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空法師，並未用什麼複雜的詞彙來逼問，而只是提出了一個但凡是修道者，都會知道的黃帝內經中，所記載素問篇的故事。
但只此一問，卻足以讓很多的修道者難以明悟。
因爲這其中關乎修道之法的不同。
這素問篇，其中問道，古人與今人的壽命相差巨大，全因爲是古人順其自然，今人違背自然，如此纔會導致這樣嚴重的後果。
但後來又給出瞭解決之法，以及避免這樣問題的方式，的呢都是治標不治本，甚至可以說素問篇的確是經典，但對於當今的修仙之道，已經不太合適。
因此這老和尚開口就是提及此事，擺明了就是直接戳中修道者內心中最爲關鍵的修行之路。
無論張凡如何回答，都將會暴露他修的是什麼樣的道法。
這樣一來這老和尚，自然可以以此試探這結果，以己之長攻他之短，所以便可以很輕易的勝出了。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這老和尚的打算。
衆多其他的香客們則是凝眉苦思，他們除了平時會了解佛教的東西以外，對於道教也自然順帶的瞭解了一些。
而現在，這道教所說的天人合一順其自然，與成仙修行卻似乎有悖論。
畢竟修道者掠奪天地資源，毀自然者也是他們，這麼一來又怎麼說是天人合一，順其自然了？
“不愧是滅空法師，這問題，看似是沒什麼難度，可實際上卻直指修道本心，這一言一行，皆有目的呀。”
“太刁鑽了，張凡先生這麼年輕，這麼深奧的學問真的懂嗎？”
衆人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眼神不由的擔憂的落在張凡身上，害怕的一時回答不出來。
只不過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張凡臉上的表情竟然絲毫未變，甚至嘲弄的聳了聳肩，彷彿滅空大師所提的問題，就像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問題一樣！
他擡起頭，很輕鬆的回答！
“滅空大師所言，這天人之道，其實並非我所修的道路，但既然你問題，我倒是可以回答你。”
張凡只是隨口一句，就見呢那滅空大師眼珠子都瞪圓了，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
而周圍的人也臉色微變。
他們只聽說這道教，卻不知這道教有多少種修行之法。
難不成，眼前的這位張先生，竟然另闢蹊徑？
但張凡卻並沒有直接回答這些人的疑惑，而是開口說道。
“天人之道，當符合四季變化，人體興衰，日升月落，以及所見所聞所想所思，皆有時辰和時間。
那麼，，這順其自然，其實就是迴歸原始，餓了就吃，渴了就喝，看見美的自然要開心，看見餓的自然要生氣。
一切皆於心所想，一切不違背自己心意！
至於法師所問，爲何道教之人想修煉成仙，那法師爲什麼不能認爲，只要一切順其自然，便可以隨欲而爲成仙得道。”
滅空法師愣了一下，其實這番話他從別人口中也聽過，但卻不如張凡所說，如此之通透。
所有人都認爲，道教修行之法中所提倡的順其自然，又實際上與辛勤修煉，起了悖論。
殊不知一切都是與自然相合，未曾脫離生活，與常人看似沒什麼不同。
既然如此，又怎麼能算得上是，與順其自然之道，天人合一之法，產生了相差相離。
“這……”滅空法師眉頭緊皺，以滅空法師之智慧，也只能推衍到張凡所說關於天人之道的終點，卻不知道這順其自然之法，到底在何處符合修仙之路。
這一點也是很多修行者都在疑惑的事情！
但張凡可不願意，爲這個老法師解釋。
而是，提起了剛纔他開口時便是所說之問題。
“老法師或許不知，天人之道，之所以在你看來是有悖論的，實際上並非是道士改變了，而是這世界改變了。
道士們自然已經尋找了另外一條修仙之路，此路極爲通暢，名爲金丹大道！”
這話一出口，老法師眼珠子瞪的溜圓。
這金丹大道，實際上並不完全，可稱得上是並不完整，從黃帝時期的素問篇所延伸出來的順其自然之法，兩者相比可是天地之差。
如今張凡卻說金丹之路通暢無比，對於專修佛門的，按照上古時期修行法的普通和尚來說，那可是十分不公平，十分具有震撼性的事情。
而張凡則繼續洋洋灑灑的說道。
“正所謂，道法自然，我又何必拘泥於修行之法，這世間千奇百怪，包羅萬象，而在這世間之外，更是廣袤無垠，擁有無限大的機會和無限遠的空間。
如此，又何必拘泥於所謂的修行，又何必拘泥於所謂的自然，正如老法師，明知這修道者有萬千之路可選，卻偏偏問出了一個最爲基礎的小道童都能回答的問題！
這……難道不代表大師的眼界，已經被限制住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衆多和尚們忍不住了。
這張凡言裡言外，不就是在說明他佛教的修行之路走窄了，條條框框變多了，這勢必會導致未來沒有通往長生之路的機會。
這怎麼能行？
於是，位於後方的惠空法師，頓時臉一沉，開口說道。
“佛門淨地，本來就是爲了修行，自然應該遵守戒律清規，以此來約束於己，誠心像佛，哪裡來的眼界變窄了！”
張凡呵呵一笑，溫和的聳了聳肩說：“佛門之修行，不也有活佛的修行之法？不守紀律清新，難道就走不通了？”
周圍的衆人都有些吃驚，眼神逐漸迷茫。
因爲到了這個程度，普通人已經想不到這修行之法是什麼。
直腸子的惠明法師，被張凡剛纔一番話給震驚住了，甚至都忘了他和張凡之間有私仇！
也算得上是，想要尋找一條修行之路，便是急不可耐的詢問！
“這位施主，你所說之言到底是什麼意思？活佛修行之法，可不是我們尋常修行者，能夠效仿的！
難道，你已經參透了一些，佛教的修行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