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016章 (2)
想到這裡,我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我一拍腦袋,埋怨着自己的魯莽,然後迅速騎了一輛自行車,朝齊夢燕姐妹倆囑咐了幾句,匆匆上路。
齊夢燕姐妹倆在我身後不斷地咒罵,但是不管用,眼下,我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
我不可能置由夢的安全於不顧。
騎上自行車,我一邊判斷着由夢有可能去的地方,一邊加大馬力,順着公路北上。
我在心裡琢磨着,由夢會去哪裡呢?
火車站。可能‘性’比較大。她有可能準備乘車回京了……
然而到了火車站,找了好幾圈兒也沒找到由夢的影子,從火車站裡出來,我又去了汽車站,也是以失望告終。
難道,她已經遇到什麼危險了?
我不敢往下想了……我一邊在心裡怨恨着自己的魯莽,一邊加快速度找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亭,翻開手機裡的電話薄,找出由夢的手機號碼,撥通-
焦急地等待對方的聲音,但是聽到的,只是一連串‘嘟嘟嘟’的聲音。
再重撥,仍然如此,我連續撥通了六次,但始終如此。要麼是沒人接聽,要麼是提示對方暫時不方便接聽。
我的心‘亂’了,是由夢故意不想接,還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如果她出了事,那我可如何是好?
就這樣,我在整個縣城裡四處尋找,竟然連續馬不停蹄地轉了五六圈兒,但是始終沒有找到由夢的影子。電話也打了好幾遍,或者是無人接聽,或者是對方暫時不方便接聽。
無奈之下,我才懷着沉重的心情,騎車返回了家………
由夢現在在哪裡?
確切地說,她來了縣城,她一直沒有離開過。
不是她不想離開,而是沒辦法才迫不得已繼續呆下去。
從趙家出來,由夢哭着搭上了趕往縣城的公‘交’車,在火車站停下,向工作人員一問,才知道今天已經沒有去北京的列車了;由夢然後又趕往汽車站,亦是如此。
無奈之下,她只能決定在縣城留宿一夜,次日再啓程回京。
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賓館,名曰‘平安賓館’,開了房間後,由夢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痛苦,傷心之淚瞬間將整個臉頰徹底包圍。
愛人的背叛,讓她覺得人生竟然是如此的舉步維堅,多變的世界,多變的人……
但此時這滔滔不絕的情淚,再由誰來擦拭?
打開坤包,取出了一沓照片,裡面有自己和趙龍的合影,也有趙龍的單身照。望着照片上那個穿着上校軍裝、氣質非凡的帥氣軍官,由夢不敢相信,剛纔在趙家遇到的那個負心漢,竟然就是自己曾經的愛人。在心裡無比崇高的他,怎麼會在短暫的幾個月內,變成了這個樣子?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他要這樣對待自己?一開始,由夢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苦衷,這也是她幾個月來不懈找尋趙龍的原因,她要親眼面見心愛的人,她要讓心愛的人將真相說出個來龍去脈……她歷經千險不辭辛苦地找尋了北京上百個保安公司,得到的卻是失望-----
後來,由夢恍然大悟地想到了趙龍的老家,她覺得也許趙家叔叔和阿姨知道趙龍的去向,於是懷着‘激’動的心情,乘火車趕到了趙龍的老家。她記得,去年的時候,她與趙龍在他老家,度過了很多愉快的時光……
只不過,人本多變,她不會想到,還沒等自己邁進大‘門’,就遇到了久違的趙龍。
愛人依舊,帥氣,燦爛,英氣‘逼’人。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身邊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女’人的陪伴。
她不知道那個‘女’孩兒是誰,但是卻覺得她很漂亮,氣質長相上都與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她渾身上下全是名牌,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閨秀。
由夢這才意識到,她一直深愛的那個人,已經變心了!
他不再愛她,不再在乎她,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折磨自己的回憶。
她並不脆弱,但是卻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看到自己海誓山盟的戀人與別的‘女’孩子站在一起,她被深深地刺痛。
但是她卻也多了幾分清醒。
她似乎在那個叼着‘棒’‘棒’糖的‘女’孩子身上,搜索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的神態舉止,她叼‘棒’‘棒’糖的姿勢,她那傾城傾國的容貌,不正是由夢的翻版嗎?
看着一張張趙龍的照片,想着曾經的點點滴滴,由夢嘴角處崩發出一絲苦笑。
只是這苦笑當中,卻含着至真至痛的淚水。
她也許是被這突來的現實折磨的有些‘精’神錯‘亂’了,望着照片上的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趙龍,她開始自言自語起來:趙龍,你真的把我忘記了嗎?你真的忘記了咱們在一起的日子了嗎?你說過會愛我一生一世,你說過會讓我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還說咱們下輩子還zuo愛人,還做夫妻……但是你做到了嗎?也許你永遠都做不到了……趙龍,還記得咱們一起在C首長處工作、生活的日子嗎?其實那時候我最大的欣慰就是跟你在一起,我喜歡幫你洗衣服,洗襪子,雖然嘴上強硬,但是心裡其實很樂意幫你去做。難道你真的忘記了那個爲你補襪子洗襪子的戰友、同事兼‘女’朋友了嗎?難道你忘記了,咱們一起在黃河邊兒上玩耍的情景;難道你忘記了,咱們克服種種困難,去我家裡給我爸做工作的事情了?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一起早起晨練,跑步的時候,你總喜歡把我落在後面……難道你忘記了……
自言自語,如泣如訴。
不由得淚水一次一次地狂涌着,侵襲着她並不脆弱的心靈。
她本堅強,若干年前,一個原本單薄的‘女’孩子,毅然從軍,多次參加特衛局的魔鬼訓練,成長爲特衛局近乎唯一的‘女’警衛!她脆弱嗎?
不!她做到了大部分七尺男兒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但是在感情方面,她卻何以如此脆弱?
因爲她太愛他了!
從01年來山東接兵到現在,一晃六年過去了。在這六年裡,她與他之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美好的故事,曾經,她喜歡他不敢言,他喜歡她也不敢言,但是雖然彼此從未點破,卻一直心有靈犀。再後來,他們相愛,愛的如火如荼,愛的情真意切。他們將愛情演繹的異常完美和燦爛,成爲特衛局一對最令人羨慕的情侶。但是此時此刻,昔日的美好已經不復存在,存在的,只有傷痛,只有回憶。
誰來安慰多情善良的由夢?誰來爲這突然殞落的愛情,掃墓?
兩顆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落在由夢手中的照片上,晶瑩的淚珠形成一個漂亮的凹透鏡,放大着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放大着她對那段愛情的刻骨銘心。
斯人已去,她覺得應該劃個句號了。
即使這個句號,需要用血的代價來書寫;即使這段愛情,註定一生一世難以忘記。
由夢拿起一張照片,咔咔咔,撕碎。
碎片落到地上,如同她那顆已經被現實擊碎的心。
將一張張照片,親手撕碎,就像是毀滅了相思的證據。然而那熟悉的身影,不在照片之上,卻仍然清晰地,躍然心頭。
撕完照片後,心‘亂’如麻的由夢,對着牆壁上的鏡子,梳理起了頭髮。
她記得,曾經的趙龍,在自己梳妝的時候,很喜歡站在她的身後,用手輕撫着她的頭髮,有時候還會趴上去聞嗅她頭髮上飄灑的香氣。
但是如今,髮香依舊,伊人卻已經不在。
由夢把頭髮披散開,靜靜地望着鏡子裡的自己,她所能感受到的,仍然只剩下回憶。
突然之間,那牆壁上掛的鏡子,或許是由於釘子年久失修,產生了鬆動,猛然下沉……
當由夢反應過來伸手去接的時候,鏡子已經落在了地上,變成了碎片。
她嘆了一口氣,心想這會是愛情破碎的徵兆嗎?自己沒有伸手觸碰這鏡子,它卻突然自己掉了下來……
不自然間,受鏡碎的啓發,她在心裡作了一道歌,名曰,算作是爲自己與趙龍愛情的紀念:鏡中緣,盡虛幻,莫道是藕斷絲連;昨日還情話連篇,今天卻天各一邊。鏡中的夢幻算不算是緣,爲什麼無法再觸‘摸’你的臉。鏡中的我已經淚溼面,愛到盡頭也只是一場虛幻,敢問滄海和雲天,月缺尚能圓,鏡碎了,還有誰再欣賞我容顏……
她確實是一個才子,對事物頗具敏感,僅僅是鏡子的破碎,便讓她創造了這曲名曰的千古絕句。
這首隨機而作的歌曲,經過日後的修改,成爲了家喻戶曉的上口情歌。
當然,那是後話了。
然而,沉浸在悲慟之中的由夢,卻怎麼也不會想到,危險,正在悄然來臨……
晚上十一點鐘左右,她含淚躺在‘牀’上,回憶着曾經的一切,久久不能睡去。
十二點鐘左右,她聽到樓道里有動靜,一開始以爲是房客在樓道里經過,但是敏感的她,從這腳步的聲音裡,判斷出了來人應該有三四個,而且腳步聲在自己的房‘門’前,戛然而止。
由夢預感到了情況的不妙。
但是由夢畢竟是由夢,她是中國第一‘女’警衛,即使危險來臨,她也有足夠的能力去應付。只是她想不通,在這縣城裡,難道也會有人對自己不利?
即使是劫財或者是劫‘色’,也不應該發生在賓館吧?
由夢沒有任何動靜,而是暗中握緊了‘牀’頭上的手槍,如果對方真的是恐惡勢力的話,手槍無疑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反擊武器。
當然,這些只是由夢在心裡的猜測和判斷,當異常產生時,作爲一名警衛人員,首先就是要先將情況往壞處想,這樣才能做好足夠的準備面對突然而來的危險。
由夢輕輕地將被子抹開一角,她是和衣而睡的,因此她並不驚慌。
果然,她聽到了房‘門’的‘門’鎖處,發出了細微的動靜。
有人在撬鎖!
她輕巧地下了‘牀’,光腳持槍靠在了‘門’旁邊,靜聽動靜。
銷孔處仍然傳來細微的聲音,隨後只聽咔地一聲,‘門’被輕輕推開,先後有四個男子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屋裡。
透過樓道里映‘射’進來的,由夢發現,他們的手上,沒有拿任何武器,只有一把繩索。
由夢輕巧地將手槍收回,待幾個人輕輕地走近‘牀’頭,由夢猛然按開弔燈的開頭,把那四個人嚇了一跳!
那四個人倒也像是練家子,剎那間感覺到了情況的不妙,轉過頭來望着由夢,擺開了架勢。
由夢朝前走了兩步,望着這四個男子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到賓館的?”這些男子臉上塗滿了‘色’彩,藉以掩飾自己的真實面目。
其中一個男子回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想讓由參謀跟我們走一趟。”
由夢更是一驚,她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對方說的並不是山東方言,而是正兒八經的普通話,看來這些人並不是本地人,而應該是來自北京!
難道,他們一直跟蹤自己來到了這裡?
不可能!如果那樣,自己又怎會發現不了?
但由夢還是保持住了冷靜,冷笑一聲道:“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四個男子圍了過來,還是剛纔的那個男子開口道:“不要做無用的反抗!乖乖地跟我們走一趟,你會少受很多苦!”
由夢趁機想套套他的話:“能給我一個跟你們走的理由嗎,說來聽聽。”
那男子冷笑道:“我們對由參謀仰慕已久,而且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線索,是一個對你特別熟悉的人,委託我們來請你過去一趟。”
由夢愣了一下,來不及多想,道:“深更半夜,鬼鬼祟祟,這也談得上是請嗎?”
那男子道:“既然請不動你,那我們只有得罪了!”
一擺手,其他三個男子在他的招呼之下,進一步圍了過來。
於是,一場四男對一‘女’的較量,便正式展開了。
在‘交’手的過程中,由夢感覺到,這四個人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們的身手都相當了得,出手快、狠、穩,看樣子是一些經過特殊訓練的傢伙。
然而,他們身手再好,在由夢面前也難以施展,由夢畢竟是經過多重訓練的國家級警衛,因此不出幾個回合,這四人便先後中了由夢的拳腳。當然,由夢沒有使用武器,因爲她知道,那樣的話,會引來更不必要的麻煩。
奇怪的是,這幾個人見久久不能控制由夢,突然之間停止了進攻,迅速奪‘門’而出。
由夢沒有跟出去,畢竟,她在這裡勢力單薄,最好是不要輕舉妄動。
只不過,這些人的身份令由夢頗爲疑‘惑’:他們究竟是幹什麼的?有什麼動機?
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由夢也感覺到了此處的不安全,於是連夜悄悄地離開了賓館,更換了落腳點。
重新落腳之後,由夢的手機鈴聲突響起。
接通電話後,由夢的神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