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望着衝來的俠客,被那灼熱的陽氣烤的難受,恨不得立刻就逃。
可以這男子的身手,她哪裡可能跑的過。
楚楚可憐而又一臉驚恐的她動作迅速,全然不似她的柔弱,一個錯步便躲在了吳勝的背後。
“公子救我,這人覬覦奴家的美貌欲強迫於我,奴家不從他便要殺了我。嗚嗚嗚,天理何在啊!”
吳勝對女鬼的梨花帶雨很是同情,挺起胸膛迎着那俠客的大刀:“爲何欺辱女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而矯健,目光銳利盯着吳勝:“年紀輕輕的眼睛就不好了,可惜。她是人嗎?她是鬼!你若不信摸一摸她的手,必定是冰涼的。”
吳勝一臉不信:“衆目睽睽之下,鬼怪如何敢出來作怪?胡說八道!”
人總是容易相信外貌上佳之人,這女子給他的第一印象不錯,他不相信她會是女鬼。
那女子憎恨的看着那俠客:“你爲何含血噴人,小女子琉伊怎麼會是鬼!”
可這時一隻手正好握住了她的柔荑,那冰冷刺骨毫無生氣的感覺立時傳了過去,吳勝臉色大變而蒼白。
“真,真是鬼,啊!女鬼啊!!!”
吳勝大喊大叫就向着那高大的刀客而去,卻忘記一直被那女鬼自身後抱住。
自稱琉伊的女鬼臉色發冷,倏忽變的超長的指甲在吳勝脖子上作勢劃拉,面目秀麗的她渾身是血,眼珠子都掉了一顆。
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真是不堪入目,吳勝直感覺一陣噁心。
“女鬼!你若敢殺人,定走不出這山廟!”刀客喝道。
他一步步向着吳勝走去,卻見吳勝脖頸上突然出現一道血痕,女鬼開口:“你敢壞我的好事!快退出山廟,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
女鬼面目猙獰,聲音陰冷的讓人發寒。
“你以爲我會答應嗎?斬妖除魔我會做,這個書生雖然無辜到死而無憾,對吧?”
俠客對着吳勝問道,卻令吳勝身體發寒:“不不不,我的命也很重要的。”
僵持了一會兒,俠客卻是終究退出了山廟:“給你五個呼吸時間,我進去若見不到人你就死定了!”
這點時間女鬼吸不了吳勝元氣,帶着吳勝跑更是一種拖累,只有自己跑路的選擇。
可俠客剛出去便又竄了進來,嚇了猶豫中的女鬼一跳,又死死扣着吳勝:“你要幹嘛?!”
“真他孃的倒黴,有殭屍啊!”
俠客聲音剛落便見外面一隻一蹦一跳的白毛殭屍向着這裡而來,直盯着氣血旺盛的俠客。
趙武看着那殭屍如臨大敵,這玩意兒恐怕有百年的道行了吧!身體堅硬勝過精鐵,他雖然肉身很強但也沒把握對付這刀槍不入的殭屍啊。
此時莊夏與炎焱還站在門口在望月,場中一切絲毫沒有看見。
這讓趙武大急,你們這是走火入魔了吧,都到了生死關頭還不快逃命。
那殭屍向着山廟而去,絲毫不懼怕廟中的火堆,走到近處見到莊夏,卻是想先解決了這兩個,吸兩個人的血充充飢再說。
殭屍一蹦一跳,一蹦數丈高,眨眼就到了莊夏面前,就要動手。
趙武大急:“快跑!”
這麼點距離,他可救不了兩人,這個時候就是那女鬼也盯着殭屍的動作,若是殭屍和趙武鬥起來,她可就漁翁得利乘機帶走吳勝享用了。
殭屍的銳利牙齒展現,看的莊夏礙眼,一腳勾在殭屍後脖頸處拉來。
噗通一聲殭屍便正面倒地,血沒喝到倒是吃了一嘴的土。
還沒等憤怒的殭屍起身,莊夏一腳踏在他背上,將殭屍踩進地下。
哪怕殭屍身軀堅硬,加上一身力氣可以抓鐵如泥,此時卻爬也爬不起來。
強大的殭屍,令趙武都如臨大敵的殭屍竟然和螞蟻一般被那書生踩在腳下不能動彈。
趙武震驚了,睜大了眼睛。
吳勝震驚了,這還是平日裡互稱兄臺的書生嗎?
女鬼震驚了,龍陽之好的兩人竟然是高手。
“這,這,莊兄弟和炎兄臺瞞的我好苦啊!”吳勝想不出和自己一樣去進京趕考的莊夏會這麼霸氣,一腳便踩的一隻殭屍不能動彈。
“好身手!”趙武喝了一聲。
那女鬼冰冷的身體卻更冷了,這麼強的實力,她哪裡還敢呆,立時鬆開吳勝嗖的一聲便欲穿牆逃跑。
“你跑哪裡去?”莊夏轉頭,一口氣吹出,便是旋風一般籠罩了女鬼,將女鬼囚禁住。
吳勝此時得救,身體滿是虛汗:“多謝莊兄相救!”
“無妨。”莊夏淡淡道。
“你就不謝謝我?”趙武瞥了吳勝一眼,神經大條的他性格跳脫。
“謝過兄臺,不知兄臺名諱?”
“趙武,平生愛好行俠仗義,這次也只是碰巧而已。”
趙武走到白毛殭屍面前,打量着這傢伙。
“這殭屍和女鬼可不能讓他們逃脫了,否則又要禍害不知多少性命了。
對了,不知兄臺何處修行,竟然有如此實力!”
莊夏開口卻道:“天色不早了,你們早點睡吧。”
隨即囚禁着殭屍和女鬼遠去,只留下身後兩人呼喚。
炎焱手上飄飛着火焰,灼熱中帶着強烈的陽剛之氣,將在一旁的女鬼和殭屍烤的滋滋作響,身上的陰氣不斷消融。
“他們體內陰氣過多,很容易被陽剛之物剋制。”
陰物在巨天世界不多見,但凡出現便是大害,完全沒有這樣的缺點。
莊夏取下脖頸上的小刀,對着女鬼一劃,瞬間女鬼便上下分離變成兩斷。
“這是空間之力,真人境界才能涉及。”火火給莊夏解釋,她學識豐富,對這些都有所瞭解。
女鬼腰部爲分界線,空間如同破碎的鏡子一般裂開,隨後又擁擠着合攏,完全看不出方纔分離的痕跡。
可女鬼上下身軀卻真的被切開了,若非是靈體她現在已經死了。
火火也自雪白的脖頸上取下小劍,向着女鬼揮使,可女鬼卻沒有絲毫變化。
火火再次一揮,上空烏雲籠罩,天劫雷霆便欲落下,而這女鬼修爲太低,歲數更是遠遠沒到度天劫來臨的時候。
只能說明,這一劍斬去了女鬼的壽元。
“時間之力,哪怕只是動用一絲也能輕易斬去生靈的壽元,不僅僅是消耗生命力,而是彷彿真的度過了多年,經歷了時光的洗刷一般。”火火低聲婉語。
“確實足夠強大,留着當殺手鐗足夠了。”莊夏望着月亮,方纔六尊與古玥一戰,戰鬥力堪比天人之上。
這纔是他不張揚的原因,而今六尊受傷閉關古玥被封,這個世界威脅只有天人層次的強者了。
天人層次,沒有誰能讓他們連反應都沒有便將他們擊殺,只要一擊不死,這兩件張天聖隨手賜下的寶物他們也就用的上了。
至於世界樹,一到這個世界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但莊夏感應到仍在這方世界。它也不敢忽視兩人的安危。
不多時,這殭屍和女鬼便成了兩夫妻實驗寶物的試驗品,直到熟悉了寶物。
莊夏掌握了碎星,此刀切碎空間輕而易舉,而炎焱的春秋可斬卻時間,千年歲月的壽元都只是剎那間。
灰飛煙滅的殭屍和女鬼被兩人壓榨了最後一絲的價值,消失在了這個世上。
踏着沙沙作響的樹葉,莊夏與炎焱漫步在樹林之上,目光所至只見血光如同戰時的狼煙般四起。
“妖魔鬼怪發狂了,這還只是初期,若正派沒有壓制下來,這人間恐怕就真的成了活生生的地府。”
莊夏有些不忍,百姓何辜,遭受此難卻是無妄之災。
“夫君,我們能幫幫他們嗎?”火火問。
莊夏假裝臉色打苦,似乎擔心什麼,可口中卻說道:“沒人說不可以啊!”
火火噗嗤一笑:“火火還以爲夫君不答應呢。”
莊夏面色平靜,仰頭望着黑下來的月亮:“每一個世界都不會安逸,苦難中的人們追求和平穩定的生活,過於安逸便會滋生禍患。
總處於失去平衡和走向平衡之中,苦難的人族何以永遠的安居樂業呢。”
莊夏一嘆,他去的世界多了,見的人和事不少,纔會有所感慨。
炎焱思索,卻苦惱的發現史實確實是這樣的。
“難道萬物生靈就會一直處在這個怪圈之中嗎?”炎焱抱緊了莊夏的手臂。
“大勢如此,但個體有所不同,最少我們能決定自己的路怎麼走,不是嗎?
衆生是嚮往美好未來的,一直走下去,世界終究會越來越好。”
莊夏拋出吞天爐,當即吞天爐便化爲了人形,卻沒有面貌,是爲無面之人。
吞天爐融入了他大量的精神力,和他的分身差不多,揮使如臂心有所感。
隨即吞天爐向着烽火不斷之處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保證自身安全下能殺多少妖魔,救下多少生命,那真的就只能說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