繫是從五大海開始的,那他想必也就知道一些關於五大海的事情。
“好吧,我的錯。”羅格聳了聳肩,隨後切入正題:“阿貢戈斯他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五大海會發生大浪潮?”
“差不多。”多伊爾點了點頭:“它還是通過那盞燈得知的。”
燈……
羅格也沒太在乎這點,他目前關注的也不是這個:“那他知不知道大浪潮發生的原因?”
當初離開五大海的羅格,其實是感覺頗爲無奈的,畢竟,不走的話很難活下來,而且也沒有什麼提升方法。
多伊爾搖搖頭。
羅格有些無語,不過這也在預料之中,阿貢戈斯這個傢伙,只會關心自己關注的事情。
“算了,還是說說該怎麼回五大海吧。”
羅格說道。
如今赫伊撒坦即將晉升半神,屆時他便頗具實力,不必再擔心五大海中的大部分威脅。
“你不是已經具備穿越邊界迷霧的能力了嗎。”
“贖罪海峽的位置其實就在鮮血海域附近的邊界迷霧中,鮮血海域距離懺悔之海也並不遠。”
多伊爾說道。
羅格聞言一愣。
難怪!
難怪哈德森這小子從鮮血海域過來,原來是因爲五大海的位置其實就在鮮血海域附近……
正好找個機會去跟哈德森商量一下。
他現在應該還在馬格瑞拉。
思索過後,羅格朝着多伊爾點了點頭:“多謝。”
多伊爾搖了搖頭,看着前方不遠的薔薇之島,微微嘆息了一聲,神色頗爲複雜。
馬上,他就要見到自己在日蝕時候的老朋友了。
……
馬格瑞拉。
作爲黑潮秘會曾經的大本營,此時的馬格瑞拉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潮秘會的存在。
現在這裡是由塔裡克的副手,同樣是一名曾經的叛律者坐鎮主管。
而對於整個馬格瑞拉的發展,他也是按照黑潮秘會的標準來的,只是在落實時,根據情況改變了些許,大體上還是想差不多。
與黑潮秘會情況不同。
馬格瑞拉一直以來都可以自給自足,而且造船技術的強大,時常會有熱血的年輕人由此出發。
恰巧,今天就有一名年輕人有此打算。
他的身邊,有着幾名小夥伴。
此時,他正在與自己的姐姐安達告別。
“放心啦,安達姐姐,我可是要成爲海上霸主的男人,什麼小風小浪都不可能攔得住我的。”
加尚拍着胸脯,自信滿滿。
安達依舊滿臉擔憂,看着他這幅模樣,更是忍不住嘆息一聲,眼眶微紅。
加尚見狀,面色一尬,連忙用胳膊肘抵了抵旁邊的哈德森,低聲道:“哈德森大哥,你幫我勸勸我姐啊……”
哈德森瞥了他一眼後,對着安達平靜開口了:“別擔心,反正他這會兒還沒死。”
這會還沒死,意思是出海之後就會……
安達聞言,更是繃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加尚面色一垮,黑着臉看向他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呼了口氣,開始連聲安慰起自己姐姐。
許久之後,安達才終於是停下了淚水。
加尚鬆了口氣,趕緊等上船。
不多時,船隻行遠。
臨行前,他看向哈德森,喊到:“哈德森大哥,我先走一步,你可得快點兒!”
哈德森微微點頭。
而他身邊的安達聞言,有些驚詫的看向他:“哈德森你……你也要離開馬格瑞拉?”
哈德森明顯不打算隱瞞這事,點了點頭:“是的。”
聽到這話,安達眼神一黯。
她照顧哈德森也有一段時間了,早就與他成爲了朋友,雖然沒有什麼超越友誼的情緒,但聽到這話,還是感覺有些捨不得。
安達此時也沒有太過傷心了,只是有些感慨的看着馬格瑞拉港口。
這裡充斥着來往的船隻。
“最近,好多年輕人開始出海了啊……”
此時的馬格瑞拉港口邊正是早晨。
朝陽正從一側海平面升起,散發出溫暖的陽光,驅散着昨夜的冰冷。
年輕人們的船隻,正迎着朝陽,駛向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