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窒息般的靜謐!
從薛默琛衝進設計室的那一瞬間,我彷彿置身於另外一個空間了,我捂着耳朵緊閉着雙眸,看不見也聽不見。
我無法剋制內心的恐懼,那好比當年我眼睜睜看着薛默琛的父親倒在我面前而無能爲力那般驚悚可怕,我能感覺到身體在顫抖,頻率極高。
我像一隻鴕鳥躲在這園中,我以爲這一片黑幕能夠把我隱藏,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但……
我好像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朝我襲來,非常的強烈。我想睜開眼,想逃,但最終我還是選擇了保持原有的姿勢坐着,死死閉着眼睛,捂着耳朵。
一隻冰冷的手滑過我的臉龐,停在了我的下顎處,而後我的臉被慢慢托起,以優雅的四十五度仰着。我聞道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如果沒猜錯應該是白蘭地,薛默琛最愛的一種酒。
我還可笑的保持着掩耳盜鈴的姿勢,極具喜感,但在這別墅的四個人中,應該沒一個人笑得出來。
他的呼吸非常不均勻,時而沉重時而彷彿沒有。勾住我下顎的指尖在顫抖,比我還抖得厲害。我想他是氣瘋了,畢竟那是他多年來的輝煌成績,跟我的一無是處完全不一樣。
“睜開眼睛!”他咬牙道,我能聽到他牙齒碰撞的聲音,像被碾壓的砂礫般刺耳。
我悄然吞嚥了一下唾沫,才微微掀開了一絲眼縫。很慶幸,花園裡一如既往的暗黑,他應該看不到我驚恐的表情。於是我大膽的睜開眼,不自覺的咬了一下脣。
“啪!”
一道亮光從我右側臉頰邊燃起,我定眼一看,竟是個火機,很高檔的一個打火機。
灼熱的亮光下,我看清了他蒼白無色的臉,像那種即將被死神帶走的人似的,毫無血色。他的眼神極其冰凍,宛如一汪寒潭,凍我心骨。
“好巧,你又來了。”我還是那句話慣有的招呼,但已經沒了平日裡那麼從容,我的聲音很顫。
“爲什麼要毀掉它?”
“跟你毀掉我的花草一樣的心情。”
“那你毀掉那些作品就夠了,爲何要毀掉我沒有畫完的油畫?”他氣急的咆哮,擡手扣住了我的脖子,於是我的頭一下子仰成了九十度,這是個要命的角度,非常難受。
“我已經毀掉了,你問原因不是多餘嗎?”我被迫使着站了起來,卻因爲腿軟而差點栽倒。
他並沒扶我,而是捏着我的脖子提了一下,差點捏斷我的喉骨。我無法控制的咳嗽了起來,咳得面紅耳赤,背上的傷也跟着劇痛。
“先生,小姐的傷……還沒好。”旁邊的李嫂早已經嚇得臉色蒼白,我估計如果不是阿飛在她真的要去打110和120了。
薛默琛沒理她,依然陰戾的瞪着我,脣瓣繃成了一條直線。“方晨,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不管你用什麼方式什麼手段,把毀掉的那幅畫給我還原。否則……”
他頓了頓,臉頰欺近了我又道,“你那可憐的父母怕是要跟我的父親一樣英年早逝了,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尤其是對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