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地底古屍
魏忠賢這邊的好事，多半跟屍體有關。
“鎮屍司的屍體挖出來了。”魏忠賢說道。
算上鎮屍司的這具屍體，他們所知道的九屍，已經有四具了。
對魏忠賢而言，這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恭喜督主。”陽九笑着道賀。
魏忠賢輕嘆口氣，道：“屍體雖然挖出來了，但不完整。”
也就是說，想讓這具屍體變成真正的九屍，需要先將屍體縫好。
昨晚，魏忠賢安排了不少縫屍人，結果可想而知，這些縫屍人全都死了。
九屍註定不凡，若有殘缺破損，普通的縫屍人如何應付得了？
如果陽九也無法縫好這具屍體，魏忠賢真不知道該找誰了。
世人都知道這世上最優秀的縫屍人，就在鎮屍司。
但鎮屍司的那些縫屍人跟陽九一比，水平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若能縫好此屍，重重有賞。”魏忠賢笑道。
陽九應了一聲，越是強大的屍體，越會讓他感到興奮。
爲了保險起見，魏忠賢沒讓人搬運屍體，屍體如今還躺在鎮屍司，就在發掘出屍體的洞穴裡。
魏忠賢特意囑咐，將洞穴暫時封存，爲的是防止有人進去破壞屍體，更是擔心屍體會自己跑掉。
爲此，鎮屍司上下可謂是非常繁忙。
尤其是馮豹，更是親自盯着那屍體。
離開東廠後，時間還不到中午，陽九隻身來到鎮屍司。
白天雖無法縫屍，但去看看那具屍體也是好的。
屍體在白天一般掀不起風浪來，熬了一夜的馮豹，到此刻還在睡。
事實上，陽光下的鎮屍司顯得很寧靜。
只有當夜幕降臨，鎮屍司纔會熱鬧起來。
來到鎮屍司，陽九有些尷尬，畢竟偌大的鎮屍司內，除了馮豹，他竟不認識第二個人。
陽九手持魏忠賢的令牌，即便不通過馮豹，也能進入封存屍體的山洞。
在一個明衛的帶領下，陽九順着一直盤旋向下的石階，一步步深入地底。
石階是硬生生開鑿出來的，很粗糙。
屍體被埋在如此深的地下，究竟是如何被發現的？
問那明衛，那明衛也是一頭霧水，並不知情。
當時鎮屍司裡幾乎所有的人員，都在開掘這條暗道，說是要尋找一具古屍。
其實他們都不相信，在地底深處真的會藏有古屍。
但這命令是魏忠賢下達的，就算他們心裡會抱怨，也得老老實實幹活。
結果他們居然真的挖到了一具屍體。
魏忠賢派來的縫屍人，還有鎮屍司內的幾個縫屍人，全都在一夜之間，因縫此屍而亡。
這時候所有人才明白，他們挖出來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具屍體。
鎮屍司的人都知道，魏忠賢肯定很快會派陽九過來。
越是向下，陽九的心頭越覺得不安，忍不住問道：“屍體在多深的地方？”
“至少有百丈，那地方真的非常冷。”那明衛身上穿着厚厚的襖子，順便也給陽九拿了一套。
光線越來越暗，哪怕點着很多油燈，也照不亮這地底的黑暗。
一路走來，竟是沒有碰到一個守衛。
陽九心下好奇，笑問道：“這裡的守衛也太鬆懈了吧？”
“他們都在暗處，而且通往洞穴的路上，也已經部署了精妙的機關，就算是武功再高的人闖進來，也是有去無回。”那明衛笑着答道。
若非魏忠賢早有吩咐，他也不敢帶陽九來這裡。
明面上鎮屍司由馮豹掌管，實則馮豹在做重要決定前，先得跟魏忠賢請示。
至於魏忠賢的命令，無論是什麼，馮豹都會遵從。
這是馮豹能夠執掌鎮屍司的條件。
鎮屍司內的人都不服馮豹，但因馮豹得到了魏忠賢的支持，就算他們心裡再不舒服，也沒辦法，畢竟跟馮豹作對，就是跟魏忠賢作對。
“陽大人，到了，走過前面的這座吊橋，盡頭處有座山洞，開啓石門的鑰匙是魏督主的令牌。”那明衛突然停下腳步，恭聲說道。
走到這裡，他沒有資格繼續前行。
陽九點點頭。
挖到這個深度後，地底竟是空的，要到對面去，唯一的路就是那座吊橋。
這吊橋是新搭建起來的，看着非常結實。
“陽大人安心，到這裡後，已經沒有機關了。”那明衛道。
陽九笑笑，邁步走上吊橋。
哪怕他的腳步很輕，吊橋也是晃動得非常厲害。
陽九步伐輕快，很快就穿過吊橋，前方有條甬道，並不寬闊，僅能讓一人通行。
甬道並不長，盡頭果真有道石門。
在石門上有個凹槽，大小跟魏忠賢的令牌差不多。
陽九將令牌塞進去，輕輕一摁，就聽咔嚓一聲，令牌彈出的同時，石門也是緩緩向上升起。
縱然能夠走到這裡，如果沒有魏忠賢的令牌，強行破門的話，恐怕會遭遇非常恐怖的機關。
石門升起後，陽九邁步進入，剛進去，就聽砰的一聲，石門已是重重落下。
也是在一瞬間，洞穴裡亮起了諸多油燈，讓洞中亮如白晝。
陽九回頭看到石門裡面，也有一個相同的凹槽，當即鬆了口氣。
這石門升起後，很快就會落下。
魏忠賢這麼做，也是想要好好保護裡面的屍體。
地底非常寒冷，屍體呆在這種環境下，可保常年不腐。
那明衛帶來的棉襖，陽九並沒有用。
以他深厚的功力，還是能夠抵禦這點嚴寒的。
屍體躺在一塊平石上，腦袋和四肢都被砍掉。
在屍體的手腳和脖子處，都有針線穿過留下的痕跡。
先前來縫屍的縫屍人，從不同的部位進行嘗試，結果無一例外，全都被這殘屍給殺害。
魏忠賢跟陽九說過那些縫屍人的死狀，死因可以說是千奇百怪，但凡人能想到的殺人手段，全都出現在了那些縫屍人的身上。
一個縫屍人身上的致命傷，可以有多處，而且手法都不相同。
魏忠賢的解釋是縫屍人在縫屍的那一瞬間，同時遭遇了多種非常恐怖的殺人手段，並叮囑陽九一定要多加小心。
不過陽九擁有金剛不壞之身，魏忠賢倒也沒那麼擔心。
感覺能殺死陽九的可能只有無法縫合屍體後所出現的神秘力量。
這股力量就連魏忠賢都無法解釋，只能說是非常神秘，非常強大。
屍體身上的衣物，看着非常古怪。
來到這個世界後，陽九還沒見過身穿這種衣服的人。
那是用藤條和草編織而成的衣服，儘管很好看，就是感覺不結實。
做動作的幅度稍微大點，估摸一身衣服就會四分五裂。
放眼歷史，會穿這種衣服的人，估摸也只有原始人了。
這屍體的相貌，也只能用醜陋來形容。
現在天還沒黑，但在這地底，跟晚上沒什麼區別。
不過陽九還是沒有動手，而是在仔細觀察過屍體後，先行離開。
如何走這段路，陽九已經記在心頭，等天黑後，直接過來縫屍就是。
石門開啓後，陽九順着原路返回。
那明衛還等在吊橋那邊，看到陽九回來，急忙問道：“陽大人，沒事吧？”
“只是看一具屍體，不會有事。”陽九輕笑。
那明衛鬆了口氣，要是陽九在此刻出了點什麼事，他可能也會大難臨頭。
從地底出來後，馮豹等在外面。
馮豹的黑眼圈非常嚴重。
自從魏忠賢讓他挖掘那具屍體開始，他就一直處在高強度的工作中，很少有休息好的時候。
哪怕屍體真的挖到了，他也不能放鬆，更得加強警戒，以防屍體出現什麼意外。
馮豹請陽九來到他的書房，讓人送上香茶，顯得憂心忡忡。
陽九見狀笑道：“馮大人挖到了九屍，在督主面前立下大功，爲何還在悶悶不樂？”
“九爺有所不知，屍體是挖到了，可魏督主不將屍體帶走，仍然留在鎮屍司，這屍體要是有個閃失，別說烏紗帽，就是腦袋，恐怕也會不保。”馮豹一想到這些，更加睡不好了。
陽九笑而不語，端起茶碗，輕呷一口。
當上掌印使後，馮豹所喝的茶，無疑都上了一個檔次。
“這茶葉還是督主賞賜給我的，九爺覺得如何？”馮豹低聲問道。
陽九笑道：“我從沒喝過這麼好的茶。”
馮豹知道陽九是在開玩笑，但他現在更加擔心陽九，畢竟他們挖出來的那屍體，實在太兇悍了。
那些縫屍人死得都太慘了。
馮豹看到那些屍體，到現在都是心有餘悸。
“九爺，說真的，你真打算在今晚縫那具屍體？”馮豹的聲音變得更低。
在這鎮屍司內，多得是魏忠賢的人。
馮豹平時做事說話，都很小心。
魏忠賢雖沒有催促，但陽九覺得，這屍體越早縫好越好。
況且他內心早就迫不及待了，只盼時間流逝得再快些，如此他就能馬上去縫屍了。
陽九道：“什麼時候縫不是縫，爲何不能是今晚呢？”
“九爺，從那屍體的衣服就能看出，那屍體存在的年頭，真的非常久遠了……”馮豹輕嘆。
陽九笑道：“不見得年頭久遠，屍體就很厲害。”
馮豹無言以對。
那些縫屍人的死，已經足以證明，那具屍體非常危險。
下午的時候，陽九就呆在鎮屍司，到處看看，消磨時間。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陽九在衆人的注視下，獨自進入了地下。
陽九剛進去，魏忠賢便來到了鎮屍司。
馮豹等人急忙上前行禮。
得知陽九已經下去，魏忠賢進入正堂，坐在火盆前，一言不發，耐心等待。
馮豹等人都很緊張。
要是陽九也沒能縫合那具屍體，恐怕魏忠賢都會遷怒於他們。
哪怕馮豹在心頭很相信陽九，可這世間的事，就沒有一個絕對，真是難說得很。
……
再次來到那洞穴中，陽九盯着屍體看了會兒。
這屍體果真古怪。
白天來的時候，屍體的腦袋和四肢都離開了身體。
現在屍體的四肢居然長了回去，只有腦袋跟身體分離。
陽九以爲是他看花了眼，揉揉眼睛，看到的畫面仍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斷掉的肢體，還能長回去？
在這期間，可沒有別的縫屍人進來過。
正常來說，現在陽九隻需要將屍體的腦袋縫回去即可。
關鍵是這具屍體本身就不正常，只縫腦袋，怕是會性命不保。
思考半晌，陽九拿出飲雪刀，迅疾出刀，將屍體的四肢砍掉。
先前四肢的斷處，陽九記得很清楚。
現在將長回去的四肢砍掉，再縫回去，應該就沒問題了。
砍掉的四肢斷口，竟然有血液流出。
儘管不多，可看在陽九眼裡，還是頗爲懵逼。
這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屍體，體內居然還有血液，着實奇怪。
陽九並不急着點香，而是要再好好研究一下這具屍體。
縫屍事關自己的性命，可半點大意不得。
陽九還在觀察，卻驚訝地看到剛被他砍掉的四肢，居然蠕動着跟斷口處結合，然後完美融合，就像是從沒斷過。
親眼看到這離奇的一幕，着實刷新了陽九的認知。
一具屍體的斷肢，居然還能回到屍體上？
爲了驗證這一點，陽九再次砍掉了屍體的四肢，甚至還將屍體腰斬。
多縫幾針不要緊，關鍵是要得穩妥。
此前縫屍，陽九的心態都放得很輕鬆，這次也不例外。
但在看到剛纔的畫面後，他的心頭便在翻江倒海，再也無法平靜。
下一瞬，剛被砍掉的四肢，再次蠕動起來，很快又回到了身體上。
被斬成兩半的屍體，也在蠕動中對接成功。
陽九仔細檢查，確認沒有留下任何傷痕。
如此古怪的屍體，已經不能說是屍體了。
但屍體的腦袋，仍然放在旁側，一動不動。
可能這屍體能讓身體別的地方都能自動癒合，唯獨頭顱不行。
也就是說，陽九要做的只是將頭顱縫上去。
點上香，陽九抓住腦袋，摁到脖子上，拿出縫天針，便開始縫屍。
陽九縫屍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已是縫了好幾針。
與此同時，屍體的雙手迅疾拍向陽九的腦門。
陽九身子一側，輕鬆避開的同時，將數張鎮屍符拍到了屍體上。
鎮屍符唰地騰起白煙，瞬息間便化成了灰燼。
砰。
屍體猛地高高躍起，順勢一腳踢中了陽九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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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