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瀟瀟有股不好的預感,譏諷道:“哥,你是想要我怎麼做?”
“那就得看你了,是想我萬劫不復,還是心想事成。”曲韋恩握住曲瀟瀟的雙肩,一雙星目寒光點點:“瀟瀟,你記住,你姓曲,是我的妹妹。”
“你是想讓我替你瞞過今晚?”曲瀟瀟冷嗤了一聲,很是失望,又無可奈何,拿開曲韋恩的手,淡淡地說:“哥,我真不知道,當舒凝知道那天時,她是會怎麼怨我,恨我,我唯一的朋友,就要被你弄沒了,可你又是我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只要過了今晚,一切都會沒事。”曲韋恩說:“瀟瀟,離婚禮就只有九個小時了,只要過去,什麼事都沒有,這個節骨眼上,瀟瀟,我想你不會讓哥失望的。”
曲瀟瀟無力地笑了笑,在舒凝的旁邊坐下來,看着昏睡中的舒凝,沉吟了一會兒,她最後還是點頭道:“好,我幫你,最後一次。”
“那好,你好好在這裡照顧小凝,我就先走了。”
曲瀟瀟點了點頭,曲韋恩深深地看了眼舒凝,拿起一旁的外套離開。
另一邊的穆厲延打電話一直沒人接,心急如焚之下,開車去了舒家,當時舒父已經休息了,聽見急促的敲門聲,套了件外套起身去開門,當看見穆厲延時,十分詫異:“你……你怎麼來了?”
穆厲延心急,沒有回答舒父的話,直接朝舒凝的房間疾走過去,擰開門,卻只看見舒寶貝睡在牀上,而舒凝的手機就在牀頭充電,沒有舒凝的人。
穆厲延急切道:“伯父,舒凝呢?”
“跟韋恩出去了。”舒父也知道了穆厲延來的用意,想到穆厲延明天就結婚了,嘆息道:“穆總,你以後就別來找小凝了,小凝她只是一個離婚又帶着孩子的女人,跟穆總不是一路人,以後還是別來打擾她,我只希望自己的女兒,簡單幸福的生活。”
穆厲延深深蹙眉,對於舒父的話,他沒去反駁與解釋,只是固執的丟下一句:“舒凝她註定是我的女人。”冷着臉離開了。
回到車上,知道舒凝跟曲韋恩一起出去了,穆厲延臉色更是陰沉,看了眼時間,他正準備發動車子,曲瀟瀟的電話卻打了進來。
“穆總,舒凝在我這兒。”
穆厲延急問:“在哪裡?”
“在哪裡我是不會告訴你,穆總,明天就是你的婚禮,你還是結你的婚去吧,舒凝現在睡着了,從你決定跟池清禾結婚時,你就沒有資格再來打擾她。”
說完這句話,曲瀟瀟掛了電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萬家燈火,她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干涉舒凝跟穆厲延的事,但走到了這一步,穆厲延既然都要池清禾結婚了,她也不可能真看着自己的哥哥萬劫不復,只能這樣做了。
此刻,令她最好奇的是那個給她發短信的人,像是什麼都知道似的,那個人的存在,她不知道會不會威脅到曲韋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穆厲延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盤,知道舒凝跟曲瀟瀟在一起,他心裡多少還是安心,想到池清禾之前的
話,他還真是關心則亂了。
翌日,全新的一天,晨光拂曉,婚禮的流程是將池清禾從老宅接出去,在市區繞半個小時再去教堂。
婚禮的規模不大,可以說是很是低調,沒有通知外界的人,參加婚禮的人加上攝影師都只有十幾個人,穆家的人跟櫻赫還有辜磊,平常的一點不像是結婚。
對於這一切,池清禾心裡早就有數,穆厲延以穆天雄剛剛下葬,案子也沒結爲由,將婚禮低調的就像是一場聚會而已。
這就是在膈應她,也告訴她,他根本不是真心想娶她。
穿着美麗的婚紗,池清禾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牀上,透過窗看向遠處蒼翠青山,心底冷冷地笑了。
她一直夢寐以求的這天,卻是讓她最爲羞辱的一天。
櫻赫推開門,略有些氣憤的走進來:“清禾,這個婚,還是別結了。”
雖然池清禾做了那麼多錯事,可穆厲延不該用婚禮來羞辱她。
池清禾笑了笑,看着櫻赫:“結,怎麼不結,櫻赫,你看我今天漂亮嗎?”
今天的池清禾確實很漂亮,櫻赫嘆息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原本以爲穆厲延真要娶池清禾,他也祝福,可今天看着這一切,這哪裡是結婚,穆家上下一點喜慶的氣氛沒有,就連教堂也是最小,參加的人更別說了,根本就沒人。
穆天雄的事他理解,可也不能糟踐人啊。
“這是我一直夢想的一天,做厲延的妻子,是我進穆家那天起就一直夢想着的,別說如此寒酸的婚禮,就是沒人,這個婚,我也照結。”池清禾堅定地說:“做了那麼多,我不可能把他讓給別的女人。”
“清禾,你何必這麼固執,你的病,是不是還沒有告訴厲延?”櫻赫說:“早知今日,我開始的時候就該攔住你。”
“攔不住的。”池清禾看着櫻赫,揚了揚嘴角:“櫻赫,如果有一天我進去了,你是幫厲延,還是幫我?”
“進去?”櫻赫心底一驚,急問道:“清禾,是不是厲延真的知道了車禍跟舒凝被打的事?”
“你說呢?”池清禾一笑,眸子裡含着淒涼:“櫻赫,真是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還不會這麼早醒悟,他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是我自作聰明瞭,我知道厲延不是真心跟我結婚,但就是一個形式,我也願意走下去。”
“清禾,既然如此,那這個婚就更不應該結了。”櫻赫看見池清禾眼裡的倔強與淒涼,急忙道:“清禾,你別再倔了,這樣下去,你是不會得到幸福的……”
“櫻赫,我只想成爲他的新娘,哪怕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也好。”池清禾一雙清澈的眸子含着霧水,卻又倔強的不肯落下:“櫻赫,今天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只問你一句,你最後幫不幫我?”
櫻赫不是傻子,如果是在剛纔,他會真相信池清禾,可看見她眼裡的淚,他又怎麼不知道這只是池清禾的計,讓他心軟的計。
看着池清禾期待又含着水霧的眼神,櫻赫覺得心底有些苦,有些涼,有些失望
。
他揚了揚脣,笑了笑:“都說出嫁的女人多愁善感,清禾,你想太多了,厲延不是拿婚姻當兒戲的人,這婚禮一定會順利下去,而且就算厲延他真知道了,那也不會把你送進去……”
聽到櫻赫這樣的話,池清禾心沉了沉,抓住櫻赫的手:“你不幫我?對嗎?”
如果只是舒凝孩子的一條命,穆厲延或許能看在二十年感情的份上放過她,可加上穆天雄的命,他是不可能放過她的,而就在半個小時之前,曲韋恩給了她信息,穆厲延要的東西已經在送去警察局的路上,最快一個小時,那些人就會上門了。
她知道自己有股份的籌碼,曲韋恩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棄她,但她還是想爲自己多找一重保障,這個保障就是櫻赫。
櫻赫猶豫着,最後還是將手抽了回來,拍了拍池清禾的肩膀說:“你想太多了,清禾,如果你沒有再做其它,厲延不會那樣做,但如果你做了其它什麼,我就是想幫,也幫不上,婚禮還有一個小時就要開始,你現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出去看看。”
池清禾看着櫻赫的手從她的手裡抽出去,她想去抓,卻只碰到櫻赫的衣角,手懸在半空中,自嘲地笑了笑:“你果然不會再幫我了,曾經你心裡對我的愛,都是假的,男人,都是騙子。”
櫻赫的腳步一頓,但他並沒有回頭,一手插在褲袋裡,對於池清禾知道他曾經的心意沒什麼驚訝,只是淡淡地說:“已經過去了,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瀟瀟纔會是我櫻赫的女人。”
池清禾側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櫻赫說:“她是你的女人,櫻赫,你問問你自己,你是愛她,還是隻是因爲愧疚?”
對於池清禾的問題,櫻赫只是笑了笑,並沒有作任何回答,擰開門出去了。
若是以前,他會分不清是愧疚還是愛,現在還分不清,那他櫻赫真是白活了三十年。
池清禾可以同樣的招數在他這裡用三次,可再來一次,就是將最後一點情誼也耗盡了。
另一邊房間,穆厲延的新郎西服並沒有換上,背對着落地窗站着,一手插兜,一手夾着一支香菸,穆振推門進來,他可沒穆厲延這麼沉的住氣,焦急的問:“厲延,你讓人恢復的東西,到底好了沒有,眼看着婚禮就要開始了,難不成真要娶了池清禾那個白眼狼?”
穆厲延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大哥,東西我已經讓人送去了警察局,不出一個小時警察就會上門。”
聞言,穆振鬆了一口氣,但想到股份的事,問道:“那池清禾手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呢?那可是拿了穆氏最大的股份,萬一她用股份的事再搞出什麼,整個穆家那不是拱手讓人嗎?”
穆厲延彈了彈指間菸灰,面色有些凝重,當初池清禾用股份的事試探他,所以他並沒有接受股份,這段時間他也在找證明股份贈送無效的證據,池清禾既然能走到那一步,什麼事情都是做了準備,所以能知道股份不是父親真心贈送,但卻找不到證據,就連那份還原的監控錄像裡,也沒有能證明池清禾手上的股份是被迫增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