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再次往前推進,那道迷濛的土黃色光芒再次從天而降,隨即末世降臨,整個三眼星直接陷入絕望,而少年羽臨也再次跟着家人一起逃命。
明鷹的意識附着在羽臨身上,他生命中的每一點細節都是那麼的真實,讓明鷹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而且這種生命之旅沒有絲毫的快進也沒有絲毫的放慢,時間尺度完全與現實一樣,明鷹只能慢慢接受着羽臨的一切經歷。
終於,與羽臨共生了數萬年之後,畫面終於出現了羽臨穿着一身白色禮服,靜默而立於低矮墓碑前的畫面。
明鷹也終於嘆息了一聲,暗道:“結束了!”
但是隨即明鷹意識一轉,再次看到了一顆鬱鬱蔥蔥的星球,星球上到處都是數百米高的巨樹,還有一棟棟白色建築……
“這……”明鷹傻眼了,意識都好似被一股深深的恐懼給冰凍住了。
與此同時,那道熟悉的低沉且嚴厲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記住了,作爲戰士,手中的劍就是你們最好的夥伴。”
然後明鷹又開始觀看羽臨的生命歷程,每一點每一滴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多了過久,當羽臨再次身穿白色禮服站到了低矮墓碑前的時候,明鷹知道又一次“輪迴”結束了。
但是,隨即畫面一轉,明鷹又聽到了那道低沉且嚴厲的聲音:“記住了,作爲戰士,手中的劍就是你們最好的夥伴。”
……
漸漸地,明鷹沉默了,只是默默觀看着羽臨的生命旅程,十遍、百遍,甚至是千遍萬遍,到最後明鷹對羽臨生命中的每一點每一滴都瞭若指掌,甚至比羽臨自己都記得清楚。
記憶的輪迴已一直在上演,明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經歷羽臨的生命之旅了,他的意識在紊亂,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狂躁。
但是,“輪迴”依舊在進行,並沒有因爲明鷹的意識紊亂而停滯,就這麼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每一次輪迴都有數萬年之漫長。
“記住了,作爲戰士,手中的劍就是你們最好的夥伴。”
低沉且嚴厲的聲音,就好像一道魔音再次在明鷹意識之海響起。
到了此時,明鷹聽到這道聲音,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了,早已經麻木了,甚至覺得這道聲音就是說給自己聽的,而不是說給那個羽臨聽的。
他與羽臨的身份在融合,亦或是在互轉。
“輪迴”依舊在繼續,而明鷹意識波動已經漸漸歸於沉寂,他甚至已經記不清自己的生命經歷了,滿腦子都是那個羽臨的生命經歷。
彷彿是過去了一瞬,又彷彿是過去了很久很久。
終於,在羽臨的生命輪迴歷經了十萬多次之後,明鷹的意識從沉寂中復甦過來,緩緩恢復了波動。
而此時,明鷹的意識附着在羽臨的生命歷程中,彷彿已經度過了數十億多年。最可怕的是,這數十億多年的記憶,基本上都屬於羽臨,真正屬於明鷹的竟然只有二十多年。
最終,明鷹的意識中畫面一轉,再次出現了那個鬱鬱蔥蔥的星球,以及那白色的低矮建築,還有那道熟悉的低沉且嚴厲的聲音。
“記住了,作爲戰士,手中的劍就是你們最好的夥伴。”三眼族中年的面容冷峻,走到了身形瘦弱的羽臨身前,冷酷道:“羽臨,你加練五千次。”
這一次,瘦弱的少年羽臨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刻回答三眼族中年,此時他擡起了頭,目光中流露出陣陣疲憊與滄桑,還有一絲絲的茫然。
此時這個青年體內的意識,並不是那個少年的,而是明鷹的意識。而這一次“輪迴”似並不是以往記憶的回放,接下來的選擇權交到了明鷹手上。
但是,此時明鷹的意識卻有些不對勁,羽臨的生命歷程在明鷹意識中歷經了千次萬次,每一點每一滴都在明鷹意識中盤旋着,不停提示着明鷹接下來要怎麼做。
明鷹幾乎出自本能的就要重重點頭,然後繼續奮力揮動手中的木劍,徹底成爲羽臨。
而此時,一道隱晦至極的意識正潛藏在未知名的某處,正死死關注着訓練廣場上的少年身影,他的眼底十分熾熱,甚至帶着渴望,眼神裡彷彿在一遍遍狂吼着:“點頭,點頭啊!”
“歷經十萬次輪迴,三十億年的煎熬,還不能洗刷你本源的記憶麼?”這個不知名存在眼神中閃爍着瘋狂,死死盯着廣場中的少年。
而此時,這個明鷹的目光中依舊是無盡的疲倦與迷茫,幾乎下意識的就要點頭,而那個不知名存在見狀頓時目光大亮,眼中閃爍着前所未有的激動之色。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又一道意識透過無盡虛空,緩緩瀰漫了過來。
這道意識輕柔,且帶着哀傷,似乎還在發出一道道悲慟的呼喚,就好像一個孤獨無助的少女,在茫茫荒原上竭力奔跑着、追尋着、呼喚着遠去的戀人。
明鷹在感知到這道意識的一瞬間,原本迷茫的目光忽然一顫,正準備點頭的動作也是截然而至。
“是小云!”明鷹心中轟然一動,原本枯寂的眼神瞬間煥發了無盡神采。
隨即,少年的目光中陡然迸發出一道凌厲至極的神光。
這道神光,便好似一道雷霆,瞬間擊穿了整個訓練場,然後擊碎了整個世界似的,讓少年周圍所有場景全部粉碎。
而那個隱匿着的不知名存在看到此景,瞬間意識都顫抖了一下,本就已經隱晦至極的意識波動竟險些直接潰散。
卻見那少年羽臨緩緩擡起頭顱,眼中的神光漸漸明亮,然後一道意識之音沖天而起,恍若雷霆,厲聲道:“好厲害的奪舍秘法。”
這道意識不是別人,正是明鷹!
“出來吧,羽臨。”明鷹冷然說道,目光一轉,直接鎖定虛空中的某處。
虛空中一片漆黑,並沒有任何東西顯形。
但是明鷹就這麼靜靜看着,終於,過了許久,一道螢火蟲般的意識之團從虛空背後浮現,長長嘆息了一聲,同樣露出了濃烈的疲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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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贏了。”這道微弱的意識之團緩緩說道,聲音蒼老且冰冷。
明鷹聽到這道意識之音的時候,頓時一愣,竟然感受到了類似於王宇飛的氣息,明鷹目光一凝,問道:“你是行屍族?”
“行屍族?”意識之團一愣,隨即流露出同意之色,悠悠道:“算是吧。”
明鷹聞言沉默不語,二者便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過了許久,意識之團嘆息一聲,說道:“我很佩服你,竟然扛住了我的奪舍。”
“當初傳我這套秘法的存在,曾經說過僞神境界的存在,抵擋奪舍的機率只有億萬分之一。”意識之團發出一陣嘆息的波動,隨即又道,“你猜的不錯,我就是羽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