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段毅經歷過的戰鬥,那真是不多,然而對手卻都不是一般水準,要麼是大派的嫡傳弟子,要麼是辟邪劍法的傳人,戰鬥經驗不能說豐富,但也不差。
而近些日子和幾度追殺他的江湖人交手,也領略了不少廝殺的竅門。
比如眼下這種情況,他和郭晴只有兩人,而對面是二十多個手持利器的大漢,最好的突圍辦法是什麼?
不是想着斬盡殺絕,而是呈現直線陣型,以最快速,最凌厲的劍法催殺對方的首腦,震懾對方的膽氣,而後不去纏鬥,以奔逃爲主,這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所以他一早已經瞄上最中間那個手持大刀,位於衆人C位的那個男子。
“殺。”
段毅衝的急,在青炎幫衆人眼中乃是趕着送死,當即便有六個大漢飛身上前,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段毅劈去。
有刀有劍,還有一個用的是類似峨眉刺的兵刃,既兇且險,對準的還是段毅的腰眼位置。
彼此配合雖有滯澀,卻也兇狠異常,只因常年廝殺累積的豐富經驗。
不過段毅所學精湛,也不是單靠殺氣就能被震懾的住的存在。
嵩山劍法的精妙劍路使出,一柄長劍分化六朵劍花,樸實當中透着冷冽,朵朵綻放同時帶起血紅,六人便齊齊栽倒在地,捂着手臂痛呼大叫。
而他們手中的兵刃則齊齊拋飛,乃是被段毅以巧勁挑飛兵刃,同時手臂被劃傷,傷了經脈,會不會殘廢不一定,但眼下是一定沒有再拿兵刃的能力。
還不等對面的人驚訝,段毅也沒有趁勢取這六人的性命,腳下再點,速度如飛矢,整個人的身體已經化作藍色影子激射而出。
他的心未曾因一劍傷六人而有絲毫喜悅,也未曾因爲對方還有許多可用戰力而擔憂,平靜的如同鏡湖,毫無波瀾。
劍路則中途一轉,已經由精妙無端變作磅然而下,劍光閃爍,氣勢如巍峨大山壓下,使得五嶽倒轉,天地傾覆,冰冷的劍刃直指武功最高那人。
這一招不是萬嶽朝宗,乃是外劍路的一招地動山搖,普通人使來萬沒有段毅的威勢之一二,也可見他如今之劍法造詣。
此刻的青炎幫衆人是又驚又怒,剩下的人有的吹開響哨,召集山上別處的人手,更多的是朝着段毅以及郭晴衝去。
段毅的目標人物更是毫無懼色,提刀而出,揮舞間凜冽刀風四射,衝着段毅的十煉劍劈去,竟然也是一個修成內功的人。
刀法雖不精妙,卻也盡顯陽剛之氣。
刀劍相交的剎那,段毅終於不是冷靜平淡的模樣,而是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手腕一抖,十煉劍劍身一偏,劍尖劃過對方大刀的刀身發出滋啦的刺耳聲,有火星迸濺。
對方的刀勁陣陣襲來,段毅的十煉劍卻是穩如泰山,最後真氣一催,以對方的大刀作爲媒介,將一縷寒冰真氣送入對方的體內。
便見到這人渾身一顫,彷彿光着身子行走在大雪紛飛的夜晚,冷的刺骨,冰雪蓋身,手腳冰涼不聽使喚,呆呆的化作一個木頭人。
下一刻,血泉噴濺而出,段毅手中長劍劃過這頭領的喉嚨,再殺一人,心中毫無波瀾,宛如剛剛下了一盤棋,做了一盤菜。
正要一鼓作氣衝出去,卻聽到背後陣陣嬌叱,還有噼啪的聲響傳來。
段毅回頭一望,差點沒將鼻子氣歪了。,
原來郭晴竟然在剛纔脫離他的身後,和別的青炎幫幫衆交起手,亂了隊形,不由得暗罵一聲二百五。
他剛剛勢如猛虎,一舉挫敗六人,擊殺頭領,不過花了數息時間,郭晴只要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便可倚仗輕身功夫衝出去,哪會像現在這般被人圍困?
這就是典型的不作死不會死。
不過這笨女人的武功倒是精妙的很。
郭晴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條長鞭,揮舞起來伸縮自如,靈動至極,彷彿一條兇猛的蟒蛇,將圍着她的青炎幫幫衆抽的嗷嗷直叫。
自身則進退得宜,那些人雖然氣的跳手跳腳,卻奈何不得郭晴分毫。
不過看了兩眼段毅也察覺出問題所在。
郭晴的鞭法固然精妙,而且施展起來刁鑽惡毒,殺傷力本不弱,卻因爲郭晴自身的問題而難以取得大的勝果。
也不知是功力太弱還是心存仁慈,不忍心傷人性命。
想想對方一路上施展輕功不被落下,而且氣息均勻,外加百花谷的浮生酒有增進內力之效,郭晴又是少谷主,段毅估計後者居多。
同時也明白了爲什麼蘇幕遮要讓他帶着郭晴逃跑。
因爲如果是郭晴自身一人,在不傷人性命的情況下,早晚會被圍攻至脫力而被擒拿。
就像現在,郭晴可以用這套精妙無比的鞭法遊刃有餘的在十多個大漢當中保護自己,但這個人數要是增加到三十多個,四十多個,她那點功力早晚會被耗個乾淨。
外加被她的鞭子抽中,頂多身上多個紅印,痛一些,卻沒有性命之憂,那些在江湖打滾的青炎幫幫衆當然不會畏懼,反而被刺激的兩眼發紅,越戰越勇。
除此之外,要是有個善於廝殺打鬥的高手出手,郭晴這種軟綿綿的打法也難以抗衡,估計三兩招就被人拿下了。
段毅不敢再等,將掉落在腳下的大刀踢飛,唰的一聲激射而出,刀鋒銳利,穿透一個青炎幫幫衆的胸口,帶起一朵血花,同時帶起這個人的身體撲飛兩米遠方纔落地,驚得圍攻郭晴的人退後數米,驚懼的看向段毅。
他已經隱隱聽到有大隊人馬趕來,如果再不抓緊時間,肯定要被人困住,到時候他也拿不準自己會不會丟棄郭晴獨自一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