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室西北方向的一座大山中隱藏着一個山洞。這個山洞的洞口很窄,裡面卻很寬敞,四周的巖壁上都是人工開鑿的痕跡,一條甬道通往深處,兩側則鑿出了幾十個石窟,還都安裝了木頭門。
門上寫着什麼將室,繃室,炊室,兵室,彈室……這應該就是以前小鬼子遺留下來的軍事基地。當初這裡面至少也能夠容納一箇中隊的兵力,只是現在已經十分的破敗,陰森冷清的像是一座墳墓。
將室就是指揮部,裡面大概有個七八十平米,算是山洞裡最大的石窟了。一張破爛不堪的桌子,幾把勉強能用的鋼製小凳子,還有一個油燈高高的掛在牆上,光線幽暗閃動,宛如鬼窟。桌上有一個古老的電報機,一個小鬼子帶着耳機,正在專心致志的接受一份電報。
“佐藤會長,剛纔先生髮來電報,讓我們立刻撤出島嶼!”報務員放下耳機,對一邊端坐的佐藤報告。
“哦?先生是這麼說的嗎?”佐藤翻了翻眼皮子淡淡的道。
“是的,先生說那個項澤一定會來找我們報復,所以……”
“知道了。給先生回電,告訴他不必擔心,我們這裡很隱秘,項澤很難找到的,而且我也做好了準備,如果他敢來,我們會抓住他的!”佐藤信心滿滿,胸有成竹,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
“嗨依!”報務員又連連按動電報案件,發出嘟嘟嘟的聲響。
“佐藤會長,先生堅持我們馬上撤退,他……已經來了,應該很快就會找到這裡。”報務員大聲的報告。
“是麼?那好吧,先生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那就先撤退吧,你去通知大家過來,我來跟他們宣佈這個命令。”佐藤皺了一下眉頭,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也不敢再堅持了。
先生一定對自己很不滿意啊,上島以來什麼事情都沒有辦好,還造成了重大的傷亡,八個忍者,兩個武士都光榮的隕落了呀……
如果現在就撤回去,佐藤覺得真是丟人之極!
辜負了先生的重託,彰顯了自己的無能,那個該死的混蛋青木一定又會對自己冷嘲熱諷的,八格牙路!
正在嘆息中,忽聽外面有人發出一聲慘叫!緊接着慘叫聲開始此起彼伏……
納尼?佐藤大驚,一把拿起身邊的倭刀,快步開門出去,眼前的一切真是令他肝膽俱裂,魂飛魄散!
滿地都是血肉橫飛的部下啊,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有的氣絕身亡,有的還在臨死前的抽搐中……
鬆野一郎君的脖子都斷了,軟軟的耷拉在肩膀上,一雙無神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他,似乎有很多很多話要說的樣子……
那個沒有頭髮和眉毛的無名忍者整個人都貼在了巖壁上,似乎身子都嵌入進去了。龜田有智靠着牆壁而坐,兩隻大錘兀自在手裡緊握,只是七竅流血,看來也是死啦死啦地幹活!
一個年輕人站在滿地的鮮血中靜靜的瞧着他,無形的殺氣撲面而來,將他的臉頰都刺的生疼生疼的。
“項澤……”佐藤聲音嘶啞的哀嘆一聲。
項澤不語,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橫在當胸,張口一吹,一連串的血珠子滾落在地……西門吹雪吹的是雪,項澤吹的卻是血。
佐藤會長長嘆一聲,將自己的倭刀也橫在胸前,慢慢的抽了出來,雪亮的刀鋒將他的臉映射的陰晴不定。
“既然這樣的話,讓我們決鬥吧。”他將刀鞘丟在地上,又取出了一塊雪白的手帕,小心翼翼的在倭刀上擦拭着,所以說小鬼子有時候就挺能裝逼的……
項澤也就靜靜的瞧着他裝逼。
“哈喲!”佐藤忽然一聲呼喝,左腳前踏,右腿拉伸,站穩了弓步,手裡的倭刀從上而下,衝着項澤的肩頭斜劈下來。
這一刀有分教,乃是倭國劍術中很牛逼的薩摩示源流,據說是起源於江戶時代,發明者叫做東鄉肥前守重位,是個很厲害的劍道高手,據說當時打遍倭國,所向無敵。
牛逼的刀法都是很簡單的,沒有什麼花哨的動作,比如這一招就是如此,一刀劈下,根本就不管對手的招數如何,如何應對,甚至也不管對方如何反擊,純屬以氣勢取勝,是一種兩敗俱傷玩命的招法,也就是倭國人所說的豬突猛進……
既然是玩命,那這一刀的力量就特別的大,是要用上全身力氣的,再加上佐藤這把倭刀可是一位很牛逼的鍛刀匠人用了足足一年時間純手工打造出來的,削鐵如泥,極爲鋒利!
所以只要項澤格擋,這一刀就能將他手裡的匕首和他整個左肩全都劈下來……就算項澤以攻爲守,他也絕不會收刀,堅決跟項澤同歸於盡!
他想的很美啊,項澤能跟他同歸於盡麼?他算什麼東西啊!在項澤眼裡連狗都不如。
佐藤的倭刀纔剛剛舉起來,項澤手裡的匕首已經刺進了他的心臟!
身子一閃,來到了他身後的將室中,一眼瞧見桌上的電報機,微微的愣了一下。
這東西看起來是老古董啊,怎麼現在還有人用?他用這個跟誰聯繫?
這種老式的電報機早就淘汰了,所以佐藤他們纔會使用的。因爲現在幾乎沒有人會留意這種古老的電訊信號了,被截獲的可能性就很小,再說了,還有密碼呢?所以別看是老古董了,用來聯絡卻是很安全的。
“龜田有智是吧?是誰派你們到島上來的,爲什麼要跟我過不去?”項澤蹲下身子,瞧着一臉驚恐的矮子龜田,問的輕聲慢語很溫柔。
項澤沒有殺這個龜田君,因爲阮小萌說這個小鬼子還算是好人。項澤恩怨分明,就留了他一命。
“是先生。”龜田有智喃喃的道。“名字。”項澤皺了一下眉頭。“是鈴木飛島先生。”龜田有智這人就很實在,也許是嚇壞了,所以知無不言,回答的很利落。
鈴木飛島?項澤感覺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麼很熟悉呢……
咦?這人不是這個節目的投資方之一麼?他將佐藤這幫人派到島上幹什麼?總不會是專門找自己麻煩的吧?自己跟他根本不認識啊,也無冤無仇。
“派你們來做什麼?”項澤追問。
“來找神藏。”龜田道。
“什麼神藏?”項澤再度迷惑。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佐藤先生無意說起的。”龜田有智是真不知道,如果知道,他肯定說了。
“收拾一下吧,哦對了,最好讓他忘了剛纔的事兒,要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吧,別傷了他就行。”項澤站起身來,對着旁邊隱形中的李玄秋吩咐。
“是,老大,我知道怎麼做。”李玄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