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現在是極爲憤怒的,修煉之士看不起普通人,這他是知道的。
但他是帝王,是天子,居然也會被修煉之士戲弄,這是他真沒有想到的。
看到這個不知所謂的年輕人修煉者,仗着自己有了一點修爲,又有什麼寶物不怕皇道龍氣的壓制,跑到皇宮中來。
現在居然還拿出一本所謂的下一個朝代修的大宋的史書讓自己看,趙佶雖然心中差點罵了出來,但臉上卻是一臉的激動,雙手接過張寶玉遞過來的史書,隨手翻開看了起來。
這樣的東西,趙佶自然不會在意,看的也是極爲敷衍。
但沒看幾頁,趙佶就一臉驚慌的擡頭看了張寶玉一眼,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手中這個東西,絕不是隨便可以弄出來的。
如果不是對大宋所有的資料有着極爲認真的查閱,根本編不出這樣一本似是而非東西。
尤其是燭光斧影之事,簡直是胡說八道,太宗皇帝得位之正,天下皆知,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消息傳出,看來以後自己是要將史官好好清理一下了。
事關自己這一系的正統地位,就算是趙佶,也是不敢大意。
慢慢的,趙佶越看臉色越是難看,甚至冷汗不時從頭上冒出,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年輕人給自己的,就是一本史書。
而且絕對是後世的朝代對前朝的史書,這樣的東西,要拿出一份來,需要花費太多的人力物力,就算是爲了騙他,也不會有人願意花費這麼大的代價。
而且史書的編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乾的,需要非常高深文學功底,絕不是可以隨便弄出來的。
張寶玉自然不會在意趙佶的臉色,畢竟他拿出來的,可是真正的宋史,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但不同世界之間,發展往往也是極爲相似。
這種東西,拿出來給一般人看,還真不會看出什麼來,但讓一個瞭解編史的皇帝來看,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目光在趙佶的大殿中四處看了起來,邊看也是一邊感嘆着,真不愧是一位被皇位耽誤了的藝術家,就這大殿之中,四處掛着的書法和繪畫,每一個的名字,就連張寶玉這樣不太瞭解這些人,都感覺耳熟能詳。
甚至邊上的一個隔間裡,還有着休息的牀,顯然是供趙佶畫累了之後休息的地方,從這些佈置上,就可以看的出,他是真正熱愛着繪畫這門藝術。
但從這裡所有的東西上,張寶玉反而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可以與皇帝相關的東西。
至於奏章之類的,更不用說了。
至於後宮,在趙佶忙於繪畫的時候,張寶玉進來的時候,都可以感覺到,有幾名侍衛和太監,正幫着他安慰着他的後宮。
現在張寶玉都有一個奇怪的想法,是不是趙佶不能確定這些子女是不是他親生的,所以才故意敗壞大宋,想要坑一下自己的後代。
只是沒想到玩脫了,將自己也搭進去了。
正想着,就聽到啪的一聲,有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張寶玉轉頭一看,才發現,原本被趙佶拿在手中的宋史,如今正掉在地上,而趙佶,也是一臉蒼白的向後猛退幾步,口中更是連聲道:“不可能,這不可能,神靈是不會不幫我的,我是天底下最虔誠的信徒,神靈怎麼可能放棄我。”
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宋史上,如今正好寫到趙佶自己。
看到趙佶哪付好象世界毀滅一樣的表情,張寶玉都有一種想要直接幹掉這傢伙滅口的想法。
想想自己已經幫過的皇帝,最差的也是楊廣和崇幀了,可這兩人也沒差到這種地步啊。
這簡直是皇帝之中的恥辱,如果不是在這個時代,實在是沒有人可以選,張寶玉感覺自己怎麼也不會選一個這樣的貨色出來,這簡直是在拉低自己幫助皇帝的平均水準啊。
但眼下,在這個時代,能有權利調動一個國家的資源,試探出這個世界的實力和勢力情況的,恐怕也只有面前這個一臉蒼白,六神無主的傢伙了。
上前隨手撿起掉在地上的宋史,張寶玉感覺,後面的內容恐怕這個都已經被這本書完全摧毀的信仰的皇帝,沒有足夠的精神在看下去了,隨手收進了自己的時空珠中。
這樣的東西,可不能放在這個時代,要不然,在這個神靈遍佈的世界中,天知道會被誰給泄露出去。
上前輕輕一道真元輸入這個已經完全沒有反應,只是在口中不斷的說着神靈不會放棄他的皇帝體內,幫他穩定了一下精神。
也讓張寶玉發現,雖然當皇帝不怎麼樣,可這傢伙的身體養護的不錯啊,比起其它這個年紀的皇帝,面前這個身體要健康太多了。
顯然這是一個極爲注意自己身體保養的皇帝,從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面前這個在自己看來一無是處傢伙。
其實也是有優點的,最少自制力不錯。
自制力差的人,可沒有辦法在面對這麼多誘惑的情況下,還能有一個這麼健康的身體。
這樣的發現,讓張寶玉也是不禁感嘆,面前這個在自己眼中感覺一無是處的帝王,如果他不是帝王,只是一個普通的貴族,將會是一個在歷史上留下自己名號的天才。
只是他幹了不適合他的職業,才背了這麼多的罵名。
但這一切都不是他可決定的,皇位傳到他的手中,他要是想不幹,別人幹了,他還能活下來嗎。
所以這傢伙的悲劇,要怪恐怕也只能怪將皇位傳給他的人了。
看到被自己的真元穩定了身體和精神之後,趙佶居然還是一副呆滯的樣子,口中連聲說着神靈不會放棄他的話。
讓張寶玉對這個有着天庭的世界中,神靈的威力也是有了極深的瞭解。
如果是一在階和二階世界之中,這樣的癡迷相信神靈的情況,是不可能發生在帝王身上的。
順手在趙佶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將他打醒之後,張寶玉才一臉不解的問道:“你也是讀過書的人,不可能會不知道,只有在亂世之中,人的信仰纔是最純粹,也是最虔誠的,爲什麼會癡迷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