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但是在有確鑿證據之前,我們絕不能妄加揣測。”
方謬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葉將軍,表面上看我是個封疆大吏,堂堂的西北總督,但其實我所能掌控的資源非常有限,甚至現在還不如白蓮教。以至於人們現在都不信任朝廷了,誰能夠在臨近年關的時候讓大家吃飽,他們就相信誰。”
葉平默然頷首,他很瞭解方謬的苦衷,實際上這種事情在曾經的古代也發生過很多次。
邪教之所以是邪教,並非是僅僅因爲他們的手段,更在於他們的目的。
即便是現在幫助了人們,可爲的是他們想要改天換代的目的,那就是不可取的。
葉平沒有多麼高遠的志向,也並非是想要守護住宣和帝的天下,只不過是想要在人族與地窟生死交戰的時候,不要在後方搗亂。自己來了,便要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否則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到這大西北?那也不是他的風格。
“方總督請不要太過擔心,對於這樣的邪教,我們就應該採取雷霆手段。只不過現在他們既然有辦法做善事,那就讓他們去做好了,暫時不要動他們。但我覺得不能夠放鬆對他們的監視,一旦有什麼異動,我們也好有可以應對的措施。”
聽到葉平的話,方謬也點了點頭,對此深感同意。
“你說的沒錯,實際上我已經安排人在監視他們了,所以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他們之所以有如此多的底蘊,還與這裡的幾個世家有關。天玄鼓勵民衆們修煉,也催生出了不少修煉世家。其中西北的宋家,就是典型案例,他們公然爲白蓮教站臺……”
方謬所說的宋家,是天玄的一個龐大家族,主要盤踞在西北地區。
在整個西北,由宋家、風家、蘇家,三家勢力最爲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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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謬能夠在這裡站穩腳跟,還是因爲蘇家的鼎力支持,纔不至於被鄉紳們踩在頭上。
再加上他的手段也極爲凌厲,這才能夠坐穩了這個所謂的封疆大吏。
根據方謬的介紹,風家是這裡有名的軍事世家,頗受陳安之的照顧。
陳安之打了一輩子仗,從來都沒有結婚、生子的打算,即便是有很多家族爲他伸出了橄欖枝,他依然沒有妥協。但唯獨對風家的長公子極爲照顧,以至於風家的勢力範圍可以說是整個西北最大的。其中,這位長公子更是位列雷霆營的副統領,風頭無量。
而宋家、蘇家,則是地道的經商世家,坐擁多處錢莊等,經營很多產業。
葉平聽着方謬的介紹,也算是對整個西北的局勢有了更爲清楚的認知。
從西北總督口中說出來的話,自然是要比什麼風土人情志更爲的真切,細節滿滿。
“這一次葉將軍被調來西北,我也聽過家師對朝廷的情況有所瞭解,我們現在也算是同一戰線,自然不會吝嗇。有些你之前說過需要的東西,我也爲你備好了。其中還有蘇家的支持,我此前從他們這裡購入了一批武器,你也正好拿着。”
方謬笑着說道,“我知道你不好搞定神火營乃至雷霆營等的事情,但這也不妨礙你可以發展自己的勢力。在外帶兵打仗,想要讓手下們死心塌地爲自己幹活賣命,當然軍餉是決不能剋扣的。與此同時,他們也十分看重裝備配備,這方面是收買人心的好機會。”
對於方謬的指點,葉平自然是非常感激,同時也全部笑納了。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的確需要幫助,也正如方謬所言,他們是一個戰線的人。
兩個人又繼續交談了許久,隨後他便告辭離開,向着回去的路途前行。
他的身邊只有個林一,兩個人錦衣夜行,披星戴月。
今天與方謬的交流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其中對於白蓮教以及西北各大家族的瞭解尤爲重要。知己知彼才能夠佔得先機,而不是到了一個地方就開始胡亂去施展,那什麼事情也做不好。從古至今有無數這樣的例子,初到一個地方之後就準備大展拳腳。
結果在什麼都不瞭解的前提下,就忙目地想要做出一番政績,最後的結果都極爲悽慘。
自古強龍難壓地頭蛇,這是有一定的事實作爲根據的。
葉平雖然在神火營之中成功立威,但這還並不足以讓其真的立住了。
他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說別的,起碼雷霆營的虛實自己目前就還不清楚。
但就在路程行至過半的一處荒野之中,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實力到了他這樣的地步,自然是對周圍的一切都明察秋毫,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夠第一時間感應到。更何況是對方的殺氣,他很清楚,這是朝着自己來的,於是立馬停住了腳步。
林一也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緊緊跟在葉平的身邊,警惕地看向周圍。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葉將軍,請留步。”
忽然間蒼茫的聲音響起,於路邊走出了幾個人。
爲首之人顯然是上了年紀,但精神矍鑠並不顯老態,相反步態還十分的穩健。
葉平微微皺眉,這白蓮教居然如此猖狂,自己還沒說去找他們,他們反而主動上門?
“原來是白蓮教的餘孽,還沒等我去收拾你們,居然自己前來送死,看來你們真的是活膩了。難道不知道我在臨安城,是如何對付你們的嗎?”
葉平譏誚地說道,“本將軍的名諱,也是你們可以隨便說的?”
老者兀自笑了起來,“葉將軍真會開玩笑,我們本是一介良民,您又何苦跟我們過不去?又何來主動送死之說?今天我前來,主要還是想要拜一拜碼頭。今後我們說不定有很多見面的機會,既然如此,還不如先結下一點善緣,也好爲將來積德,不至於兵戎相見。”
聽到這裡,葉平是真的笑了起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白蓮教居然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