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我離開的時候還有一口氣。”
王銘如實回答，眼睛看着林芳華的反應。
事實上，拿出這塊玉佩，對王銘來說也有一定的風險。畢竟他說不清楚，這塊玉佩究竟是林方遠送給他的，還是他自己動手搶的。
而且林方遠死了，他更說不清楚，林方遠的死跟他有沒有關係。
如果不是因爲和林芳華綁到一條船上，而且看林芳華對這個哥哥極其淡漠，王銘也不會拿出這塊玉佩。
“早就猜到了，畢竟已經過去這麼久。”
半晌，林芳華說了一句，似乎並不傷心。想來也是，兩人雖然是親兄妹，但一個嫡子一個庶女，同一個爹不同的媽。
“就算林方遠死了，我還是不得不出城。”
把玉佩收起，林芳華皺眉說了一句。
王銘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單憑一塊玉佩，以及王銘的一面之詞，並不能證明林方遠死了。只要不能證明，哪怕知道林方遠確實死了，那些長輩還是會逼着林芳華出城。
“大力神王的高等傳承到底是什麼，值得林方遠賭上性命。”
仍是不提出城的事情，王銘又是問了一句，然後看着林芳華。
“體質。”
林芳華知道王銘故意岔開話題，但也沒多說，直接回答說道。
“祭壇只能獲得武學，但神廟不同，神廟可以獲得體質。”
“體質……”
聽到這個詞，王銘心裡咯噔一下。
之前祭壇獲得傳承，得到系統提示，其中一條正是血脈濃度過低，無法激活體質。
難道系統提到的體質，和林芳華所說的體質是一回事？
“什麼是體質？”
王銘回過神，連忙追問。
“所謂體質，即不同人身體的特質……”
不明白王銘爲什麼這麼着急，林芳華也沒有問，開始科普式的講解。
人生來不同，差別主要在兩點，一是悟性，二是體質。
悟性是理解能力，決定了學習武技的速度。體質是身體能力，決定了修煉速度。在王銘看來，一個是硬件、一個是軟件。
不提悟性，單講體質。
芸芸衆生，總有得天獨厚之人，在億萬凡體之上，這些特殊體質稱爲‘十萬玄體’！
十萬玄體，各有奇妙。比如青木玄體，如同春夏樹木，生命力旺盛，即使受了重傷，也可快速痊癒。
“原來是這樣……”
聽林芳華講完，王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麼說來，當他把血脈濃度提升到100％，很可能也開啓某種體質。
王銘恍然，不論祭壇還是神廟，所謂的傳承，實際上都是血脈的傳承。只不過祭壇層次低，血脈濃度不夠，因此無法激活體質。
“自從逃離舊城，我們就失去了神廟，六千年來，天生擁有體質者，寥寥無幾。”
正在這時，林芳華又說道，語氣頗爲無奈。
“等等。”
王銘一怔，敏銳的抓住一個字眼。
“舊城？”
“你纔來犄角城不久，當然不知道，犄角城原先不是在這裡，而是在荒野的另一處。”
林芳華點點頭，解釋說道。
“六千年，一位不亞於大力神王的妖神降臨，一擊便摧毀了犄角城。少數倖存者逃離廢墟，在荒野遊蕩很久，最後在這裡停下，重新建立起新城。但因爲條件有限，已經無法重建神廟，只能以祭壇替代。”
“六千年……妖神摧毀的舊城……”
聽林芳華講述，王銘漸漸瞪大眼睛，臉上浮現一抹震驚。
六千年前，廢棄的犄角城，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巧合，分明就是他發現的那座廢墟啊！
“那六千年前的犄角城，有沒有一家名爲百寶樓的店鋪。”
直到半晌，王銘這纔回過神，又問了一句。他記得清楚，廢墟里有塊石質招牌，寫的就是‘百寶樓’三個字。
“百寶樓？”
林芳華看着王銘，不禁有些疑惑。
“所謂百寶樓，就是珍寶閣的前身，是在舊城時期，周家的產業。”
“周家，那個周家？”
王銘又是一臉意外，他得到馭火訣的密室，可不就是屬於周家。難道那個周家，就是現在的這個周家？
“對，就是那個周家。”
會錯了王銘的意思，林芳華點點頭說道。
“在舊城時期，周家就是首屈一指的豪門大族。雖然在舊城覆滅的時候，周家許多高手慘死，大量寶物遺失。但豪門底蘊還在，即使到了新城時期，仍然長盛不衰。”
“這周家還挺厲害。”
“確實厲害，厲害到城主府都不得不忌憚。”
林芳華苦笑一聲，頗爲無奈的說道。
“事實上，林家能夠崛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城主府爲了制衡周家，有意扶持。在新城這六千年來，城主府扶持了遠不止一個林家，但到了最後，都沒能鬥得過周家。”
說到這裡，林芳華表情有些凝重，現在輪到林家，能鬥過周家嗎？還是和之前那些家族一樣，在爭鬥中慘敗覆滅。
“原來還有這事。”
王銘沒想到，犄角城的權力頂層還挺複雜。
“說了這麼多，你想必已經瞭解清楚。”
不再給王銘岔開話題的機會，林芳華直接說道。
“所以這次出城，我希望公子……”
“我拒絕。”
林芳華話還沒說完，王銘直接擺擺手打斷。
“我們雖然是合作，但有言在先，凡事要在我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這個……”
林芳華微微皺眉，這次出城確實十分兇險。
林家長輩逼着林芳華出城，但僅憑他們的實力，就算是在野外，也沒把握殺死林芳華。
所以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已經聯手周家！
或者更準確的說，這本就是周家安排。周家先放出林方遠的消息，然後買通林家長輩，讓他們逼林芳華出城。
不難想象，此時的城外，周家已經佈下天羅地網，只等林芳華送死！
“但你要知道，如果我死了，便沒人能庇護你。”
林芳華眉頭緊皺，接着說道。
“那時你將獨自一人面對周震北，以及整個周家！”
“我並不畏懼周震北，之所以和你合作，只是爲了能安靜修煉而已。”
王銘擺擺手，制止林芳華再說下去。
“我有些事情我需要理理，關於你出城的事情，咱們改天再說。”
“可是……”
林芳華還想勸說，但王銘已經起身，徑直離開。
“犄角城遺址……大力神王神廟……”
此時的王銘，腦海裡都是那座廢墟，以及核心區域那棟宏偉建築，哪裡還有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