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陳士先發瘋似的衝進平成侯府。
在院中晨練的趙勁草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樣子,雖然已經習以爲常,可陳士先臉上那彷彿得知什麼驚天大秘密的表情還是不免將他們吸引了過去。
不等他開口,陳士先卻先問道:“蕭長夜呢?”
“唐兄,你這麼急切的找我家少爺,所爲何事?”最近幾日,由於趙勁草的勤奮好學,每天聽見雞鳴便起牀開始晨練。
高平李被他的勤奮所打動,加上自己也需要早起,便從旁幫助趙勁草感知天地靈炁的存在。
他的方法很簡單,複雜的說叫做以武通靈,簡單地說就是捱打,這是軍中常用的一種感知靈炁的方法。
現在趙勁草就光着膀子,地上已經拍碎了好幾塊板子。
高平李很正經的說道:“少爺現在還沒起呢,出什麼事了?”
“什麼事,”
陳士先嘆了一聲,說道:“你們家少爺馬上就要陷入感情危機中了,處境可以說是相當危險。”
趙勁草和高平李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正此時。
封七娘從裡面走了進來,舉止優雅,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姿態,“大清早在這裡大呼小叫給誰聽呢,還自稱名門子弟,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麻煩都找上門了,還擱這兒談規矩,”
話剛出口,陳士先又覺得這樣有些不對,說道:“準確的說,應該是蕭長夜的麻煩上門,對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封七娘已經猜到,淡淡的說:“蕭長夜的感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怕說出來嚇你們一跳,蕭長夜這傢伙還真是深藏不漏,真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和那個女人搞上的關係。”
“嚇不到我們怎麼算?”封七娘挑眉道。
陳士先自信說道:“嚇不到你們我把地上的板子啃了。”
“好啊,那你說。”
“不對,那要是你們被我嚇到了怎麼說?”
封七娘淡定說道:“隨你處置。”
“好,你要是被我嚇到了,給我洗一個月的襪子。”
“可以,”七娘極大方的說。
陳士先目光環視過三人,嘿嘿一笑,說道:“我剛從姜老頭那裡得知,皇帝陛下將賜婚蕭長夜,你們知道另一人是誰嗎?”
“南方三宗聖女沐雲英!”
三人異口同聲。
陳士先頓時瞠目結舌,封七娘撿起地上的木頭就要朝陳士先嘴裡塞去。
好在他反應及時,一把就給封七娘推開了,咬牙切齒的看着三人說道:“你們演我?”
趙勁草和高平李同時低下頭,他們是被逼的。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陳士先一眼看出,盯着封七娘說道:“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還拉上他們兩個演我?”
“願賭服輸,你先把你的板子啃了,”
封七娘笑盈盈的說道:“而且,剛纔是誰說只是蕭長夜的麻煩,對於某人來說還是好事,也不知道是誰幸災樂禍。”
啃板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陳士先對此視而不見,轉移話題,“我現在算是知道昨天晚上蕭長夜這傢伙是在愁什麼了,三宗聖女,扶搖榜上的妖孽,居然要和他成親,這種女人太難駕馭,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姓柳的女人。”
封七娘沒和他說柳夜雨就是沐雲英,還在旁邊故意說道:“是啊,皇命難違,蕭長夜該怎麼辦啊。”
便在此時。
蕭長夜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向陳士先問道:“唐七,爲什麼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啊?”
“嘿嘿,”
陳士先詭異一笑,走上前去,說道:“女人成了親,自然不好繼續在外面打打殺殺,以後你娶了她,可要好好管教,這個女人不好駕馭,千萬別讓她再跑出來。”
“太好了,以後扶搖榜第一就是本天才的了,”
他搭上蕭長夜的肩膀,說道:“真沒想到,這個妖孽居然還會成爲咱們自家人,老蕭,當初我是真誤會你了。”
“你怎麼誤會我了?”
“嘿嘿,以前我以爲你被一個女人壓着真沒志氣,現在才發現,你已經把她壓到身下去了。”
說到這裡,陳士先皺眉,他都沒注意到封七娘看他那兇狠的眼神,說道:“不過,你那位柳姑娘打算怎麼辦,聖女肯定不會同意和別人共侍一夫,還有,陛下爲什麼會突然賜婚?”
“唐七,你說你是從姜副院長那裡知道的,也就是說陛下並未傳召天下是嗎?”
蕭長夜在旁邊坐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了起來。
“是啊,不過這消息傳得極快,整個上林學宮都已經知道,就是都很蒙,不知道爲什麼會賜婚於你和那個妖女,”
陳士先說道:“所以你趕緊說,這究竟怎麼回事,昨晚你是不是在煩這件事?”
沒有直接明發旨意,只是將之散佈出來。
這是想要看看各方都是什麼樣的反應。
“七娘,你和唐七說吧,”
他昨夜想過了,皇帝陛下肯定是要將此事傳召天下的,自己也沒有必要向陳士先他們隱瞞,只是想了一晚上這件事,感覺已經說過很多遍一樣。
“他把板子啃了,我就告訴他。”
……
如蕭長夜所猜測的一樣,關於他和沐雲英的事情,就像是一陣風吹過京都城,將之帶入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大周朝歌城,在太陽還沒升起時,就已經陷入了沸騰。
隨着傳播,也自然而然的開始出現各種說法。
有人說蕭長夜和沐雲英其實在小時候就有婚約,也有人說蕭長夜在青鸞山這麼多年,青鸞山就在南方,肯定是和聖女早已私訂終身。
當然,直接反對的聲音更多。
有人提起曾經明宗太上院說過聖女一生不得嫁的話,也有人說到即便聖女當真要嫁人,也應該是李君遷或者路天清,蕭長夜算什麼東西,怎麼配得上他們的聖女殿下。
還有自詡聰明的人揣測,這很可能是平成侯出征北方的條件,還有人提起幾天前蕭長夜從陰陽鎖中抱着一個女子走出來的事。
而當事人蕭長夜,正在府中給趙勁草進行學習以來的第一場考試。
他看見趙勁草手腕上的傷,連握筆都有些困難,問道:“還沒有感知到天地靈炁?”
趙勁草有些傷心的擡頭,苦澀的搖了搖頭,說道:“公子,我是不是很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