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也好，環境清幽，事情也不多，大世界的話，山精野怪多，也不無聊……”
宋燾絞盡腦汁，想出了幾個當山神的好處。
他是小世界的城隍，當城隍也還沒多少年，神祇又不能無故離開轄地，他兢兢業業攢的假，全部用來瞧女兒了，還沒去過大世界。
這些都是他從蘇城隍那聽來的。
宋玉善領了父親的好意，事已至此，只能接受了。
雖然百世鑽營，倒頭來還是末等地祇小山神，但到底是有奔頭的。
她想跟父親說界神試煉的事，但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她才知道，這事兒竟然還不能宣諸於口。
她只能轉而詢問另外她好奇的事：“父親，你們城隍上任前，有什麼試煉或者培訓嗎？”
“你是說新手引導嗎？”宋燾說：
“這個每位神祇上任前都有的。一般等你到位後，神祇印會提供一些學習資料，針對這些學習資料，再給你發佈學習任務和引導任務，輔助你工作，一直到能勝任神職爲止。
這個不難的，只要認真學，都能掌握。
就算一直不能勝任也沒有關係，不過就是一直處於新手引導模式而已，雖然這樣自由度差一些，只能拿一半俸祿，但有神祇印引導，也更安全些，不會出什麼大紕漏。”
宋玉善艱難的點了點頭。
原來別的神都是新手引導，只有她界神，是試煉！
也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坑等着她！
她現在是第一百世了，不做神就只能自殺回爐重造了。
沒有退路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玉善問起了其他事：
“父親！母親，還有祖父祖母，祖先們的魂魄，是您帶走了嗎？”
宋燾點了點頭：“你母親在我的城隍殿，現在是我的神侍。至於你祖父祖母，還有祖先們，都去輪迴去了。”
“神侍是什麼？”宋玉善好奇問。
她倒是被山神印發了幾大本學習資料，不過現在都還沒來得及看。
“神祇都是能挑選神侍，爲自己分擔工作的。
給補完欠的因果，簽了神侍契後，就是神侍了。
一般得在迴歸真靈狀態前就籤，成爲真靈後，就認不出來了。
神侍也只會有當下這一世的記憶，不會再想起從前。
神祇只要付得起功德，想弄多少神侍都可以。
但是神侍不在天道的編制內，天道不給發福利，沒有保障，也沒有俸祿。
神侍完全依附於神祇，只要簽了神祇契約，就完全是神祇的附庸了。
生殺大權，全由神祇掌握。
但當了神侍也算是逃脫了輪迴，對輪迴了百世，沒有別的路可選的真靈來說，還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一般神祇也不會胡亂的選神侍，因爲神侍犯錯，天道也是罰神祇。
因爲在天道那兒，基本上神祇和神侍是一體的。”宋燾說。
宋玉善明白了，這就像找外包公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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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自己沒法成神的親友做神侍也不錯。
她想起了金叔！
不知道他現在是第幾世了，之前的功德怎麼樣，有沒有成神的機會？
若是功德不夠轉世的話，收他做神侍還好，若是夠的話，會不會耽誤他？
“金大啊！”宋燾也知道，金大一直在女兒身邊，照顧了她很多很多年。
他從袖中拿出了一方銅鏡給女兒：
“這是我之前，從靈寶閣買來照過你母親她們的照影銅鏡。
和照壁的功能相似。還有最後一次使用機會，你用這個照一照他，就能大概知道他的功德的情況了。
黑色是欠因果，白色是能投胎，青色是末等地祇，黃色是中等地祇，紅色是上等地祇，再往上就找不出了。
只不過這一照，他除了籤神侍契，就只能迴歸真靈狀態了。”
宋玉善接過銅鏡，還是決定先問一問金叔。
“你去吧！我去找蘇城隍敘敘舊。等你回來，我帶你去我那裡坐坐，你母親也想你了。”宋燾說。
每個神祇，成神之後，都有一次回返凡間探親友的機會。
其他時候，除了自己的轄地和神府，或者其他友神的住所，不能去別的地方，更不能做職責以外的事，擅自干涉生靈的因果。
他的探親機會，已經用過了，沒法回去了。
宋玉善告別父親後，便往九州飛去。
這一次，她輕易就通過了九州小世界外的颶風層。
回去後，她也沒有回到九州任何一個地方，而是直接進入了洞天九天之上的宋府中。
宋府中，烈火陣剛歇，宋玉善親眼看着自己的骨灰被吹到了院中的土壤中。
這感覺，有點怪異。
洞天集市，小食肆裡。
金大無聊的看着店外來往的行人。
食肆早就裝修好了，但到現在，他都沒有開業待客的打算。
也不知道小姐怎麼樣了。
正想着，眼前一花，周圍一下子就敞亮了。
面前還有一個身影，身上環繞着奇怪的光輝，叫人一看就想起了蔥鬱的山林。
定睛一看，他立刻喜形於色：“小姐！”
雖然小姐的裝扮有些奇怪，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金叔！我成功了！”宋玉善笑着說。
雖然結果有些出乎意料，但她確實成神了。
“恭喜小姐！”金大滿眼都是喜悅。
小姐終於得償所願了！
宋玉善能停留的時間不多，立刻跟金叔說起了照影銅鏡和神侍的事。
金大一點兒都沒有猶豫：“小姐，不用照，我願意當你的神侍！”
小姐一走，他都不知道接下來漫長的時間，他該做些什麼了。
甚至還有些期待死亡。
宋玉善卻搖了搖頭：“如果你功德足夠，卻去當了神侍，豈不是浪費了你前幾世的努力了？”
金叔現在沒有前世記憶，以他這輩子的經歷，做出這樣的選擇，宋玉善不奇怪。
但是她卻不能仗着金叔想不起來過去，就把他收爲神侍。
依附於別人，是下下之選。
金大看小姐這麼嚴肅，轉念一想，若是他欠的因果太多了呢，如果這樣，他就不拖累小姐了。
“那便照一照吧！”金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