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彷彿隔着一層玻璃,外面依舊是火焰山,那些石頭巨人,停留在不遠處,安靜地站立在那裡,好像守衛一般。
再回頭,前方是一片綠地,這一片綠草地,方圓不過十米,草地的中央,矗立着一間小小的茅屋。
任王也想過多種可能,也沒有想到那些石頭巨人,會把自己逼到這麼一個地方來。
宛若沙漠中的綠洲一般,這小小的空間內,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火焰山中的熱氣,靜謐安詳,如果不是還能看到外面的景象,王也還以爲自己是到了一個小山村中呢。
“有人在嗎?”王也並沒有因爲眼前的景象而放鬆警惕,他提聚體內神力,開口問道。
眼睛死死盯着那茅屋的門,一眨都不敢眨。
“有沒有人在?”
良久無聲,王也再度揚聲叫道。
“聽到了,叫這麼大聲做什麼?不怕擾人清夢?”一個聲音從茅屋內傳了出來,讓王也差點忍不住出手攻擊。
聲音剛落,就見那茅屋的屋門,無風自開。
“進來吧。”剛纔的聲音響起。
從王也的角度看去,屋內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那黑漆漆的屋門,好像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
“就這點膽子?放心吧,我想殺你,你早就死了一百次了。”那聲音在屋內傳來,“難得來一個活人,我就想找你聊聊天。”
“是前輩讓那些大傢伙驅趕我過來的?”王也慢慢地挪動腳步,開口問道。
“是我乾的,你想感謝感謝我?”那聲音說道。
聲音聽不出來老幼,甚至連男女都有些分辨不清。
“感謝你個大頭鬼。”王也心中暗罵道,嘴上卻是說着,“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叫什麼名字我早就忘記了。”那聲音說道,“你就叫我前輩吧,反正就是個稱呼,小子,你喝不喝酒?”
“可以喝!”王也說道。
“磨磨唧唧,不像個男人。”那聲音說道。
王也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那茅屋之內傳了出來,他不由自主地飛進那黑漆漆的門洞內,施展全部力氣也沒能穩住身形。
“喝!”
王也停下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耳邊就響起那個聲音。
擡頭一看,就看到一個鬚髮俱白的人,正坐在自己對面,手裡還端着一個酒杯。
那人雖然鬚髮俱白,但是面容顯得十分年輕,看臉的話,最多不超過三十。
王也低頭看到自己身前也有一個酒杯,酒杯中的酒水火紅如玉。
“謝前輩賜酒。”王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彷彿一道火焰順着咽喉而下,片刻之後,渾身變得滾燙起來,連皮膚都彷彿被火烤的通紅一般。
王也面色如常,九天玄火鍛體,那種痛苦,可是比現在痛苦百倍,這點小小的痛苦,對他來說還蚊子咬沒什麼區別。
那人見王也毫不猶豫地把酒喝了下去,微微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再見到王也喝完酒的反應,眼神中的滿意之色越發多了。
“不錯,敢喝我的酒,算個男人。”那人開口道。
“前輩,您一直住在這天脈之中?”王也見那人心情不錯,試探性地開口道。
如果這人就是天脈的主人,倒也是一件好事,這樣一來,雖然王也自己得不到天脈,但是妖族也休想得逞了,有主的天脈,還有那些妖族什麼事?
看眼前這人,明顯是個人族,搞不好那些妖族高手進來,會是團滅的下場呢。
“你們管這裡叫天脈?”那人優哉遊哉地喝着酒,說道,“我算算啊,待了多少年了呢?”
他掐着手指頭數了半天,最後有些惱怒地道,“數不清了,誰知道待了多少年了。”
“您是這天脈的主人?”王也繼續問道。
“我說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呢?喝酒。”那人不爽地說道,“這聊天呢,得酒到了才行,不然說得不爽快。”
王也低頭一看,剛剛喝空的酒杯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滿滿的一杯酒了。
沒有猶豫,王也再度一飲而盡。
那人也高興起來,自己也幹了一杯。
“多少年沒見過你這麼爽快的年輕人了。”那人高興地道,“不錯,咱們再喝。”
“前輩,您在這裡見過很多人嗎?”王也再乾一杯,開口問道。
“哪來的人?”那人斜眼看了一眼王也,“禁閉懂嗎?人來人往的還叫禁閉嗎?我想想啊,我進來以後,你應該是第一個來的,這麼算起來,我關禁閉的時間,應該也到了。”
“禁閉?誰把前輩關在這裡的?”王也疑惑道,雖然不知道這人的修爲,但是看他能驅使那麼多石頭巨人,剛剛把自己攝進來的時候,也是沒有絲毫煙火氣,修爲定然不低。
“我自己啊,還能有誰?”那人很是隨意地說道。
王也這一次發現了,他手中的酒杯,每次喝完了酒,就會自動滿上。
“前輩自己關自己?”
“有什麼問題嗎?”那人說道,“你這小子看着挺精明的,怎麼老是問這種傻問題呢?除了我自己,誰還能關得住我?我這不是做了點錯事嗎,把自己關起來反省一下,嘿,你別說,效果還真不錯,我現在呢,已經把我做過什麼錯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那人臉上洋洋自得。
“爲什麼要關上呢?”那人看着王也,好像看傻子一般,“我都說了,我關禁閉的時間到了,我自然就要走了,我走了以後,來多少人也打擾不了我了啊。別廢話了,咱們喝酒,這麼多年都沒痛快的喝一場,你小子運氣好,我這酒,可沒多少人喝得上。”
“前輩——”王也還想說什麼,那人眼睛一瞪,王也的嘴裡,就再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