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沫的帶路下,丁崇峰和李真真精準的突破了護工們兩道包圍圈,暫時甩掉了它們。
丁崇峰依靠在牆角,滿頭是汗,他看了眼身邊只是有些輕喘的李真真,又看了眼牆頭跟沒事人一樣的方沫,嘴角瘋狂抽搐……
這座集訓營裡,怎麼這麼多怪物?
“還剩下多長時間?”
“八分鐘。”
“難怪。”方沫點了點頭,“這些‘神秘’的攻勢越來越迅猛了,而且十分有組織性,不像是自由的隨機進攻,應該是七夜大……林教官在背後操控着它們,給我們施加壓力。”
“那我們該怎麼辦?”李真真苦惱起來,“如果是那位親自排兵佈陣,我們應該還是難逃一劫……”
“應該不至於吧?”丁崇峰長舒了一口氣,心跳緩了一會,說道,“林教官弄這一出,應該就是想在極端條件下對我們進行體能訓練,第一目標並不是把我們全部解決纔對,所以一定會有生路。”
“沒錯。”方沫點頭表示贊同,“我能嗅到這些‘神秘’的位置,一會還是跟着我跑,應該能再堅持幾分鐘。”
“好!”
三人對視一眼,再度開始在複雜的地形之下穿梭,躲避四周“神秘”的追捕。
幾分鐘後,熟悉的哨聲再度響起,衆多“神秘”同時停下了腳步,如潮水般退去,消失無蹤。
“訓練結束。”林七夜平靜的聲音迴盪在集訓營的每一個角落,“所有幸存的新兵,三分鐘內到操場集合。”
聽到這句話,神經一直緊繃的丁崇峰等人,終於放鬆了下來。
他們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接向着操場的方向走去,畢竟他們的體能都已經到了極限,一旦再度鬆懈下來,再想爬回操場就很難了……
他們好不容易纔躲避了被關進小黑屋的命運,要是因爲這種奇怪的原因,又被罰進小黑屋,也太憋屈了。
方沫走到操場,才發現還倖存的新兵,實在是寥寥無幾。
除了他,李真真,丁崇峰,還有那對尚在吵架的蘇哲蘇元兄妹之外,就只有兩三個人,臉上也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蘇元,你什麼意思啊?剛剛乾嘛對我豎中指?”
“?你是不是有那個大病?”
“你怎麼還罵人呢?對你哥不能尊重點嗎?”
“哥,你是不是有那個大病?”
“……”
看着爭吵中的兩兄妹,丁崇峰輕咳了兩聲,默默地轉過身去。
與此同時,幾個穿着深紅色斗篷的身影,正向着這裡緩緩走來。
蘇哲蘇元立刻閉上了嘴巴,乖乖的和其他人站成一排,低頭不語。
“你們表現的很不錯。”林七夜的目光在這幾人身上依次掃過,“恭喜你們,避免了進入小黑屋的命運,現在,你們可以去食堂準備吃飯了。”
幾人的眼中頓時浮現出喜色。
林七夜張開嘴,似乎還打算說些什麼,突然一愣,轉頭看向集訓營的大門。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
“卿魚,接下來交給你了,我離開一下。”林七夜猶豫片刻之後,對着身旁戴着唐僧面具的安卿魚說道。
安卿魚點了點頭。
林七夜身形一晃,便離開了原地。
……
集訓營外。
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閉着左眸,正沿着小路緩緩走來。
“站住!”
集訓營外的瞭望臺上,幾柄狙擊槍瞬間鎖定了他,駐守在集訓營外的軍官們,同時皺起了眉頭。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來這裡?”
那少年擡起頭,平靜的說道,“我叫盧寶柚,我來參加新兵集訓。”
軍官們一怔,翻閱了一下資料後,再度回答:
“盧寶柚,你的新兵資格已經被取消了,回家吧。”
“回過了。”盧寶柚淡淡開口,“所以,我又回來了……”
“你不該回來的,你的資格已經被取消了,我們不可能放你進去。”
幾柄狙擊槍架在瞭望臺上,從不同角度對準了盧寶柚,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他們不是這座集訓營的教官,只是負責外圍監控的軍官,他們不管盧寶柚爲什麼離開,又爲什麼被取消資格,守住這座大門,不讓沒有權限的人進入,這是他們的使命。
盧寶柚看了軍官們一眼,沒有再說話,而是緩緩在原地坐了下來。
偌大的集訓營地前,他就這麼坐在那,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倔強而堅定。
軍官們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們現在怎麼辦?”其中一個軍官小聲的問道,“他只是個來參加集訓的孩子,又不是敵人,我們總不能射殺他吧?”
“那不至於……派輛車過來,把他送回去吧。”
“他能跟我們上車走嗎?”
“那就硬拽,總不能讓他永遠這麼坐在這裡吧?”
“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
就在這時,一抹夜色從瞭望臺後的集訓營中閃出,化作一個披着深紅色斗篷的男人,緩緩走來。
“林隊長。”
“林隊長。”
軍官們見到林七夜,紛紛行了個軍禮,往後退了半步。
林七夜嗯了一聲,將目光落在瞭望臺前的盧寶柚身上,看到他那隻緊閉的左眸,目光微微一凝。
與此同時,【斬白】雪白的刀身自虛空中凝聚而出,自動迴歸了刀鞘,一隻白熊的虛影閃過,似乎是在對林七夜私語着什麼。
林七夜嘴角閃過一抹笑意,隨後便迴歸平靜。
他穿過瞭望臺,走到盧寶柚的身前。
“你找到答案了?”他淡淡開口。
“嗯。”
盧寶柚坐在地上,擡頭看向林七夜,皺了皺眉,猶豫片刻之後,從地上站了起來,與他平等對視。
“家,我已經回過了,答案,我也已經找到了……現在,我想回來。”他認真的說道。
林七夜看着盧寶柚那隻僅剩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盧寶柚。”
“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的回答,就是這個。”
盧寶柚平靜的說道,“墮天使的代理人也好,守夜人盧秋的兒子也好……我不是任何人的木偶,也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我只想走我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