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那句話後,阿笠博士就感覺渾身輕鬆了很多。
就像是解開了束縛他的枷鎖。
他正朝芙莎繪揮手告別呢,突然看見車停了下來。
車一停,阿笠博士就又緊張起來。
簡單來說就是表白之後,不好意思面對女方。
就在這時,衆人身旁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們回過頭,循聲看去。
就看見光佑一隻手拿着瓶果汁,另一隻手拿着一個像遙控器一樣的東西,往車的方向走去。
“光佑?”
“下午好。”光佑跟衆人打了聲招呼。
他沒有停下腳步,收起遙控器,徑直走到車旁,透過窗看着芙莎繪。
見芙莎繪擡頭看向他,光佑就露出一個笑容,用指節敲了敲車窗。
看見光佑,芙莎繪連忙側過頭,拭去眼角的晶瑩。
接着,她才按下按鈕,打開車窗,隨後問光佑:
“光佑,有什麼事情麼?”
沒有多說廢話,光佑收起笑容,認真的問道:
“芙莎繪阿姨,何必要等到以後呢?”
“現在不行麼?”
“可是...”芙莎繪欲言又止。
“可是他好像結婚了?”光佑猜測了下芙莎繪沒說出口的後半句。
他沒有等芙莎繪迴應,直接道出真相:
“那幾個孩子並不是博士的孩子。”
“只是和博士關係好一些而已。”
“那個胖胖的姓小島,滿臉雀斑的那個姓圓谷。”
“至於那個戴着眼鏡的,姓江戶川。”
“那兩個可愛的小女孩分別姓吉田和灰原。”
“我呢,就叫光佑,沒有姓。”
“他這麼多年都沒結婚麼?”芙莎繪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她現在並不在意光佑是如何知道她的想法,也不在意光佑只是個“孩子”,她更在意阿笠博士現在還是不是單身未婚。
“沒有。”光佑搖搖頭,說,“不僅沒有結婚,在我的記憶裡,博士甚至都沒談過戀愛。”
他並不知道阿笠博士是不是因爲芙莎繪單身到現在,所以沒有說,但他也沒有否認。
剩下的都交給芙莎繪自己去想象。
“他沒有談過戀愛?”芙莎繪有些驚訝。
“在我的記憶裡,他還真沒談過。”光佑如實回答。
他確實沒聽見阿笠博士說過他以前的感情生活。
到底有沒有談過,他也不知道。
他是這個意思,但沒有解釋,芙莎繪怎麼想是她自己的事情。
很顯然,芙莎繪想到的是另一種意思。
她很感動,同時也很過意不去。
四十年很長,讓人從少年步入中年。
而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只爲了等一個不知道對方是否喜歡自己的人。
這種行爲可以用“傻”來形容。
她就是這樣一個“傻女人”。
沒想到...
他也這麼“傻”。
“所以,芙莎繪阿姨你在等什麼呢?”
轉頭往阿笠博士的方向看了一眼,光佑湊近一些,對芙莎繪說道:
“之前你問我關於博士的近況,明顯是關心博士的。”
“你特意避開博士是否已經組成家庭的問題,不就是因爲不想從我這裡聽到什麼壞消息麼?”
“既然如此,現在他未娶,你未嫁,你們兩個都...”
他沒有把話說全,但芙莎繪明白光佑的意思,光佑繼續說:
“還等什麼呢?”
“難道芙莎繪阿姨你想成爲現實的‘織女’麼?”
日本也過七夕,知道牛郎織女的故事。
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芙莎繪也很清楚。
說到底,芙莎繪也只是個未曾談過戀愛的女性。
即便她實際年齡將近五十,在感情這方面,她仍然是十八九歲的少女。
之前他不戳穿芙莎繪是想讓她們兩人自己搞定。
但現在阿笠博士已經主動A了上去,芙莎繪卻因爲不好意思,想改天再見,甚至說下一個十年。
這就現實版的牛郎織女唄?
沒必要,真沒必要。
驚訝光佑能說出這番話之餘,芙莎繪難免有些羞澀。
臉頰上的紅潤就是她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沒有第一時間得到迴應,光佑也不催。
他繼續蠱惑...勸說芙莎繪:
“芙莎繪阿姨,看看周圍,多漂亮。”
天公作美,夕陽毫無保留的揮灑今日最後的一抹陽光。
金色的銀杏葉從樹上飄落,在空中如蝴蝶般飛舞。
景色很美。
“今天天氣也不錯,你真的選擇改天再說麼?”
鋪墊完,光佑就直接進入重頭戲。
他描述了各種場景,男女主自然就是阿笠博士和她。
攜手漫步在由銀杏葉鋪成的道路上;
生活氣息十足的用餐時刻;
跟阿笠博士和步美那羣孩子們一起出去野餐、野營時的溫馨場景;
...
他並沒有去描述很浪漫的場景。
就比如摩天輪升到最高處時親吻,或是別的什麼。
因爲光佑覺得,這種話對小年輕說說就好。
對於芙莎繪這種有一定年紀的,說的富有生活氣息效果會更好。
說的浪漫點誘惑力當然有,可最大的可能是會讓芙莎繪更加的害羞。
如果芙莎繪是園子的那種性格,那用浪漫的事情距離,效果應該會很不錯,但她並不是。
而且平淡的生活小事中也有着獨特的浪漫和溫馨。
他的策略很成功。
明顯能看出芙莎繪在聽完他描述的場景後很心動。
看出她內心已經偏向於留下來,光佑就趁熱打鐵,說道:
“你已經等了四十年。”
“四十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
“每過十年,你就來到這裡,期待和博士重逢。”
“前三次都沒有等到。”
“現在第四次,第四十年,終於等到了,可芙莎繪阿姨你卻想着改天再見。”
“這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如果真的離開,你會不會誕生‘早知道我就不走了’的想法?”
“你現在應該下車,去表達自己的心意,讓他主動向你提出約會。”
“而不是明明內心有這個想法,卻因爲不好意思而放棄。”
“這長達四十年的等待,也是時候給它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
能創立“芙紗繪”這個大品牌的人自然不會缺少決斷的能力。
剛纔光佑說的這些事情,她自然都清楚。
再加上光佑之前描述的各種場景,她終於改了注意。
她輕笑一聲,有些自嘲的說道:
“沒想到光佑你一個小孩子都比我看得透。”
“謝謝你。”
對此,光佑沒有收下這句誇獎,而是說:
“不用謝我。”
“你是當事人,被情緒影響很正常。”
“我只是一個聽博士說了你們兩個的故事後,希望你們兩個能攜手走向未來的一個旁觀者。”
“我只能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結果如何,還得看你們兩個自己。”
“紅線是系在你們兩個小指頭上的,別人沒有辦法替你做出選擇。”
“現在你只是遵從了你自己的內心,我只是幫你認清而已。”
隨後,光佑就後退幾步。
他看着芙莎繪,神情認真的說道:
“去吧,跟隨自己心中的想法,順着那根看不見的紅線走到他身旁。”
“無論是直接說也好,還是含蓄的提示也好,表達自己的心意。”
“‘芙紗繪’的商標代表着什麼意思,我相信沒有人能比你這個創立者,選定這個商標的人更懂。”
“光佑。”
推開車門,下了車,芙莎繪喊了聲光佑的名字,隨後她說:
“你和你的外表真是一點都不匹配。”
說完這句話,芙莎繪吸了口氣,以此平復有些激動的內心
接着,她邁着不失優雅的步子,往阿笠博士走去。
等她往阿笠博士那邊走,光佑順着臉頰的輪廓撫摸了下。
他輕聲自語:
“我覺得挺匹配的,都是一樣的帥。”
...
“那個...”
剛纔還感覺一身輕的阿笠博士看着走近的芙莎繪,又緊張起來。
“你孩子緣很不錯啊,這麼多可愛的孩子和你的關係那麼好。”
相比於緊張到想不到話題的阿笠博士,芙莎繪就顯得好的多。
她雖然也有些緊張,但還是主動挑起話題,避免雙方都說不出話的尷尬局面出現。
“還好吧。”阿笠博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幾聲。
他沒戀愛經驗,平時又是和各種儀器在一起,根本不知道怎麼和心儀的女性聊天。
“光佑那孩子挺不像個小孩的。”芙莎繪擡眸往光佑的方向看了眼。
正巧和光佑的視線對上。
就看見光佑朝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她就又把目光放回阿笠博士身上。
“光佑啊?”
緊張時的大腦分析能力下降,阿笠博士還以爲芙莎繪知道了什麼,就連忙說:
“他就是個孩子,只不過因爲以往的經歷,所以和其餘的孩子相比會更成熟一點而已。”
“...”
圍繞着光佑和其餘幾個孩子聊了幾句。
彷彿做下了莫大的決定,芙莎繪主動邀約:
“一起走走麼?”
“答應她,答應她!”
關注公衆號:投資好文,關注即送現金、點幣!
衆人在一旁小聲的起鬨。
雖然很小聲,可芙莎繪也聽見了。
她內心雖然很不好意思,但現在已經跨出了最爲艱難的第一步,當然不會就此退縮。
彷彿沒聽見一般,芙莎繪看着阿笠博士,問道:
“去麼?”
都那麼主動了,即便再怎麼不好意思,再怎麼緊張,阿笠博士也沒臉說出“下次一定”這種話。
不過他也沒說太多,就有些呆呆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兩人就沿着這條鋪滿銀杏葉的路,慢慢的往前走。
他們二人之間隔着一段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正好可以給他們一段緩衝的時間。
看着兩人的背影,光佑擰開瓶蓋,喝了口果汁,露出滿意的笑容。
之前他那些話沒有說錯。
在這件事上,他沒有提供很多的幫助。
沒有直接告訴阿笠博士約定的地點,也沒告訴芙莎繪,阿笠博士沒有結婚,更沒孩子。
兩人發生誤會時,他也沒有出來解釋。
直到芙莎繪要離開,阿笠博士大膽的喊出那句話後,他纔出現。
正如他所說的,紅線是系在他們兩人手指頭上的。
別人給不了什麼太大的幫助。
最後的結果如何還是得看兩人自己的想法。
“你剛纔去哪了?”小哀走到光佑身旁,問道。
“就去便利店吃了個便當,買了瓶果汁,”光佑擰上瓶蓋,說道,“一回來就看見你們了。”
這次還真是這樣。
他覺得有點餓,就和比利到附近便利店去買東西。
買好東西,他就待在便利店裡吃便當。
而比利則拎着買好的東西,和他給的那張紙條回去了。
他剛吃完便當,準備過來和芙莎繪一起等阿笠博士。
沒想到,他回來是兩人已經結束交談,芙莎繪都坐上車準備離開了。
幸好他之前特意在那輛車上安裝了遠程遙控的剎車裝置。
要不然還真有可能錯過。
“光佑,你怎麼在這裡啊?”步美幾人也湊上來,她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也破解了那個暗號麼?”光彥也有些好奇。
“沒有啊。”光佑自然沒說出實情。
他隨便找了個理由:
“我只是到學校裡看看兔子,不是說兔子不舒服麼?”
“所以我就找人到學校裡來看了下兔子,說是沒什麼大問題。”
“原來是這樣啊。”步美三人沒有懷疑。
“還真好騙啊。”柯南心想。
他湊近光佑,小聲的問道:
“說真話,你是不是破解了那個暗號?”
“我真沒有破解。”光佑如實回答。
他之前是真的不知道暗號怎麼解,就知道約定的地址是在帝丹小學旁的銀杏樹下。
暗號的解法還有意思還是芙莎繪親口告訴他的。
“真的?”柯南有些懷疑。
他可不相信光佑過來看兔子的理由,絕對早就在這兒等着了。
“真的。”
見他不相信,光佑就說:
“我發誓,我在要過到這裡來的時候是真不知道暗號怎麼解,也不知道意思。”
“如果我撒謊,你就掉一千日元。”
“...”柯南頓時無語,“爲什麼你發誓,要讓我掉錢?”
“我不捨得啊。”光佑理直氣壯的回答。
“....”柯南再次無語。
過了幾秒,他才重新開口:
“好吧,信你了。”
他其實還是有些懷疑的,但光佑語氣那麼堅定的說不知道,他也不好繼續懷疑光佑。
而且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就當光佑真的不知道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