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單良瞪大了眼睛。
這是怎樣的一刀呢?
他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他只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把刀。
一把沒有鋒刃的、厚重的長刀。
然後,眼前的整個世界都消失了。
沒有了棺槨、沒有了骷髏將軍、沒有了傳送陣,甚至,沒有了路小菲和自己!
天地之間,只餘這一柄長刀。
再也容不下其他!
就是這樣驚才絕豔的一刀!
就是這樣開天闢地般的一刀!
就是鐵佛數年如一日養了整整十年的一刀!
爲了守護路小菲,劈了出來。
唰!
它的速度看起來並不快。
似乎還有些慢吞吞的。
但是卻彷彿突破了時間與空間的桎梏,撕裂了這一方天地,直接到了骷髏將軍的身上。
轟!
厚重的長刀,劈在厚重的盔甲上面,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
如同山崩地裂。
“嗯?”
那骷髏將軍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叫聲,直接響在了單良三人的腦海裡。
然後,它的身軀倒飛了出去。
嘩啦……
撞擊在了青銅棺槨上面,如同撞擊在了壁壘上,緩緩地滑落下來。
一身晶瑩潔白如玉的骨骼,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這一刀,竟是將至少六品境的骷髏將軍給劈飛了。
並且使其受了傷!
儘管那骷髏將軍骨骼上面的裂痕,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裡,就已經恢復。
但依舊是太不可思議了……
單良瞪大了眼睛,看着鐵佛,眸子裡滿是震撼。
鐵憨憨這一刀,恐怖如斯!
不過,在劈出去這一刀之後,鐵佛仰天便倒。
自見他之日便從不離身的霸刀,也墜落下去。
只一刀,他便油盡燈枯了。
單良慌忙伸手扶住了他,將他直接拖進了傳送陣內。
另一隻手去拿那霸刀。
握住刀柄的瞬間,他一下子竟然沒拿動。
嘶!
他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把刀,究竟有多重?
自己雙臂一揮,怎麼也有近千斤的力量,竟然無法拿起它!
他運轉丹湖內元力,全力出手,數千斤巨力爆發,才堪堪將這霸刀拖動,拉入傳送陣內。
這也就意味着,這柄刀的重量,足有數千斤。
太嚇人了……
他不由暗自咋舌。
這時候,傳送陣已經開始啓動了。
所有的靈石,都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將這一方空間照亮。
幾秒鐘之後,這傳送法陣便會徹底啓動。
但顯然,那骷髏將軍,想要起身,怎麼也需要十幾秒的時間。
單良鬆了口氣。
目光收回來。
眼角的餘光卻下意識的看到了一個詭異的情景:
那四個迷你兇獸木雕,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方形的石盒旁邊。
他怔了一下。
近在咫尺啊!
那石盒內有什麼?
被那傳說中的血河老祖放在骷髏將軍的下面,裡面必定是極其寶貴的東西吧?
然後,來不及多想,幾乎是身體本能的反應,便衝了出去。
瞬間到了石盒近前,右手伸手便將其提起。
左手一把撈起來那四個迷你木雕,轉身退回了傳送陣中。
這一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
前後只花費了三秒鐘。
“混蛋,放下我的血精石!”
下一刻,單良的腦海中,直接響起了那骷髏將軍的咆哮聲。
聲音巨大,幾乎將他的腦袋給震裂。
哼!
他一聲悶哼,口鼻之中,都有鮮血流出。
骷髏將軍太強大了,這一聲咆哮,便使得他受了內傷。
緊接着,它那巨大的、將近十米長的身軀,猛地站起來,四五米長的手臂,握着三米多的巨劍,狠狠地向着傳送陣斬下。
這一刻,單良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實力差距太大,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
這一劍若是斬實在了,整個傳送陣恐怕瞬間就會引爆。
傳送陣內的三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就在巨劍揮來的一瞬間,他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撕扯力量傳來,接着眼前一黑。
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他頓時狂喜。
傳送陣,在這最緊要的關頭,終於是啓動了!
三人、一刀、一石盒、四木雕,瞬間從這青銅棺槨內的傳送陣上消失。
而後,下一刻,暴怒中的骷髏將軍,一劍劈在傳送陣上面。
咔擦——
紫色的令牌上面,產生了一道道的裂痕。
所有的靈石,紛紛爆裂。
轟!!!
緊接着,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響起。
法陣被引爆了。
骷髏將軍將近十米高的身軀,首當其衝。
再次被轟飛了出去。
傳送陣爆炸所產生的威力,恐怖到了極致,遠非鐵佛那一刀可以相比。
骷髏將軍的身軀,被衝擊的七零八落,厚重的盔甲散落一地,無盡的生命力所孕育而成的骷髏軀體,剎那間化爲了齏粉。
緊接着,這巨大的威能,衝出了棺槨空間。
整座祭壇,開始坍塌。
原本即將要復生的骷髏甲士,也被徹底的掩埋。
坍塌持續了很久。
巨大的青銅古棺破碎,一地狼藉。
但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骷髏將軍的盔甲,竟是開始重組。
然後之前那兩團幽幽綠光浮現,白骨再次開始孕育。
只是,這次孕育出來的白骨,不再是那般晶瑩如玉,上面有一塊塊灰色的斑點。
但終究,這骷髏將軍,再次重生。
……
單良睜開雙眼的時候,夕陽正好。
火紅的晚霞映照天穹,光芒明亮卻不炙熱,剛剛好。
四周的環境,十分熟悉。
略微一打量,便分辨得出來,還是在這老君廟後面的院落裡。
身旁路小菲也茫然醒轉。
她的神情略顯疲憊,狀態不是很好。
但一旁的鐵佛,狀態更差,此時竟是昏迷不醒。
單良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探查了一下鐵佛的鼻息和脈搏。
氣息還算穩定,並無大礙。
他這才送了口氣。
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怎麼回事。
養刀十年,一朝斬出,耗盡了他的精氣神。
再加上受到傳送陣的衝擊,心神承受不住,就昏迷了過去。
這一次血河老祖道場之行,當真是驚心動魄。
原來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
若非是應變及時,恐怕三人都無法活着出來了。
“哎呀呀,你們是誰,爲何擅闖我道家……咦,良哥兒,你怎麼來啦?我沒看到你進來呀?”
就在此時,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
看到是單良,呵斥聲戛然而止,變成了滿滿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