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說好的雖然有蛀蟲,但大多數人是捨生忘死,是一羣守望者呢……”
霞之丘詩羽曾經同樣是一個崇拜除魔師這羣人的普通女孩,在北司悠一受重傷也要救他們這些人的時候,她就更加憧憬這一類人了……
“他們不屬於光明,不屬於黑暗,他們沒有鮮花的禮讚,沒有傳說的歌頌,生於斯,長於斯,戰於斯,亦死於斯……”
霞之丘詩羽的語氣有一些飄渺,那種彷彿在唱詩禮讚的語氣,讓坐在她面前的北司悠一很尷尬——尤其是他就是面前這個美麗的女孩所歌頌的對象的時候,就更是尷尬了……
他有這麼偉大嗎?真沒有……他當然是想盡一份義務,可他還是很想要錢,他淡泊名利麼?他其實完全可以用幻術抹去當時的記憶,可他沒有,爲什麼?還不是想享受一下別人的讚美……而且他真沒準備死……他還想追面前這個女孩呢,真這麼捧他,那還怎麼好意思啊……
“憧憬,是最遙遠的距離,除魔師們之所以這樣,有你說的那部分驕傲,也因爲規定……事實上,我是準備做一段時間就退出的,除魔師這種事情,你會與人間一切幸福絕緣,不能有家人,不能有愛人,不能有朋友……”
北司悠一嘆氣,除魔師遊走在生死線上對他來說並不是很看重的部分……遊走在生死線上的人還少嗎?科學家,核電站,軍人,都一樣,除魔師最悲慘的其實是,他們是被迫被人間遺棄的人……
“真是的,說着說着就繞開了話題了,算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過可以的話,你有什麼除魔師的故事可以告訴我麼?”
霞之丘詩羽總算是死了這條心,北司悠一都把話說成這樣了,除魔師都慘到這個地步了,就是爲了保護你們普通人,你還要跑過去作死,這不僅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也是對他們努力的侮辱——北司悠一在暗示這個,霞之丘詩羽這麼聰慧的女孩自然也悟到了這一點……
“不過這一條可以記下,北司悠一的性格庫加上,保護欲強,負責任,坦誠,謙虛……嗯,之前全部都是負面的,現在竟然有正面詞彙了,幹得漂亮哦北司君!”
“我還真的沒有什麼故事,我迄今爲止經歷的好像大部分都是接到委託,找到妖怪,砍死妖怪,僅此而已,雖然有很多不爲外人道的艱難與痛苦,但好像就小說而言,我的故事就是這麼無聊……順便問一句,我的性格庫之前是什麼?”
北司悠一摸摸自己的下巴,好像隱約有一點胡茬,先人體的生命力帶來的一個後遺症就是這個,哪怕用醫療忍術刮鬍子,但還是長的很快……
“真是無趣的男人,今天就到此爲止吧。”
霞之丘詩羽冷哼一聲,拿起包一甩頭髮就轉身走了,只留下一臉尷尬的北司悠一和空氣中淡淡的香氣……
她一點都不想告訴北司悠一,霞之丘詩羽對北司悠一的印象庫裡有什麼。
北司悠一起身,前臺告訴他霞之丘詩羽已經付過錢了,他也轉身離開……
這一天,北司悠一大概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還遠遠不到結束的時候,北司悠一一定會爲今天就這樣結束而後悔的……
回到家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小埋,北司悠一不是唐僧,但他有辦法做到唐僧的地步——所謂質量不夠數量來湊,他用了影分身,五個影分身圍着小埋說教了足足一個小時……
看小埋的轉圈圈的眼睛,就知道這一招的殺傷力有多大了……第二天,黃金週結束了,北司悠一帶着小埋跑到學校去,先去找了一下平冢靜——畢竟靜可愛是一個大佬,雖然在結婚的道路上一直不順,但作爲老師卻完全可以放心,拜託她讓她照顧一下小埋再合適不過了……只是,平冢靜的眼神一直怪怪的……
直到上課的時候依然如此,每一個老師看見北司悠一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甚至英語老師還特意幾次點起來北司悠一跟他純英語對話,聽到北司悠一一口純正的中式英語還是久久不能釋懷……
“好奇怪啊,這個人的英語這麼不標準竟然能考那麼好,還有的人明明有一半英國人的血統,居然可以考的那麼差……”
一直到中午吃飯,北司悠一才一臉糾結的詢問加藤惠,大概聖人惠想要打探的消息就沒有她不知道的……
“爲什麼老師們一個個都那麼古怪的看着我?甚至連同學們都眼神怪怪的,莫非你們有什麼要交費的項目但是我沒有給?然後我一直享受着的某種服務其實只有我沒給錢?所以他們在暗示我交錢?”
北司悠一的問題角度相當另闢蹊徑,加藤惠都有些無語——別問北司悠一是怎麼發現的,問就是第六感……
“真虧悠一君你自己完全沒有自覺啊,你自己幹了件大事把全年級的老師還有同學都給嚇倒了哦。”
加藤惠不緊不慢的打開便當盒,拿出筷子夾起一個壽司,手託在下方,張開小嘴輕輕咬了一口,北司悠一不自覺的多看了一眼……
“誒?我幹了什麼事情?我明明看起來跟那些普通的男子高中生沒有任何區別不是嗎,平常做的事情也完全是任何一個普通的男子高中生做的事情不是嗎?”
北司悠一苦思冥想,覺得自己暗地裡的身份完全沒有暴露的可能啊,既然沒有暴露,那自己好像也就是個普通的男子高中生啊……
“真虧你能說出這樣毫無自覺的恬不知恥的話啊,悠一君,請你睜開眼睛看看你旁邊一臉幽怨的神田同學唄。”
加藤惠左手托住臉,歪着頭,伸出筷子指指在旁邊盯着北司悠一的神田空太……
“北司,你這傢伙竟然背叛了革命!說好大家一起做學渣做死宅,你這傢伙竟然考了年級第一名!”
神田空太悲憤的指着北司悠一,他這次數學不及格……需要補考,但這不重要,因爲椎名真白她,全科不及格……
“什麼!學校太不尊重我們的個人隱私了把,說好成績會放在信封裡發給每一個人不讓別人知道的呢!?”
北司悠一關注的點又一次跑偏了,加藤惠很隱晦的扯了一下嘴角,幅度極小,但沒有逃過北司悠一的眼睛……
“是這樣的喲,但是,年級前五十的人的成績會被貼在公告欄裡,你這次居然戰勝了那個雪之下雪乃……雖然剛剛好只超過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