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李老闆呼叫鴿子，李老闆呼叫鴿子。”
李雲龍繼續呼叫着。
“鴿子收到，請講！”
只呼叫兩遍，聽筒裡便傳來飛行員的聲音，語氣有些冰冷，但李雲龍和趙剛聽到這聲音，卻忍不住神情微微一喜。
李雲龍看了趙剛一眼，嘴角帶笑，拿着話筒說道：“李老闆需要支援。”
鴿子的聲音再次傳來：“機羣五分鐘後抵達目標空域，請用紅色煙霧彈標定目標！”
“李老闆收到！”
掛斷電話後，李雲龍便立即調頻道和波長，進入呂英俊以及各山炮陣地的無線電頻道里。
“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
“五分鐘後，向敵人所在發射紅色煙霧彈。”
“五分鐘後，向敵人所在發射紅色煙霧彈。”
怕各單位聽不清楚，李雲龍大聲把命令複述兩遍。
“洞兩收到！”
“洞三收到！”
“洞四收到！”
緊接着，呂英俊、王承柱、曹三連的聲音在無線電聽筒裡響起來。
掛斷通話後，李雲龍這才發現楚雲飛滿臉震驚的看着自己。
楚雲飛不敢置信地問：“雲龍兄，如果兄弟我沒聽錯的話，你剛纔…是在呼叫空中支援？”
以前晉綏軍部隊裝備有飛機，而且在山西境內還修了好幾個機場。
只不過鬼子一來，晉綏軍的那點飛機，很快就被鬼子給打沒了，就連機場和航空燃油都被鬼子給繳獲。
在以前，晉綏軍作戰或許還能呼叫來空中支援，雖然晉綏軍裝備的飛機很垃圾，但好歹能飛也能投彈。
但現在跟日軍作戰呼叫空中支援，楚雲飛想都不敢想，就算喊破喉嚨也喊不來飛機。
而八路居然能呼叫來飛機空中支援，這你敢信？
李雲龍點頭：“雲飛兄沒有聽錯，我剛的確是在呼叫空中支援。”
雖然心裡十分的激動，但在楚雲飛面前，李雲龍表現得很平靜，彷彿這根本不算甚麼。
趙剛卻說道：“咱們還是趕緊找一個地勢高的地方，看一看飛機是怎麼轟炸鬼子的。”
“對對。”李雲龍忙道，“這種大場面可不常見，咱們不能錯過。”
隨後，李雲龍扭頭對楚雲飛道：“雲飛兄，一起去看看？”
“請！”楚雲飛做了個手勢，他也有些迫不及待。
李雲龍便道：“虎子，把無線電通話機，還有電話機帶上。”
黃二虎道：“是！”
當下黃二虎帶上無線電通話機，幾名警衛連的戰士抱着電話機，牽着電話線緊緊跟上。
整個百團大戰中，八路軍繳獲了大量電話線，足足40多萬公斤，所以八路不缺電話線。
兩三分鐘後，李雲龍一衆人爬上這座山的最高點，舉着望遠鏡朝戰場的方向看去。
槍炮聲持續不停的咆哮着，表明戰鬥異常激烈。
戰場方向騰起大片的硝煙，濃煙滾滾，遮天蔽日。
這也是要用紅色煙霧彈的原因，用黑色煙霧彈的話飛行員就沒法區別目標。
……
與此同時，在新一團指揮部3公里開外。
距離八路軍與鬼子交戰約莫1.5公里處。
日軍第9旅團指揮部，一名作戰參謀向旅團長越生虎之助彙報着戰場情況。
“報告旅團長！八路的火力異常兇猛，戰鬥力的很頑強。”
“另外，八路還有至少三個方向的山野炮陣地的炮火支援，我們的一個山炮中隊遭到重創！”
“交火不到一刻鐘，我們的傷亡不下350人，雖然八路防守很猛，但是目前八路好像沒有反攻的跡象，只是點到爲止。”
350人，差不多就是兩個中隊的兵力了。
正面交手不到一刻鐘，居然損失兩個中隊，這股八路這麼強的嗎？
越生虎之助似乎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這股八路比他以前遇到的任何中國軍隊的戰鬥力都要強悍。
難道與第9旅團作戰的是八路軍的王牌部隊，386旅新一團？
越生虎之助問道：“敵人有多少兵力？”
“敵人正面的兵力不下3000人！”作戰參謀回道，“但是敵人的炮兵以及山野炮數量，至少有一個山炮聯隊。”
“一個山炮聯隊？”越生虎之助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雖然從炮聲中就能大致判斷出八路的炮火數量，但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心煩意亂。
他一個精銳旅團都沒裝備上一個山炮聯隊，八路居然裝備了這麼多山野炮？
第9旅團下轄一個山炮大隊，一共12門山野炮，除此之外就是各大隊下下轄，裝備步兵炮的炮兵中隊。
最好的裝備是一個坦克中隊和裝甲車中隊，各裝備10輛坦克或者裝甲車。
只不過，這些重裝備都是在第9旅團巔峰時期裝備的，之前八路軍發起的百團大戰中，第9旅團重裝備就已經損失不少。
一直沒有得到補充。
而另一半的重裝備被米岡三郎帶走了，現在第9旅團的手裡已經沒有多少能用的重武器。
八路居然裝備一個炮兵聯隊，而且他還不知道這是不是八路的全部火炮，要是再冒出一個炮兵聯隊這仗根本沒法打。
畢竟，從磨石凹戰鬥和關家堖戰鬥看，現在八路的手裡可是有好幾個炮兵聯隊。
要是第一軍的飛行戰隊尚有，那麼可以立即呼叫航空兵來對付八路的炮兵陣地。
可現在關東軍調配給第一軍的飛行戰隊沒有到位，無法呼叫航空兵支援。
越生虎之助問道：“大溝灣方向還沒有動靜嗎？”
作戰參謀回道：“旅團長閣下，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越生虎之助的眉頭一下子緊蹙，大溝灣方向連槍炮聲都沒有，馳援戰地觀摩團的援兵要麼是被消滅了，要麼還在白刃戰。
而現在想突破八路軍的防線到達大溝灣，以現在的兵力短時間內，肯定是無法辦到的。
不論怎麼看，都很難救出援兵。
越生虎之助道：“遠藤君，立即將這裡的情況，擬一份電報發給筱冢司令官！”
“嗨！”作戰參謀轉身走了出去。
“報告！”作戰參謀剛走，通訊參謀丸田憲治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越生虎之助道。
“旅團長，筱冢司令官來電！”丸田憲治郎捏着一份電報走進來。
“念！”
“嗨！”丸田憲治郎拿起電報念起來，“第36師團、第37師團、第29旅團正向你部靠攏，最多一天時間各部就會趕到大溝灣一帶，命令你部繼續與八路主力周旋，待援軍到達一舉殲滅八路主力，天皇陛下萬歲，大日本皇軍萬歲！”
越生虎之助神色一鬆，只要不是跟八路拼個你死我活就行。
如果只是與八路周旋的話那倒是問題不大。
“立即將遠藤君擬好的電報發給司令部，並致電筱冢司令官，第九旅團已無法抵達大溝灣，但一定完成牽制任務！”
“嗨！”丸田憲治郎一頓首，而後轉身向外走去。
越生虎之助雙眼眯了眯：“命令前方士兵停止攻擊！”
一名參謀便趕緊拿起電話，把作戰命令傳達下去。
越生虎之助準備跟八路來一招敵退我進，敵進我退的打法。
八路進攻我打不贏我跑，八路不進攻我就跟你對峙，八路後退我就跟狗皮膏藥似的貼上去。
不就是游擊戰嗎，我大日本皇軍也會，越生虎之助神色自信。
“不好了！”作戰參謀匆匆跑進來，驚慌失措，“旅團長閣下，八路向我陣地發射毒氣彈！”
“納尼？毒氣彈？”越生虎之助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舉起望遠鏡從觀察孔往前方看去。
轟轟隆隆的炮聲中，一團團紅色的煙霧在日軍陣地上騰起來。
不過越生虎之助並不太擔心，就算八路使用化學彈攻擊，他的大部分士兵都有防毒面罩。
叮叮叮！
指揮部內桌上的電話聲響了起來，一名參謀趕緊接起，而後放在耳邊。
片刻後，鬼子參謀握住電話的話筒，向越生虎之助彙報道：“旅團長，前沿陣地報告，八路發射的不是化學彈，是煙霧彈。”
“煙霧彈？”
越生虎之助一頭霧水。
八路在搞什麼名堂？打紅色煙霧彈嚇皇軍？
還是說，八路故意裝作沒有炮彈的樣子，引皇軍去攻擊？
越生虎之助正猜測着八路軍的意圖。
忽然。
天空中響起了一些隱隱的嗡鳴聲。
作爲久經沙場的老鳥，越生虎之助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有飛機向他們飛來了。
嗯？
難道是華北方面軍的第3飛行戰隊空中支援來了？
我沒有呼叫空中支援啊？在無線電裡，筱冢司令官也沒有說給第9旅團叫了空中支援。
一頭霧水的越生虎之助走出指揮部，舉起望遠鏡朝天空看去。
透過望遠鏡的視野，只見天空中飛來了幾十架飛機，利劍一般嗚嗚嗚地往這邊飛着。
“不是九六攻擊機，也不是97式重暴擊機，更不是一式陸上攻擊機。”
“機身上沒有膏藥圖標，也沒有支那國的青天白日圖標。”
“等等，八嘎，飛機是衝我們來的！”
聯想到剛剛八路發射的紅色煙霧彈，越生虎之助臉色猛然大變。
剛說着，所有的鬼子都突然發現飛機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