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丁小乙答應了自己的條件，老頭也不墨跡，指着他手上的靈能精粹道：“你這個東西，其實不是用來喝的！”
“不喝？？難道外敷？”
老頭鄙視了他一眼，說道：
“你們所謂的靈能，簡單地說，就是自身的靈，提升靈的辦法很多。
喝下去只會在你們體內揮發，達到滋養靈的效果。
這是最下乘的方法，裡面的雜誌反而會對肉體產生負擔，喝的越多負擔越重。
即便靠着時間去消磨沉澱，可你們人的一輩子，又能消化的了多少？？”
丁小乙一怔，老頭說的話，和自己記錄的地方，是有想通的。
靈能精粹不管是什麼級別的除靈師，飲用一次後，都要間隔很長時間才能夠飲用第二次。
喝下去的越多，需要消化的時間就越長。
普通人一次間隔一個月。
但隨着自身靈能的需要越來越多，飲用的計量隨之增強。
所需要消化的時間，也會驚人的增長。
短至數月，長達數年。
即便現在醫療發達，縱使成爲除靈師，壽命也會增強，可就如老頭子說的那樣，人的一輩子，又能消化掉多少呢？
一時他想到了日記裡提及的內容，除靈工會的方式是錯的。
這句話他一隻在小心求證，可沒想到在靈能精粹這麼小的問題上，就已經顯出了錯誤的地方。
那麼除靈師的信念也會錯麼？
如果除靈師的信念是錯的，那麼這麼多年除靈工會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一時間丁小乙有些茫然了。
老頭給足了丁小乙去消化的時間，也不催促，靜靜等待着。
過了少許的功夫後，他才緩緩擡起頭：“那麼應該怎樣使用，纔是正確！”
“嘿嘿嘿。”老頭低沉的笑上一陣後，雙眼上下打量丁小乙：“其實很簡單，但就是有點浪費，用你的靈去吸！”
“我的靈！”
丁小乙聽到這裡，又看到老頭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沉默了許久後才緩緩豎起兩根手指：“兩根！”
老頭咧嘴一笑，對丁小乙如此上道，感到非常滿意。
其實如果他不還價，自己可能一次性全告訴他，既然還價，那就只能兩者分開來賣。
“付出和回報是相等的！”
說着老頭從框裡拿出一個螺出來扔給丁小乙。
丁小乙接過來一瞧，呵，這東西自己也有一個。
這不就是【相思螺】麼！
這個比自己那個還小一點。
見丁小乙認出來，老頭笑道：“這個是子螺，我待會把母螺放到西邊的不歸崖上，每天夜裡，那裡陰風如刀，摧肉削骨，刮在崖壁之上能發出一陣怪聲。
此聲，生者聞之魂迷落魄，不經意間就能把魂兒勾走，被叫做勾魂曲。
你到時候把子螺放在耳邊，就能把你的魂勾出來，然後用你的魂去吸瓶子裡的玩意就行。”
“這麼簡單？？”
“簡單，那你來啊！”
丁小乙連連搖頭，自己沒事跑出去做什麼。
不過他還有個疑問。
“你剛纔說魂迷落魄，意思是說，我聽了之後就會被迷惑，那麼我既然都已經被迷惑了，還怎麼控制自己！”
有些事情，要問，就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問清楚，吃虧的時候就是自己。
特別是這種關乎自己小命的事情，還是謹慎一點好。
對於他的詢問，老頭默默頷首讚許。
“不歸崖的材質特殊，勾魂曲一響，周圍彷彿天魔亂舞，色、欲情迷，若僅僅只是聽聲音，又是子螺傳音，效果不及千分一二，你只要保證心無邪念，專心把裡面的靈吸進去就好。”
對於老頭的解釋，自己還算能夠接受。
目光左右閃爍，那手一指玄同龜甲：“我再加十根骨頭，你告訴我這東西到底該怎麼用，別和我說這東西就是個裝飾品！”
老頭聞言，哈哈大笑，指着丁小乙：“你小子人精奸滑的很，還怕我害你不成！”
被老頭叫破了想法，丁小乙面不紅心不跳的蹭蹭肩膀，做出無奈的手勢：“畢竟債主都不會希望，欠債的人死的那麼早！”
老頭捏着自己的山羊鬍，琢磨了一陣，目光看向遠處那片被黃泉覆蓋的水坑。
“怕是下面沒那麼多骨頭，虧本的買賣我不做。
我和你做個賭，就賭下次這個水坑裡，還有寶貝。
但你要是打撈上來，我優先挑走一件做補償，要是沒有我想要的寶貝。
就當我吃個啞巴虧，玄同龜甲的妙用，算是我白送你，怎麼樣！”
丁小乙心裡琢磨一陣，坑底下肯定還有寶貝。
但究竟是什麼寶貝，自己不清楚。
這完全就是一場盲賭。
糾結中，丁小乙突然想起一件東西。
眉頭一揚，悄悄從口袋裡把【避厄指針盒】拿在手上，心中默唸着這次賭注的結果。
看着盒子上指針激烈的跳動後，紅針最終停頓在綠色的區域裡，丁小乙心頭一鬆，默默把手背過去：“成交！”
………………
培訓基地的辦公室內。
魔術師將最近學員的資料放在桌子上。
卓前，雷丁一頁有一頁的認真審查：“李慶的事情暫壓一下，這小子運氣不錯，剛剛工會分區主任打來了電話，看樣子上次的事情，他小子因禍得福了！”
“那可不是！”
魔術師掩嘴輕笑：“周家的那姑娘，都快三十了，天天沒個正行，周家那位老太太頭都大了，前幾年，被安排的相親對象，剛見面，就被她揍的夠嗆，現在都沒人敢招惹，這倒是好，有個送上門的！”
提起來周家那位姑娘，就連一向嚴肅的雷丁，都忍俊不禁的掛起微笑。
看雷丁似乎心情不錯，魔術師心頭一動，試探性的問道：“你看好的那個小傢伙，最近安分的可怕，你真的有把握，讓他主動加入進來麼？？”
雷丁臉上笑容不減，只是放下了手上的資料。
目光看向窗外逐漸升起的太陽，那張滄桑的臉頰，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幾條魚鱗紋。
“我從沒想過要他成爲除靈師！”
雷丁的沙啞沉穩的聲音，哪怕說的很輕鬆，可依舊給人不容置疑的力量。
作爲戰場上走下來的老兵。
即便他的權限還不如王琦高，可那種令人無法拒絕的氣場，以及沉穩大氣的格局觀。
彷彿就像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他說出的話，總是讓人無法去拒絕。
魔術師心裡滿懷疑問，可看到雷丁沉思的神情，一時將一腔的困惑全都咽在肚子裡。
不在打擾雷丁，轉身走出辦公室。
玻璃罩裡。
丁小乙緩緩睜開雙眼，眸光深處，一縷流光像是流星般一閃而逝。
拉開玻璃罩後，宿舍外的走動聲。
清晰的傳入耳中。
不止是走動聲，目光看向窗外，透過玻璃，眸光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遠處樹冠上，迎着陽光的舒展開的葉芽。
外面世界，散發着朝陽的生機。
在這時候像是一張清晰可見的三維動畫，展現在自己的面前。
丁小乙站在窗前，仔細體悟着這種很玄妙的感覺。
“這就是差距！”
在自己昨天夜裡，將整整一支靈能精粹吸取後帶來的變化。
天空，還是那個天空。
大地，還是那片大地。
一切從未變化，但在自己目光中，世界又是多出了無數種變化。
更加的清晰，更加的充滿生氣。
彷彿一切都變得鮮活，富有生命感。
如果真的要形容，就好像遊戲中，最低畫質和最高畫質的區別。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無論是植物，還是樹上的鳥兒，甚至是那些微不住道的昆蟲，身上都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靈能。
顯然萬物有靈，這句夏人的古話，並不是隨口之言。
“真的是工會錯了麼？？”
丁小乙內心對工會的質疑又多了許多。
一支靈能精粹的計量，按照自己筆記裡記錄的方式來飲用，自己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把一整支靈能精粹，消化乾淨。
然而昨晚，自己僅僅只是用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就將這支靈能精粹裡面的所有能量吸取一空。
當失去了豐厚的靈能後。
那支玻璃管裡的液體並沒有消失，甚至份量都沒有變化。
只是不同的是，剩下的液體，只是灰沉沉一片。
隱隱還有一些碎片的凝結物。
這也證實了老頭之前說的話，直接飲用的，不亞於在飲用毒藥。
手掌攤開，一層薄薄的靈能出現在他的掌心。
憑藉靈能的力量，自己現在如果隱身，完全不需要擔心時間的問題，只要消耗掉一部分靈能就能夠不間斷的延續隱身。
至於消耗掉的靈能，是可以緩緩補充回來的，只是這個過程很漫長而已。
“可惜，太少了！”
心中有些惋惜，如果能夠多搞一點靈能精粹，那麼對自己來說，一定會有更大的突破。
不過相比起來靈能精粹，自己更期待的是玄同龜甲。
按照老頭的說法，這面龜甲是玄同最寶貴的精華，也是三首玄同獸縱橫黃泉的資本。
如果自己能儘快把玄同龜甲掌握在手，以後就算是高跟鞋來找自己，自己也不會有所忌憚。
“砰砰砰砰……”
這時候門外傳來，貝克特的敲門聲：“喂，你起牀了沒，再不走，食堂裡的飯都要被那羣牲口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