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外界的襲擊，開始了。
玄武正處於關鍵時期，原先的炎角人需要衆志成城，抵抗這一次的外界襲擊，但現在整個社會已然徹底倒塌，變成了一場大屠殺。
在大賢者的視野當中，整個世界昏暗下來，即將歸於最終的虛無。
自己的整個人生，就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從平民出生，到覺醒絕世天賦，再到立下汗功勞，被世界所承認自己的功績，再到年老體衰，退出政壇，培育無數莘莘學子。
再到如今最後的一刻。
時代的大勢，並非一人能左右，到了最後的一刻，倒也是人生無憾了。
如今，玄武的惡念必然遠大於善念，還得做出最後的一手準備。
“老夫代不肖子孫，向玄武賠罪。”
也就是，石瑪瑪這個傢伙，其實還有一些隱瞞。
真的只有……那麼億點點。
“畢竟離開了玄武，他們無路可走。就算短時間不會暴斃，從更加漫長的時間角度，船隊還是很容易覆滅的。”
“得先置之死地，才能真正後生”
老白龜聽不懂這麼複雜的話，那腦袋一縮一縮的。
張銘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是應該叫你石瑪瑪，還是應該換一個稱呼，譬如說……”
石瑪瑪在祭壇上滾來滾去，總感覺它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淫賤感，好像這件事情與它無關一樣。
石瑪瑪驚了，就像岩漿一樣迅速發燙發熱，都驚得快要發光了！
“現在島嶼中央的那兩個怪物便是它證道失敗後的產物，一個是善屍，另一個是惡屍。兩者相互爲敵，維持着這座島的微妙平衡。”
當然也有可能是，它在那裡裝傻。
“這個方案看上去沒什麼錯誤的地方，但卻爲今後的失敗做了很大的伏筆。”
沉默的等待中，黑色石頭突然蹦出一句：“以後就叫做石瑪瑪吧。”
炎角文明，作爲一個羣體，成分構成和人類真的非常類似。
……
“因爲發生過災難性的事故，惡屍比善屍更加強大一些。”
它現在開始裝死復讀了。
“在過去，這些海龜不斷地祭祀，通過自身的生命力，來爲善屍提供力量。”
“在我們藍星上吧，宗·教其實蠻流行的，但它就是個維穩的工具，我給你講幾個地獄笑話你就懂了，神·父喜歡小男孩，教·皇是無神論者。”
這句話一出，房間內再一次安靜下來了。
躺平了的石瑪瑪，再一次滾動起來，好像有那麼億點點關注的樣子。
石瑪瑪認同道：“沒那麼容易掛掉。”
石頭沉默着。
張銘咳嗽一聲，又道：“還有第二點，炎角人一開始選擇賭一把。”
老白龜聽懂了一些，“啊嗚啊嗚”叫了兩下，大概是“三個太陽升起的時間”。
玄武真的沒有任何思維嗎？真的任由炎角人胡來嗎？
“哪有這麼多的英雄好漢！”
“若是善屍與惡屍有靈，還請記得老夫，不要太過爲難我炎角一族了……雖然，這只是奢望罷了。”
“炎角人和玄武的力量等級差距很大，他們怎麼知道的這一關鍵性信息的。我不懂啊。”
老張琢磨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說道：“這樣說吧，炎角人發生的悲劇當中，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當然這是以我作爲外人的角度，隨便說說，伱就簡單聽聽吧。”
“他們又制定了後手，讓百分之十的精英，乘坐大船離開，萬一失敗了，炎角人的傳承也能夠延續下去。”
因爲，石瑪瑪知道的太多了！
它……就是玄武！
所以，在剛剛的故事中，玄武只是一個背景板般的存在，這傢伙根本就不想描述自己的真實想法！
不過張銘反倒沒那麼着急了，三天的時間，突破瓶頸綽綽有餘：“就算我們所有人加起來，就算我連破‘精氣神’三個瓶頸，也打不過惡屍的一根毛啊，這可咋辦？”
“這個賭約，太大了，大到有些誇張了。”
老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搖頭晃腦：“如果真的如此，這個鍋得讓玄武自己背上，怪不得炎角人。”
這不就是供奉祖先，還能是什麼？
當然其中並不排除，石瑪瑪真的是個無物不知的復讀機。
“如果我是玄武，我會告訴他們，九成九的概率成功，你們老老實實提供信仰，哥帶着你們雞犬升天。如果我失敗了，肯定是你們不夠虔誠，不是我的鍋！一定是你們的錯，不是我的錯！”
“原來如此，在島嶼中央兩個超級生命，是玄武死亡後留下的恐怖產物，難怪維持了這麼長久的平衡……從某一角度，大賢者確實成功了。”
張銘聽完了這個故事，沉默中又帶着一絲震撼。
張銘，還真的不太相信，小白龜與老白龜就放在眼前，它們的智慧確實比不上人類，但也沒那麼傻。
……
有些傢伙明明關心的不行，耳朵都快豎起來了，卻裝作若無其事。
“不會是玄武老老實實告訴他們的吧？玄武不會這麼愚蠢吧？”
三天之後，還是想不出辦法，就必須離開這座島嶼，絕地求生去吧。
老張說到興起，乾脆放飛自我起來：“雖然我不知道神秘區的‘信仰’到底是個啥，有沒有限制。在我的理解中，‘信仰’就是個統治的工具。”
也就是三天。
“唉，也真是他太老了，遠離政治幾十年，否則指不定真的能力挽狂瀾。”
他在最後的關頭，居然奇蹟般地站了起來，微微鞠躬，然後面對那一座龐大的建築，縱身一躍！
這一躍，用了全身的力氣。
他可不是無的放矢。
張銘嚥了一口唾沫，差不多猜到了答案，石瑪瑪就算不是玄武，也和玄武大有關聯，有可能是玄武遺留的產物之一，“自身屍”！
當然了，它不可能像玄武那麼厲害，否則也沒必要當一塊淫賤的石頭，在地上滾來滾去了。
“第一吧，三成的概率成功，雞犬升天，七成概率族滅。”
黑色的小石頭停止了滾動，彷彿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
張銘深深吸了幾口氣，耐心等待着對方的迴應。
當然也怪不得勞苦大衆，他們沒有足夠的信息，有很多東西，真的只能被輿論引導。
張銘突然道：“但是，這個三成概率是哪裡來的呢？爲什麼炎角人會知道，玄武只有三成的概率突破瓶頸呢？”
張銘嘆息道：“俗話說，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如果是我，我可能不會接受。玄武老死了，總不能讓我跟着陪葬吧，就算逃到魔神之海，一時半會也沒那麼容易暴斃。”
張銘嚥了一口唾沫，問題道：“現在的問題是，那快要被吞噬的善屍還能堅持多久。我現在突破瓶頸來不來得及？來不及就只能逃了。”
從炎角人的歷史，語言，文字，再到玄奧複雜的“靈語”，再到一些隱秘的故事，它彷彿無物不知！
甚至，石瑪瑪一開始被海龜一族，供奉在祭壇上。
“玄武？”
是老張給它取名字時候說出的那一句話。
故事的結局已經註定，但不管怎麼想，其中還缺少了一個重要的主體：玄武！
玄武在整個故事當中，似乎只是一個背景板，從未真正出現過。
瘋狂的石瑪瑪再一次停止了滾動。
“哪有這麼多的英雄好漢！”
“如果玄武真心以待炎角人，想用真誠感化，那隻能說……唉，怎麼說呢，生死之間，一念之差，又有幾個人能不當白眼狼？”
英雄和狗熊混搭在一起的故事，確實是令人唏噓不已。
蒼老的大賢者回光返照，面色紅潤起來。
但，還有另外一個可能——
張銘清了清嗓子，推測道：“按照故事當中的描述，玄武想要證道，顯然是失敗了。”
“就連海市蜃樓中的那些地球人，都活了一段時間呢。擁有大量經驗與各種奇物的炎角人，沒那麼容易掛掉，對吧？”
石瑪瑪飛速地滾動着，有些癲狂地高聲復讀起來：“哪有這麼多的英雄好漢！”
最後，在那灰褐色的牆壁上，留下一抹嫣紅的鮮血。
有貪生怕死的人，也有慷慨赴死的人，當然還有廣大被瞞在鼓裡的無知羣衆，這些羣衆就像無頭蒼蠅一樣，沒有任何主見。
你怎能如此賤婢！
但很快，張銘又微笑了起來，他發現了一個與衆不同的視角。
“除非你石瑪瑪發飆，纔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性吧？但你有爆發小宇宙的能力嗎？”
“但現在有了一條出路，那就破不了釜，沉不了舟了。”
“但現在……惡屍最終還是要戰勝善屍，所以平衡維持不了，就算臨時祭祀，意義也不大了，是這麼個意思吧？”
“在挑選十分之一的人口時，誰不想被選上？誰願意待在這裡，遭受無端的風險？”
“人口怎麼挑選的，是抽籤還是民主選舉，還是由那些達官貴族指派呀？”
“這個挑選人口的細節，你沒有描述，或者說你沒有關注，對吧？”
“其實這個細節很重要，朝堂之上的各種撕逼爭吵，纔是一個智慧文明真正的思維方式。可惜，玄武可能沒有關注到，混亂的種子在那一刻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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