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雲暖一說完,宋承恩先忍不住,直接笑出了聲。
方子墨的面子微鬱。
他雖然是旁系子弟,可是在一衆小輩中,他的天分算是前幾的。
是以,他在方家的地位,還算是可以。
至少,比方子奇要高得多。
如今,當面被一個小姑娘給懟成這樣,實在是有些掛不住臉兒。
雖然雲暖直接懟上的是方子奇。
“雲小姐,舍弟不會說話,不過,你已經滅了莫家,還令我師叔自裁以謝罪,爲何不肯留瑾明一條生路?”
方子墨的語速不快,且語氣中透着幾分的惋惜。
很明顯,他這是在暗示雲暖出手太過狠辣了。
雲暖挑眉,“照方公子這意思。以後若是有人謀算你的性命,也無需要查出主使了?更不能趕盡殺絕?所以,留有後患,將來的日子,纔會不寂寞?”
撲哧!
宋承恩很不厚道地又笑了。
方子墨的臉色微窘。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斬草除根這樣的道理,自然是誰都懂的。
可是沒想到,雲暖竟然就這麼肆無忌憚地說出來了。
“雲暖,你倒是伶牙俐齒!我們方家今日過來,就是爲了給瑾明討一個說法。將人交出來!”
方子奇這回聰明瞭,說完之後,直接將注意力放在了雲墨祥的身上。
雖然那位是長輩,可是明顯比雲暖還要好說話。
雲墨祥不急不燥,“前些日子,已經有人將她劫走了。據我們查到,是她的一位師兄做的。”
方子墨一噎。
他們剛剛說自己是雲瑾明的師兄,現在雲墨祥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幾位賢侄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我二弟問問。雲瑾明是我家雲家的人,犯了錯,理當受罰。只是,罰才受了一半兒,竟然被有心人暗中救走,也是我雲家的門戶不嚴呀。”
方子墨聽明白了。
人家這是拐着彎兒地罵雲瑾明是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人在雲家,可是卻非得做一些個有損雲家的事。
“小女五年前被雲瑾明所害,如今內力全無,相信幾位賢侄也都看出來了。至於當日要柳城所用過的那把高月琴,也隨着雲瑾明的失蹤,一道失了蹤跡。”
雲墨祥一語點破了他們來此的用意。
爲雲瑾明討說法是假,想要將高月琴霸佔了纔是真的吧?
“高月琴如何會和瑾明一起失蹤?”
方子奇明顯不信,“我看你們就是故意混淆視聽。我師妹都已經成了一介廢人了,你們竟然還不肯放過她,還想往她的身上潑髒水!”
雲墨祥的臉色一暗,“是不是潑髒水,這王都人心裡都清楚。我女兒回來之後,並不曾立即找雲瑾明算帳,不想,她竟然在暗中盜取了高月琴,這樣的人品,實在是令人不屑。”
方子墨的眉眼微暗,若有所思地看了雲暖一眼之後,便帶人起身告辭了。
方子奇走到雲暖身邊的時候,還不忘了狠狠地瞪她一眼。
“雲暖,咱們走着瞧。你最好是一輩子不出雲府的門,不然,我一定將你剝皮抽筋!”
雲暖莞爾,“靜候。”
方子奇見自己並不曾將她激怒,哼了一聲,甩袖走了。
對於方子奇的話,雲暖並未放在心上。
她這個人,從來不會主動去招惹麻煩。
可若是有人不怕死地送上來,她也沒必要悲天憫人地大發慈悲。
隔天,月流風的一封信,總算是七拐八繞地送到了雲暖的面前。
看完了信,雲暖當真是哭笑不得。
月流風將宋承恩就直接寫成了一個棒打鴛鴦的大惡人。
將他自己描述成了一個可憐巴巴的委屈蟲。
“小五,去跟表哥說一聲,以後月三公子再來,不必將人攔住了。”
“是,小姐。”
小五答應得還是有些不情願的。
原本覺得有這位表公子在,那個風流鬼消停了許多。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法子送信進來。
雲暖定下心神,以琵琶彈奏了一曲之後,略有幾分地不滿。
“奇然,以你的實力,可看出那個方子墨是何實力?”
“回小姐,與我不相上下。”
雲暖心頭一驚,“這麼厲害?”
奇然沉默。
“到底是隱世大家族,果然是不一般的。不過是方家旁系的子弟,竟然就能有如此厲害的修爲。看來,他們此行,必然是有所圖。”
奇然瞄了一眼小姐手中的琵琶,“對方應該是奔着高月琴來的。”
如今,高月琴的功效,已經是被人越傳越不像樣子。
大有得了此琴,便可稱王稱霸的架勢。
這樣的一件可稱神器的東西,自然是引得無數人所覬覦。
只是想不到,連多年不問世事的方家,都按捺不住了。
“方家的底蘊深厚,據傳,方家有人修習音波功。或許,想要找到高月琴,也就是爲了能使得他們的音波功更上一層樓吧。”
對於奇然的話,雲暖不置可否。
音波功,她自然是知道的。
其威力雖然不差,可也絕對算不得是多麼高深的絕學。
跟她所修習的幻音功一比,簡直就是能秒成渣渣。
只不過,音波功有一個好處,那便是修習的人,即便不用樂器,也是一樣可以發揮出自己的實力的。
所以說,世間並無完美之物。
這功法,亦是如此。
有得,便有失。
音幻功的殺傷力巨大。
可是同樣的,若是沒有樂器在手,雲暖就只能是一個弱雞的存在。
“方子墨此人倒是沉得住氣,一看便知城府頗深。倒是那個方子奇,委實算不得什麼人材。”
“他們住進了阮家。”
雲暖點頭,既然是阮家的姻親,他們住進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更何況,阮家主的妻子,便是出自方家旁系。
這關係,還真不是一般地親厚。
“阮家近些年來,看似安靜,可是暗地裡的小動作卻不少。而且,方家也未必就如世人所看到的那般,與世無爭。”
雲暖的眸光一亮,沒想到向來木訥的奇然,竟然也能說出這樣一番通透的話來。
“你是擔心我會被人攪進這一趟渾水裡?”
“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