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了乙木神雷的生機之力後,陳莫白有了興趣。
他又動手將小南山種植的所有靈米都催熟了一遍,發現還是有些限制的。
首先這催熟並不能無視靈植本身的品階,比如說一階的靈植,最多也就是催熟到一階。
當然了,偶爾一階之中也有一些個別強壯的,是有可能成長到二階的,像之前青岢靈米與玉竹靈米雜交的種類就是如此,但哪怕是卓茗盡心照顧培養,這一畝地的靈米也僅僅是隻有三株長成了二階。
而這催熟,乙木神雷的生機之力也僅僅是起到一個催化的作用,靈米成熟主要的能量來源,還是這小南山所在的靈田地氣,以及靈氣等等。
陳莫白動手將那一畝青岢玉芽靈米催熟,致使原本的二階靈田,現在已經快要跌落到一階了。
不過小南山地氣充足,之後明年再換種施肥,這些損失的地氣就可以恢復過來。
而且,催熟的對象也必須要本身就已經長成了大半,這樣子才能夠承受得住生機之力的滴灌。
如果給一顆種子催熟,那麼種子就會虛不受補,直接被強大的生機之力灌死。
接連幾天下來之後,陳莫白總算是對乙木神雷的生機之力有了一個準確的瞭解。
若不是關鍵的靈植,還是不要使用這種術法爲好,因爲有點竭澤而漁。
也就是在東荒這裡,若是仙門那邊,這種損傷靈脈地氣的行爲,是不被允許的。
“茗兒,爲師看你在修煉九仞法體,這根玉竹靈米拿去補補身子。”
這天,陳莫白動手催熟了一根二階的玉竹靈米,他自己掰了一截準備嚐嚐味道,剩下的一整根全部都丟給了卓茗。
“師尊,這太珍貴了!”
卓茗抱着跟她小臂差不多粗細,大概三米多高,十幾節的玉竹靈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
“鍛體最重要的就是氣血要足,你之前吃了兩年玉芽靈米算是補足了身體的根基,但若要修煉九仞法體,卻非要大補才行。”
“這二階靈米正好合適,不過你境界還是低了些,先和一階的靈米摻和着吃,每七天煮一節,正好身體可以消化,等到吃完之後再來跟爲師要就行。”
“按我估計,吃個五六年,伱這九仞法體就正好可以入門了,到時候宗門大比的時候,就算是戰鬥經驗再不行,至少沒人打得動你。”
陳莫白這話一出,卓茗就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原來還是在擔心她鬥法能力不行。
“多謝師尊,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卓茗抱着懷中的這根高大的玉竹靈米,一臉堅定的說道,表示今後自己肯定刻苦努力,絕對要練成九仞法體,不給小南山一脈丟臉。
一邊的駱宜萱聽了,心中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修煉一門水屬性鍛體之法,不要浪費了小南山倉庫之中源源不絕的各種靈米。
“這有什麼失不失望的,你正常修煉就行,不要有壓力,也不要覺得這靈米很珍貴,等過個十年爲師讓整個宗門的人都吃得上這二階靈米。”
陳莫白小時候雖然家裡條件也一般,但因爲青山村就是種植靈米的,基本上每頓飯老媽都會摻和一把二階靈米,所以他雖然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氣血不足,但長大之後,卻反倒是神足氣壯。
“師尊,我幫你煮米!”
山腳之下,駱宜萱拿過了陳莫白掰下來的那一節玉竹靈米,就地生火之後,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一塊平石燒熱,然後將竹節放在上面烤了起來。
馬上就有淡淡的清香之氣逸散開來。
陳莫白見狀,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之上,卓茗也打了一壺山泉水過來。
不一會兒,兩個徒弟就將煮好的山泉水和靈米端了過來。
“你們也嚐嚐。”
陳莫白笑着將這節玉竹靈米剖開,火烤之後的竹子清香與淳樸濃郁的米粒香氣結合,形成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米粒均勻飽滿,晶瑩透亮,好似一粒粒潔白之玉,軟香白糯。
“多謝師尊。”
靈米是最爲溫和的靈植,駱宜萱練氣圓滿,卓茗作爲練氣七層兼練鍛體之術,都可以吃小一口,陳莫白右手一劃,將竹口部位味道最好的一端給了她們。
就在兩女一臉幸福的吃着玉竹靈米的時候,一道傳信符從遠處天邊亮起。
駱宜萱立刻起身幫忙將傳信符接下,遞給了陳莫白。
“鄂師兄和元師兄都回來了,收拾一下,明日隨爲師去神木城。”
說起來,陳莫白也許久未和鄂雲見面了。
老友相逢,還是很開心的一件事情。
“師尊,要不要帶根玉竹靈米?”
駱宜萱小聲的提醒了一句,陳莫白一拍腦門,立刻轉身又去催熟了一根然後交給小徒弟幫忙處理。
第二天,卓茗還是照常看家。
師徒兩人來到了神木城,鄂雲的庭院之中,已經有不少人在了。
等到晚上的時候,陳莫白才乘着人少,過來串門。
“鄂師兄,嚐嚐我小南山種植出來的靈米。”
晚上就是築基的小圈子了,鄂雲,陳莫白,元池冶,再加上嶽祖濤四人品嚐着煮開的玉竹靈米,盡皆是讚不絕口。
“陳師弟之才能,我自愧不如啊,只要想做,就沒有做不好的。”
昔日陳莫白去種田的時候,元池冶還在心中感慨這人毫無上進之心,現在想想,卻是自己淺薄了。
無論是種田還是練劍,甚至是修行,陳莫白都做到了巔峰,至少同輩之中,他就是第一。
“修爲境界高,也僅僅是自己厲害,我希望將來神木宗輪到我們幾個執掌的時候,不需要我們出手,下面隨便一個弟子出馬,就能夠鎮壓一方。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讓每個弟子都能夠吃上免費的靈米,因此而迷上了種田。”
陳莫白的這番話令得在場的三人都陷入了沉思,好半響之後嶽祖濤才搖了搖頭,表示這件事情不好做到。
一階靈米種植,宗門以十倍貢獻扶持,也僅僅是勉強可以維持部分弟子的使用,有一些甚至還需要向其餘修仙家族購買。
除了鍛體這些部門的弟子,會保證自己服用靈米靈肉,其餘的練氣弟子,基本上都是使用辟穀丹解決飽腹問題。
只能夠說東荒這邊的修仙者,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也是狠。
除了修行必備的丹藥不會節省,其餘爲了修行更上一層樓,很多人都斷絕了吃喝玩樂,全部都一門心思的想要突破境界,築基。
靈米對於許多修仙者來說,都是奢侈品。
不過對於鄂雲他們來說,卻是清楚若是長期服用靈米的話,對於築基也是有一些幫助的,至少脫胎換骨這一關,就會容易過一點。
“成事在人,我今後會向掌門提議這一點,巨木嶺之中有許多荒廢的靈田,我看了很是心痛,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收拾出來,都種上各種各樣的靈米。”
陳莫白說了一下自己的心願,衆人對於他的心胸與理想也非常佩服,也紛紛祝願他能夠成功。
巨木嶺之中,實際上荒廢的靈田比藥田還要多,加起來估計有數千畝。
畢竟這個地方,本來就是整個五行宗的後勤基地,百年前需要供應上萬練氣修士的靈米所需。
只不過現在因爲神木宗人手不足,只能夠先維持住最核心珍貴的藥田部分。
靈田則是十倍貢獻點扶持,只要弟子肯種田,種子、陣法、靈水等等都是靈植部免費提供。
只可惜就算是如此,響應者也是寥寥。
像是陳莫白這種,被稱之爲異數。
這天。
在尹青梅的慶賀會之上,陳莫白終於見識到了聞名許久的紅河。
他是個看上去很文靜的青年男子,身穿一件白色長袍,身材挺拔,容貌俊美,嘴脣極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直眯着眼睛笑着。
陳莫白本來還以爲他是一個很高傲的人,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和善。
“見過紅師兄!”
陳莫白給尹青梅送了禮之後,主動走過去向紅河打招呼。
“陳師弟吧,我聽鄂師弟說起過你,你很不錯。”
紅河眯笑着對着陳莫白點點頭,隨後指了指自己身邊空着的一個案幾,邀請後者坐下。
“我不喜歡太過於熱鬧的事情,不過尹師妹的築基慶賀會,我不來也不行。”
陳莫白坐下之後,紅河很是自來熟的與他交談了起來。
三三兩兩走進來的神木宗其餘門人,看到宗門前後兩代鎮壓無敵的首席言語的畫面,本來還算是輕快的腳步,不由自主的重了兩分,送完了禮之後,小心翼翼的尋了個遠離兩人的位置。
“師尊想要撮合我和尹師妹,但實際上我對於尹師妹只有兄妹之情,因爲這件事情,我們當初和元師弟也有些誤會,一直都想機會說清楚,不過因爲忙於鎮守雨國,到今日纔回宗。”
紅河說起了一件陳莫白不知道的隱秘之事,後者聽了不由得驚奇萬分,隱約有點明白了當初嶽祖濤爲什麼會說那句話。
“莫非,元師弟與尹師妹還有過一段感情?”
“倒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感情,不過元師弟和尹師妹來自同一個地方,走的自然近了些,然後就有一些想要討好我的人去找他的麻煩。”
陳莫白與紅河交談起來,纔算是知道了元池冶剛剛拜入宗門之時,因爲與尹青梅關係匪淺,也是被神木宗其餘的真傳弟子打壓過的,不過後面他自己努力,再加上搭上了鄂雲這條線,纔有今天的成就。
時至今日,元池冶已經築基,昔日打壓他的那些真傳,有些已經成爲了普通的宗門弟子,比如各國坊市那些練氣九層執事掌櫃,有些還留在巨木嶺,苦苦維持真傳之位,想要追求築基丹。
元池冶現在的成就,就已經是一次巨大的打臉過程。
而就在這個時候,鄂雲和元池冶也走了進來,兩人看到陳莫白與紅河坐在一起,不由得都愣了一下。
送完了賀禮之後,兩人走了過來。
“鄂師弟,元師弟,要一起坐嗎?”
打完招呼之後,紅河熱情的招待兩人,元池冶喊他回宗的時候,兩人的誤會就已經解除了。
但鄂雲和元池冶卻是連連擺手,說是和別人約好了一起。
【咦,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個時候,陳莫白也才發現,好像自己坐下之後,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敢靠過來的。
怎麼回事?
是紅河名聲不好嗎?
還是他威名太盛,令得其餘的神木宗弟子都不敢過來?
“今日多謝衆位同門過來慶賀,青梅在這裡略備薄酒瓜果,還請大家品嚐。”
這時,尹青梅走了出來。
將近八年沒見,昔日的小女孩現在也已經徹底張開,銀白色裙裳下是成熟傲人的身段,精緻端莊的容顏,可見嫵媚風韻的眉眼,美麗動人。
陳莫白嚐了嚐果酒,味道還行,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喝。
尹青梅的身邊,還有一個年紀頗大的修士,這次慶賀會基本上都是他在主持,畢竟她也僅僅是個剛剛成熟的少女,又是出身於小地方,對於禮儀之類的需要人提點。
“這位是傅玉宇。”
紅河指着尹青梅身邊的年老修士提了一句,陳莫白不由得面色恍然,他聽說過這人的名字。
是傅老祖的孫子,只不過靈根天賦一般,並沒有築基。
但傅玉宇有一個非常出色的兒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傅星洲。
“說起來,上次與撼山頂大戰之後,只有傅星洲師兄一人失蹤還未回來。”
這個時候,陳莫白想起了這件事情。
其實也還有一些失蹤的神木宗弟子,不過那些練氣弟子在一年時間之後,全部都以死亡結案了。
但唯獨傅星洲,因爲宗門可以確定他還活着,所以還是“失蹤”。
“在我表達出對於尹師妹只有兄妹之情後,傅玉宇就一直在撮合尹師妹與傅師兄,想要讓他們誕下出色的後裔,現在傅師兄失蹤,對於尹師妹來說反倒是好事。”
紅河輕笑着說了一句。
“尹師妹作爲天靈根,竟然也逃脫不了這種事情。”
陳莫白知道東荒這邊,靈根天賦出色的女性修士,許多都被那些修仙家族當做是配種的工具,比如他的小徒弟駱宜萱就是從小在這種陰影之中長大。
但萬萬沒想到,尹青梅這個天木靈根,竟然也有這方面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