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天空中烏雲滾滾、雷聲陣陣,豆大的雨滴嘩啦啦的傾斜下來,順着西南風,越下越大,瞬間街上的人羣少了一大半。
傳學幾人披着雨具穿梭在青坪巷,四處打聽着消息。
“大人不看好孩子,這青坪巷是那麼好逛的嗎?”一個老頭一邊剝羊皮一邊不屑的看着傳學幾人道。
“老人家那你知道昨兒個出事的那夥盜墓賊窩點在哪裡嗎?”張大力覺得這老頭不好打交道,所以乾脆直接的問道。
老頭瞬間停下手裡的活計,眼睛冷冷的看着張大力:“你們是找孩子還是打聽事的?”
張大力被嚥了一下,擠出一絲笑容道:“是來找孩子的,這不聽說昨晚官府查出盜墓賊的窩點,我就想着孩子是不是爲了看熱鬧跑那裡去了!”
老頭冷冷的道:“去去去,向別人家打聽去,老漢耳朵背,聽不懂你們說的啥!”
孟海急的跺腳道:“你這老漢不想說就直接說幹啥編瞎話騙俺們!”
老頭冷冷的注視了孟海一眼,傳學趕緊拉了孟海一把,對着老頭道:“老人家還請原諒則個,我們也是擔心孩子,既然老人家不方便,那我們就走了,叨擾您了!”說完就拉着孟海往前面走去。
老頭輕輕哼了一聲,掃了一眼傳學等人,眉頭都沒皺一下,輕快的轉着手裡的匕首,頃刻間一張完美的羊皮就被剝了下來。
雨水衝乾淨了羊身上的血跡,腳下的泥土盡情的吸收着雨水,老頭子身後緩緩走出來一個人,個頭挺大,面色青黑,身上殺氣頗重! Wωω_ Tтkд n_ co
“忠伯,可有什麼異樣?”男子冷冷的開口道。
老頭搖了搖頭,同樣冷着神情道:“安公子,我這裡並不適合你久留!”
安昌邑意有所指的道:“那你不想要追回那個東西了?“
忠伯眼眸深了深:“安公子既然知道這是個燙手的山芋,既然已經到了官府的手裡,就更應該知道我們的合作已經結束了!”
安昌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既然能逃出來,東西肯定能帶出來,那個東西不過就是一個贗品罷了!”
忠伯並不爲所動,冷冷的看向安昌邑道:“我們道不同不相爲謀,安公子別想糊弄我,官府裡未必我就伸不了手,東西已經到了容桂縣,我還能不知道真假?”
安昌邑咬了咬牙,手指攥的緊緊的,這個老東西真是難纏極了,他如今的手下死的七七八八,不過就是想接老頭身後的勢力報個仇罷了,沒想到這老貨真是給臉不要臉!
氣氛一下僵持下來,忠伯看似隨意的站着,心裡對安昌邑的提防到了最高點,他雖然有兩下子功夫,但要是真的與安昌邑對上,實在沒有把握全身而退!這個安昌邑可是盜墓賊精衛的大弟子,有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盜墓的本事那真是他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身手就更不用說了,再加上血氣方剛年華正好,怎麼可能輸給自己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
安昌邑動了殺意,忠伯也感受到了,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安昌邑畏懼他身後的勢力不敢貿然出手,但一切都晚了,對面的安昌邑猛地一刀劈了過來。
安昌邑速度極快,忠伯匕首刺來的同時,身形一閃,一把將忠伯拉到剛纔自己站的位置上,安昌邑狠狠的一刀刺在忠伯的左邊肩膀上,猛地撥出匕首,頓時鮮血橫流!
忠伯手上匕首轉了一個方向,撲哧一聲狠狠的插在安昌邑的左側腰處。同時向後退了兩步,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呲牙咧嘴的看着安昌邑道:“安公子是想得罪我家主子?”
安昌邑眼底鋪滿殺意,冷哼道:“孤獨家早就成了末日皇族,胡尚書把持朝政,你的主子不就是一條搖頭乞尾的狗!”腰間的疼痛讓安昌邑更加厭惡起忠伯,說話也是肆無忌憚,犀利無比!
忠伯氣的臉色青紫,咬着牙道:“那也比你掘人墳墓強出百倍,呵呵,你不過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臭蟲罷了,如同螻蟻般的存在,又有什麼可輕狂的!”
安昌邑氣的眼裡通紅,身上的殺氣全開,兇狠的盯着忠伯道:“那就嚐嚐一個螻蟻的報復!”
說完就再次衝了過去,乒鈴乓啷,武器相撞的聲音在雨中異常的清晰!
二妮躲在房頂上眯着眼仔細的看着,安昌邑,盜墓賊的大當家?嗯,確實有兩下子!而這個忠伯也不簡單,孤獨家的爪牙,他們嘴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二妮猜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
安昌邑腳下連環腿頻出,留下一道道虛影,忠伯疲於應付,咬牙堅持着,可能是因爲生死危機時刻,兩人招數百出,倒也算是打了一個平手,但隨着時間的流失,忠伯腳步開始虛浮,手上的動作的也變慢了許多。
安昌邑瞅準機會,一拳打在忠伯右臉上,頓時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子跟不倒翁一樣,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安昌邑哪裡會錯過這種時機,衝上去拳拳到肉,打在忠伯胸口處,忠伯徹底沒了反抗的機會,就像一個木偶一樣,任由安昌邑瘋狂的拳打腳踢。
雨水順着草帽流了下來,二妮看着躺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的忠伯並沒有出手,她來的目的是找富貴他們,既然碰上了盜墓賊的頭頭,肯定要跟着看看情況,萬一李富貴被這夥人發現抓了起來呢?
忠伯徹底閉上了眼睛,雨水沖刷着他的身體,血水緩緩從身體裡流了出來,滲入泥土中。本來蒼白的臉上此時早已腫脹起來,青青紫紫的看起來很是可怕!雨水濺起泥土,沾的衣服上到處都是。
安昌邑捂着腰間的傷口,這時才緩過勁,看來要避避分頭了,不然招惹了官府又招惹上了孤獨家,只怕自己躲不掉了,他還年輕,並不想死!只是要去哪裡?他躊躇起來,這個世上願意不計後果接納自己的就剩下江大哥了吧,但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馬江小蓮,安昌邑又不太想去,那個比春風樓裡的姑娘還放蕩不羈的女子,他真是消受不起,但除了江大哥他又能去哪呢?
二當家早就和自己意見不合,老想取而代之,自己要是回去和他們匯合,只怕早晚還有一仗要打,如今自己受了重傷,恐怕去了也是送死,突然之間,安昌邑竟然覺得天下如此之大,竟然沒有一個安生之所,想來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