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池清禾幾乎崩潰,她覺得櫻赫很好說話,而且對她有意思,纔會來找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池清禾全身彷彿是泄了氣的皮球,就在櫻赫說出拒絕話的那一刻,她覺得全世界都完了。
櫻赫起身說:“你自己好自爲之,提醒你一句,厲延能自己私下去查,而不是通過警方,我想他應該是有所懷疑了,所以我不會插手,也沒有用。”
丟下這句話,櫻赫打算離開,剛到門口,池清禾慌亂了,忽然一下子衝過來,從身後抱住櫻赫,乞求道:“櫻赫,我可是清禾啊,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真的就願意不管?厲延一定還不知道,我的初衷只是想弄掉舒凝的孩子,沒想到厲延會出現,這事情都過去了一段時間,就不該再翻出來對不對?櫻赫,你一定要幫我,我已經找不到人幫忙了,我真的不想失去厲延,就像你不想失去曲瀟瀟一樣的,我真的錯了,我發誓,只要我跟厲延順利結婚,以後我一定做一名好妻子,不會再犯糊塗了。”
櫻赫低頭盯着環在腰上的手,深眸一眯,曲瀟瀟的話響在耳邊,最後還是選擇將池清禾的手扳開,絕情的離開。
池清禾手舉在半空,看着櫻赫離開,忽然癱坐在地,雙目空洞的盯着地面,嘴裡唸叨着,完了,完了。
池清禾雙手捂着臉,將頭埋在雙腿間,她真的是要瘋了,她不停的抓着頭髮,恨不得一把扯掉,以此來減輕她心裡的慌亂與痛苦。
正在池清禾煩躁焦急不知道該怎麼辦,電話忽然響了,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一揚,迅速接了電話。
剛從派出所出來的穆厲延,接到小金的電話,電話那頭有些遲疑的說:“穆總,我剛到廣東,肇事者可能提前得到消息,在我來半個小時之前才退房離開。”
“恩,我知道了,先回來,這件事不必再追查下去。”
小金疑惑:“那穆總,車禍的事就不追究了?”
“不需要了。”
說完,穆厲延掛了電話,有時候查到底,不一定是好事,知道是誰做的,就行了。
穆厲延上車離開,車子漫無目的的在馬路上開着,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舒凝所住的小區,他知道舒凝現在搬到了曲韋恩那邊去,可還是捨不得離開,將車子停在小區馬路邊,放下車座,他靠在車座,目光偏向舒凝所住樓層的方向。
這一夜,穆厲延在車上度過,長手長腳的他窩在這麼狹窄的空間,手腳難免痠痛,看着時間已經八點,玩樓層看了一眼,穆厲延發動車子離開。
十字路口,穆厲延的車子與曲韋恩的車子擦肩而過,坐在車裡的舒凝心口忽然一緊,迅速伸頭出去看,穆厲延的車已經拐了彎鑽進了車流。
舒凝將頭伸回來,暗自嘀咕:“她怎麼能想他,都說了沒關係,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曲韋恩一面開着車,沒聽清舒凝的嘀咕,笑問道:“小凝,說什麼呢?”
曲韋恩的聲音將舒凝從迷思中拽回:“呃?沒什麼,看來今天那些人都走了。”
曲韋恩將車子停在小區門口,側頭說:“小凝,還是我陪你上去吧。”
“不必了,我就拿點東西就下來,你在這裡等一會兒吧。”
“那好。”
舒凝解開安全帶,自己上樓,小區門口雖然沒人了,可房門口被噴了漆,麪粉廠那些字,在門口也可見。
舒凝嘆息一聲,打開門進屋換了身衣服,又給舒寶貝和舒父帶了點衣服,麪粉廠曲
韋恩已經都解決了,就連那些外債,利滾利,加起來五百萬,曲韋恩也全給了。
之前本來曲韋恩爲了她跟林向宇的事,給了兩百萬,後來她把拿回來的嫁妝一百萬給了曲韋恩,當時他沒退回來,後來是給了她,不然她也沒錢在之前付那些工人的工資。
細算這將近六年了,她欠曲韋恩的,幾輩子的還不清,既然跟穆厲延不再有可能,那她想,或許試着接受曲韋恩,給彼此一個機會也好。
可有時往往在做了某種決定之後,卻總會有意外因素來干擾。
舒凝收拾好東西準備鎖門出去,對門的鄰居正好跑步回來,見到舒凝,說道:“舒凝啊,我還以爲你不回來了呢,昨晚我看見之前來過你家的那個人男人在小區門口,今早上出去跑步,又看見,想必是在車裡待了一夜。”
“什麼男人?”舒凝心一緊,想到剛纔在十字路口忽然的感覺,這屋,除了曲韋恩一個男人來過,那就是穆厲延了。
難道他來過?
鄰居說:“就是那個長的特別帥,又特別冷的,你爸有次受傷不是他送你們去醫院的嘛,就是那個人。”
真的是穆厲延。
“他真的在車裡待了一夜?”
鄰居說:“應該沒錯,昨晚看見在,今天早上七點我出去跑步都還在車裡睡覺,剛回來的時候沒看見,估計是走了吧。”
“恩,我知道了,謝謝。”
穆厲延他真的來過,知道這個消息,舒凝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悲,他到底什麼意思?
舒凝懷着五味雜陳的心情按了電梯,她的腦子很亂,一邊說着沒關係,一邊又來她所住的小區門口待一晚,她看不透。
倚在車門的曲韋恩看見舒凝上去時還好好的,下來卻有些魂不守舍,趕緊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擔心道:“怎麼了?”
“沒事,走吧。”
曲韋恩將東西放進後備箱,對坐在車裡的舒凝說道:“瀟瀟剛纔來電話,說是可以去見你母親了,現在我們是先趕過去,還是把東西先搬回公寓?”
“先過去吧,我爸這兩天心裡不好受,如果能見到她,帶回去一點消息,或許會好點。”
“那好,我們先過去。”
舒凝忽然想到案子還在調查中,沒有移交給法院,根本是不能見的,疑惑的問道:“韋恩,這怎麼突然又能見了,不是說不能嗎?”
曲韋恩意味深長的道:“瀟瀟走了點後門。”
“後門?”舒凝本來還在想什麼樣的後門這麼強大,當在派出所門口看見櫻赫跟曲瀟瀟時,也就明白了,她沒想到曲瀟瀟會因爲她的事去找櫻赫,一下車就將曲瀟瀟拉到一邊:“瀟瀟,櫻赫他有沒有欺負你?如果見不到人,也沒關係,我不想你爲了我委屈自己。”
“沒有,你放心吧,我曲瀟瀟怎麼可能委屈自己。”曲瀟瀟看了眼幾米遠外的櫻赫說:“舒凝,待會有什麼事,直接吩咐他就是了,他不敢不聽。”
舒凝看着這畫面有些不對勁,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然後反應過來:“瀟瀟,你們……?”
“以後再說,現在先進去吧,時間有限,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見過她了,關於案子的事我也問過,情況對她很不利,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殺沒殺人,情緒也有點不穩定,我想你進去看看,會對她有所安慰。”
曲韋恩跟曲瀟瀟他們都在外面,舒凝一個進去,坐在探視窗前,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跟自己的母親在這樣的地方見面。
李清婉見到舒
凝很是激動,迅速拿起電話,情緒不穩的說:“小凝,你相信媽,媽真沒殺人,我進去的時候,只是叫了天雄幾聲,沒人迴應,我根本不知道他怎麼死的,我沒有殺人。”
“你先冷靜點。”透過探視窗,看着之前那個高雅華貴的穆夫人,現在穿着黃色囚服,頭髮也是凌亂的扎着,這才幾天,之前保養的如此好,現在魚尾紋已經爬上了臉,隱約還看着幾根白頭髮,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李清婉平靜了許久,才漸漸的緩下來,活了一大把年紀,最後還因爲犯殺人罪進了派出所,如果案子一定,那就是無期或者是死刑,李清婉心裡害怕,恐懼,也是正常。
平靜下來之後,李清婉哭泣着說:“小凝,媽真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可能會殺了天雄,池清禾說的話不是真的,可穆家的人沒人相信我,我知道穆家兄弟還記恨着我插足他們家庭的事,媽這次恐怕出不去了。”
“如果你堅信自己沒殺人,就不會有事,瀟瀟會幫你的,她是名很厲害的律師。”舒凝儘量安撫李清婉:“我相信你沒殺人,爸也相信,我們等着你出來。”
“小凝。”舒凝這番話對李清婉無疑是莫大的鼓勵,臉上有了一絲喜色道:“真的,小凝,你真的相信媽?”
“恩。”舒凝點頭:“你把那晚的事情再好好回憶一下,把你所知道的,見過什麼人,什麼事,每一個細節,都不要遺漏,告訴我,這樣瀟瀟才能幫助你。”
李清婉想了一會兒,說:“那天我先回穆家換洗衣服,回到醫院的時候,一路上我也沒見到過誰,沒什麼事,推開病房時,我見儀器都已經停了,叫了天雄好幾聲,推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心裡慌,本想拿下氧氣罩,試探鼻息,這個時候池清禾忽然進來了,她推開我,試探了天雄的鼻息,說是沒了呼吸,後來穆家人,警察都來了,池清禾指控是我殺了人,可我什麼都沒有做,小凝,媽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人,怎麼就死了。”
單從李清婉的敘述中,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她的話,也確實不足夠令人信服,就連警方那邊的所有證據都指向她,情況確實不利。
探視時間只有十幾分鍾,舒凝起身道:“你在裡面不用擔心,我們會想辦法的,等着你回來。”
這句話是李清婉最大的定心丸,舒凝準備掛電話時,李清婉忽然想到了什麼說:“小凝,等等,我進去的時候,看見天雄的手緊抓着被子,他中風以來,基本都是我在照顧,他一旦動怒生氣,就會抓着被子砸牀,我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我可以肯定,在天雄去世之前,一定有什麼事讓他特別氣憤。”
“好,我知道了。”
李清婉幾乎語無倫次了,提供的這點,也相對於沒說,曲瀟瀟告訴過她,警方那邊對這點,從穆天雄的瞳孔中也分析出來了。
離開派出所,曲瀟瀟過來問:“怎麼樣?”
舒凝搖頭:“對這個我不太懂,但也知道情況確實對她不利,這關鍵就在於有池清禾的指控,她是目擊證人,她的話,比李清婉的話在警方那邊更有可信度。”
曲瀟瀟也分析道:“現場就她們兩人,而從監控中,李清婉先進去,池清禾後進去,穆天雄的死亡時間又恰巧在那個時間段,氧氣罩上同時有兩人的指紋,她們都對此做過解釋,但是你知道,你母親在道德上面,可信度低,而池清禾是穆家的養女,說話的分量自然重。”
櫻赫站在一側,聽着兩人的談話,想到池清禾做的那些事,若有所思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