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失誤
信息海層面，一個巨大的漩渦緩慢旋轉。
這漩渦是如此深邃，以至於直接鏈接了信息海的表層跟裡層。
但它在信息海中的深度，終究也只是觸及到了第700層。
……
或許隨着時間的推移，信息大漩渦會越來越龐大，觸及的層面也會越來越深。
但此刻，它在信息海中的深度，遠遜於【仙人】概念體。
於是當【仙人】概念體上浮到海面之時，其體型已經數萬倍於大漩渦。
小小的漩渦跟仙人比起來，真就是隻有米粒大小。
……
然而當仙人概念體緩緩一掌打出之時，祂大如星辰的左手，竟然在接觸信息大漩渦的瞬間，極速坍縮。
無比不可思議的，一切竟然顛倒了過來。
信息大漩渦反而比仙人概念體的左手，龐大了上萬倍。
……
這卻是因爲與信息大漩渦糾纏的，還有一個靈性大漩渦。
是它坍縮了仙人概念體的信息結構。
這就是概念體與真正的信息生命的差距。
即便後者還未徹底復甦，甚至還處於沉睡中。
……
“砰！”
直徑足有數萬米的巨掌，重重轟擊在光罩之上。
雖然其體型無比龐大，但相較於籠罩整個阿茲塔石林的巨大光罩，也就很微不足道了。
但就是這一掌，卻是給光罩造成了重創。
……
恐怖的撞擊過後，一個巨大的掌印烙印在光罩之上。
而密密麻麻的裂紋，正沿着掌紋向整個光罩擴散。
可以想見，待到裂紋擴大到一定程度，整個光罩必然瞬間破碎。
……
然而若是追蹤裂紋的源頭，便會發現它們都源自於光罩上一個微不足道的點。
這個點，自然就是卡在光罩上的哈哈大人了。
仙人概念體這一掌絲毫沒有講情面，直接將狗頭覆蓋其中。
……
“汪汪汪！”
“竟然敢打我的狗頭，這兄弟沒得做了。”
“好暈！”
佈滿裂紋的光罩之上，聖獸天狗的狗頭，正在以難以想象的頻率高速振動。
……
若是正常生命，甚至是凡俗世界最爲堅硬的鈦合金，此時也都晃散架了。
甚至都要從原子層面崩解。
但哈哈大人也只是感覺腦漿子快晃出來了，腦子有點不夠用。
正是狗頭的高頻震盪，才造就了遍佈光罩的裂紋。
……
莫看仙人概念體這一擊，既沒有打爆狗頭，也沒有粉碎光罩。
甚至都沒有對光罩內的阿茲塔石林造成任何傷害。
但在光罩之外，一場恐怖的天災爆發了。
……
“轟隆！”
巨掌與光罩碰撞的瞬間，雖然絕大多數的力量都被光罩抵消了。
但仍舊有一絲力量外泄了出來，或者說被光罩反彈向了物質世界。
然後一場恐怖的超新星爆炸出現了。
……
一道道仙光被光罩反彈，向着外界席捲而去。
仙光所過之處，無論是生命還是物質，其信息結構都被扭曲同化。
然後它們便全都變成了七彩虹光。
……
不過是眨眼間，阿茲塔石林之外，已經化作了虹光海洋。
更爲可怕的是，由於這些仙光乃是泄露而出，一閃即逝，並不持久。
所以它們在耗盡最後的力量前，並沒有將一些物質徹底扭曲同化。
於是這些物質就彷彿天然鈾礦一般，開始不斷自行向外輻射虹光。
雖然這虹光只是虹光，但卻讓阿茲塔石林之外真的變成了虹光海。
……
“這，這未免有些太過誇張了吧？”
“這還只是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外泄！”
“若是那一掌直接轟擊在現實世界，這誰能扛得住？”
虹光海中，除魔小隊目眩神迷，呆若木雞。
……
以他們的實力跟裝備，自然扛住了外泄的仙光。
然而他們周圍50公里內的所有生命，卻是通通死絕了。
萬幸，由於他們的兢兢業業，方圓100公里內連只老鼠都少見。
他們這一次，絕對是功德無量了。
……
“撤，快撤！”
“捱了這麼一巴掌，大地女神肯定要醒了。”
“接下來的戰鬥，只會更加劇烈。”
“咱們呆不住了！”
率先回過神的賈克斯，顧不得欣賞周圍美麗的虹光，立刻招呼小隊成員趕快跑路。
若是跑得慢了，一切就來不及了。
……
而現實也果然像賈克斯預想的那般，仙人概念體一擊之後，大地女神終於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甦醒了。
“該死！”
“你找死。”
重疊的信息大漩渦與靈性大漩渦中，一道身影開始顯化。
……
“卡卡，卡卡！”
身影顯化的瞬間，光罩之上密密麻麻的裂紋瞬間凍結，並眨眼恢復如初。
可憐的哈哈大人剛剛從頭暈中恢復過來，便立刻被卡得翻了白眼。
這一次，整個光罩的力量都在擠壓它的狗頭。
……
“終於甦醒了啊！”
“剛纔趁着人家沉睡偷襲，都沒能徹底擊碎光罩。”
“接下來怕是難辦了。”
阿茲塔石林之內，金色小太陽上，陳琦倒背雙手，仰望蒼穹。
……
他的身影分外瀟灑灑脫，然而內心卻是多多少少有點發怵。
人的名，樹的影。
大地女神連續撲街幾次，又全都活了過來，絕對不會是善茬。
……
雖然其就算甦醒，也是被困在大漩渦內，甚至自身力量都未恢復多少。
但其本質卻是真正的信息生命。
概念體與其相比，不過是一個機器人罷了。
……
正是因此，若非陳琦引導操控，【仙人】概念體根本就不會與大地女神產生衝突。
所以大地女神甦醒之後，立刻將矛頭對準陳琦。
……
“陳琦，你真要跟我不死不休？”
“做人就得識趣，面對本神，退讓幾分並不丟人。”
“你現在把事情鬧這麼大，就是在找死。”
大地女神的聲音，通過光罩震動，傳遍了整個阿茲塔石林。
金色小太陽之上，面對大地女神的恐嚇，陳琦反而笑了。
……
如果有人平白無故扇了伱一巴掌，你卻只會讓他道歉。
那隻能說明你心有顧忌，沒有勇氣出手。
大地女神顯然就是如此。
……
“大地女神，有本事你就降臨到物質世界！”
“只要你的本體能出現在我面前，本子爵不介意給你磕一個。”
“但你顯然做不到。”
“你現在的狀態我算是徹底看懂了，將生將死，半死不活！”
“除非你能將兩個大漩渦徹底融合，不然你根本無法降臨現實世界。”
通過【仙人】概念體的攻擊，陳琦徹底看穿了大地女神的虛實。
……
大地女神的本體，現在被信息海跟靈淵拉扯，吊在“天上”，根本就下不來。
其實準確來說，大地女神是正在被信息海跟靈淵“分屍”。
一旦兩個大漩渦徹底分離，下一瞬，兩個大漩渦便會徹底崩裂。
大地女神自然是再次撲街。
……
所以不是大地女神不想對身處現實世界的陳琦出手。
而是她根本做不到。
能將念頭降臨，那是因爲有信徒們的接引。
……
“大地女神，能利用兩個大漩渦之間的摩擦，將力量滲透下來形成光罩，已經是你的極限。”
“但凡你能將力量作用到阿茲塔石林之內，本子爵早就死了。”
“你現在就算醒了又能如何？”
“本子爵勸你識趣一點，趕快把光罩撤了。”
“這阿茲塔石林，本子爵沒興趣，你隨便拿點超凡知識做交換，本子爵也不介意給你個面子。”
……
陳琦情真意切，語重心長的勸說着大地女神。
若是有可能，這場仗他一點也不想打。
畢竟操控【仙人】概念體，對於陳琦而言負荷頗重。
他現在每時每刻，都在抗拒着【仙人】概念體的同化。
然而大地女神顯然看穿了這一點，於是她就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
“陳琦，沒想到你還真是仙人轉世！”
“但區區一個概念體罷了，能奈我何？”
“你現在再讓它打兩掌試試，看看能否撼動我的光罩！”
大地女神的確奈何不得位於現實世界的陳琦。
甚至她都不方便出手對付【仙人】概念體。
……畢竟她一旦在信息海中動用全力，便會打破現在的平衡，讓兩個大漩渦的重合度降低。
這簡直就是在扼殺她的生命。
大地女神當然不會這麼蠢。
……
雖然有點有失神的顏面，但對於大地女神而言。
她現在最好的策略，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當個縮頭烏龜。
……
根據大地女神的觀察，陳琦並不能肆意驅動【仙人】概念體。
所以只要她扛過了陳琦的三板斧，她自然不戰而勝。
陳琦就只能老老實實被困在阿茲塔石林。
……
但這一次，大地女神不打算再放任陳琦逍遙了。
之前對陳琦“不理不睬”，是因爲她吃定了陳琦。
覺得陳琦只能被困在光罩內，翻不出什麼浪花。
結果這混蛋竟然把【仙人】概念體召喚來了。
……
大地女神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
就算拼着多損失幾個念頭，再沉睡上千年。
她也要弄死陳琦。
至於和解，放陳琦離開？
這怎麼可能？
……
這要傳揚出去，她大地女神就要成爲超凡世界的笑話了。
大地女神並不怕死，畢竟她已經死了好幾次。
但若是“威名受損，逼格下降”，她以後想活過來可就遙遙無期了。
對於她這種神靈而言，面子比命重要。
所以陳琦必須得死，誰說情都不好使。
……
“好好好！”
“大地女神，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
“那我就再打你兩巴掌。”
“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天外有天，神外還有人。”
陳琦一眼便看穿大地女神的打算。
如此膽小如龜，你也好意思自稱爲神。
既然你讓我打，那就打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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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客氣的，陳琦催動【仙人】概念體，又一掌狠狠打出。
……
“我＊＊”
“這還有完沒完？”
“你們的恩怨自己解決，不要牽扯到本聖獸！”
“你們都要面子，本聖獸就不要了嗎？”
【仙人】概念體更加暴力的一掌，落點自然仍舊是哈哈大人的狗頭。
看着再次撲面而來的巴掌，黑色小狗再也忍不住了。
靠，憑什麼總是打我的頭？
……
陳琦與大地女神的“恩怨”，聖獸天狗剛纔自然聽到了。
它原本還很開心大兄弟果然立場堅定，不跟那個老妖婆同流合污。
但現在嘛，它突然覺得大兄弟完全沒必要跟老妖婆一般見識。
就算委曲求全又能如何？
難道哈哈大人還能瞧不起你？
……
“轟隆！”
“汪汪汪！”
【仙人】概念體的左掌，再次重重落在光罩之上。
然而這一次，光罩只是劇烈震顫，卻是半絲裂痕都沒有出現。
不僅如此，巨掌的力量還被完全吸收，絲毫沒有外泄。
這就讓已經逃出100多公里的除魔小隊，大呼僥倖。
……
然而如此一來，作爲承受了所有力量轟擊的狗頭，就有些悽慘了。
反正高頻震盪過後，哈哈大人不但頭暈眼花，嘴角都流白沫了。
但即便如此，它的狗嘴仍舊沒閒着。
至於究竟噴的是什麼，由於狗舌頭亂顫，陳琦根本就沒有聽清。
……
想必應該是在痛罵大地女神。
並高呼，“兄弟不要慫，向我的狗頭重拳出擊。”
“只要能殺死大地女神，我死不足惜。”
“爲了人類，爲了正義！”
反正陳琦腦海中閃過的，就是這些臺詞。
……
“哈哈哈，陳琦，這就是你的力量嗎？”
“真是弱小的可憐。”
“你再打啊！”
看着被打的口吐白沫的黑色小狗，大地心中閃過一絲快意。
這狗東西實在太煩人了。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復活之後，這玩意竟然還沒死？
真是禍害遺萬年！
……
至於狗子沒有被一掌打死，大地女神一點也不意外。
若是這傢伙那麼輕易能被殺死，哪裡還能輪得到概念體出手。
她之前早就把狗頭卡掉了。
……
正是因爲知道殺不死狗子，她才死死卡着它的狗頭。
無論是信息層面的力量，還是靈性層面的力量，甚至是權柄層面的力量，對這隻狗子的傷害都有限。
反而現實中拳打腳踢一番，更能讓狗子感受到徹骨之痛。
……
“大地女神，你不要太得意。”
“我剛纔只是試探性攻擊罷了！”
“接下來，我要動真格的了。”
對於自己這次攻擊失利，陳琦表現的分外淡定。
因爲事實的確像他所說的，這就只是一次試探性攻擊。
陳琦所測試的，便是大地女神甦醒之後，力量究竟提升了多少。
……
根據這一掌的反饋結果，陳琦計算出自己下一擊殺死大地女神的概率，是50%。
然而這就足夠了。
畢竟他現在洪福齊天。
大地女神，這一次你死定了。
天上地下，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
“是要動用右手中的力量了嗎？”
“該死，一尊仙人概念體也就罷了，概念體竟然還掌握了另外一種讓我不安的力量。”
“那傢伙右手之中，究竟握的是什麼？”
雖然大地女神很鄙視陳琦之前的攻擊，但她可一點也沒敢小瞧【仙人】概念體。
大地女神的神覺告訴自己，若是稍有大意，真的會死。
但既然已經被自己察覺到了那股力量，想要用其殺死自己，癡心妄想。
……
“生死平衡，陰陽兩分。”
“衆生平等，盡赴黃泉。”
“斬！”
金色小太陽之上，倒揹着雙手的陳琦仰天吟誦。
下一瞬，他立掌如刀，狠狠揮出。
同一時刻，【仙人】概念體的左手也化作了利刃，斬向大地女神。
更準確的說，是斬向了兩個糾纏的大漩渦。
……
【仙人】概念體的誕生，天秤之主功不可沒。
數千年前，天秤之主爲了擺脫周九幽的暗算，領悟出了生死平衡之道。
他將自己跟【仙人】概念體綁定。
雙方一生一死，建立循環。
只要這股平衡不被打破，天秤之主就不會死。
……
大地女神現在的狀態，不能說跟天秤之主一模一樣，但簡直如出一轍。
洞察到這一點之後，陳琦瞬間就知道該如何殺死大地女神了。
……
無論是單獨的靈性攻擊，還是信息攻擊，都傷害不大。
唯有徹底打破兩個大漩渦之間的糾纏態，才能徹底殺死大地女神。
而在這方面，天秤之主絕對是專家。
……
同樣的，本就是天秤之主另一面的【仙人】概念體，自然也是行家。
所以陳琦的這一擊，直接動用了天秤之主的生死平衡之道。
……
“不好，竟然還是左手？”
“我判斷錯了。”
【仙人】概念體出手的瞬間，大地女神就意識到了不妙。
因爲陳琦動用了一種未知的手段，根本不是她一直防備的右手中的力量。
……
僅僅是這一絲“判斷失誤”，大地女神便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仙人】概念體一刀斬下，兩個大漩渦之間的重合度，直接由65%降到了35%。
可以說大地女神的半條命直接沒了。
……
然而攻擊過後，取得了重大勝利的陳琦，也驚呆了。
這怎麼可能？
怎麼會是這樣？
明明有50%的概率，大地女神爲何沒有死？
難道本子爵的鴻運，徹底用光了？
……
一時之間，因爲這次狀況迭出的攻擊，對戰的雙方竟然同時沉默了。
雙方都有點震驚，都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