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的意義是什麼？”明鷹在心中反覆唸叨着這句話。
“凡俗世界的傳承，是讓財富能夠延續，給自己的子孫後代多一些安身立命的保障。但是這只是最低級的‘活着’，顯而易見是沒有意義的。”明鷹心中快速思考道。
“如果擴大到一個國家，其傳承又是什麼？同樣也是爲了讓這個國家的人民，能夠在與其他國家競爭中佔據優勢，能夠擁有更多的生存資源，能夠一代一代的更好地生活下去。”
“但本質上也是爲了活着，同樣低級。”明鷹再次否決了自己的觀點。
“那麼再擴大一些，一個文明，其傳承又是什麼？其實跟國家一樣，爲了在與其他星空種族的競爭中佔據優勢，讓文明庇佑下的種族生命能夠更好地活下去。”
“但是這同樣非常低級，應該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伴隨着一個個問題的思考，明鷹的神火開始跳躍。
正所謂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無數文明的進化，就是在生命體一個個自我反思與否定中向前推進的。
只見明鷹的神火越發旺盛，每一瞬間都有無數個念頭在閃爍，漸漸地，明鷹思考過無數關於“傳承”的話題，但最終所有話題的最終指向，都歸結到了一個字上。
這個詞就是“活下去”！
“傳承是爲了活下去？但是我們活下去不就是爲了傳承了？”明鷹感覺自己這個答案似乎是一個死循環，根本找不到什麼所謂的答案。
甚至於，明鷹的神火都開始有些不穩了。
關於這個問題的思考，已經要動搖明鷹的永恆之道了。一旦神靈的永恆之道動搖，神靈的壽命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一般情況下，明鷹此時的狀態，會在他生存漫長歲月、歷經了無數生死之後纔會出現。
本質上，如果神靈對自己的永恆之道永遠不質疑，就永遠都不會死。
但實際上，神靈在漫長的歲月之中，不可能不接受外界的信息，而一旦接受外界信息，這些信息必然會影響神靈的思維，一旦神靈的思維變了，其永恆之道必然會產生相應的變化。
這種變化極其細微，細微到連神靈都不會察覺，但是在歷經數百萬年的歲月積累下，便足以產生巨大的量變，直到動搖神靈的根本。
不過，此時明鷹在楚風的引導下，對生命價值的認知陷入了一個死循環，間接對自己的永恆之道產生了巨大的認知改變。
這就非常可怕了。
楚風也是察覺到了明鷹的異常，當即神識轟然爆發，將一道神識之音打入明鷹識海，喝道：“城主，停下來。”
這一聲神識怒喝，便好似一道驚雷，將明鷹猛然喚醒。
“城主，想一個問題而已，你不至於吧。”楚風感知到明鷹的神火都在不穩，不禁有些心頭髮慌。
“呼。”明鷹連續喘氣，用力甩了甩頭，纔將神火穩住，不過他卻猛然感知到，自己的壽命竟然在這短短几個呼吸的時候，折損了超過上億年。
需要知道，即便是執掌永恆之道的神靈，其壽命也就是數億年罷了，而明鷹晉級大神級之後，壽元也再次提升了十倍，但是也只有二三十億年而已。
所以，就這麼一會兒，明鷹竟然折損了超過十分之一的壽元。
“楚風，你這三個問題，代價可真大。”明鷹白了楚風一眼，再次對楚風這傢伙的不靠譜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楚風聞言也是老臉一紅，連忙道：“我這不是想更好地引入我的實驗話題嘛，也方便你理解我的實驗啊。再說了，誰知道你的永恆之道竟然這麼不靠譜，簡直就是水貨嘛。”
“我靠，你小子還反咬一口。”明鷹頓時哭笑不得，怒道：“我這個城主，遲早有一天要被你小子給坑死。”
楚風知道這次自己又把明鷹坑了一把，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多扯，連忙又施展自己擅長的“轉移話題術”，連道：“城主，走，去看我的實驗。”
說着，楚風連忙拉着明鷹往實驗室跑，一邊跑一邊還說道：“城主，你是不知道，我這個是實驗，絕對是這片星空中最偉大的實驗，即便是掌控者，都不一定能做。”
明鷹聞言頓時一撇嘴，說道：“你就吹牛吧，掌控者洞徹過去未來，整片宇宙無所不至、無所不知，你一個大神級進化者的實驗，還能超脫掌控者的理解。”
對於明鷹的不信任，楚風當場就急眼了，當即道：“掌控者雖然無所不知，意念一轉便能洞徹所有事情，但是總有他意念沒有轉到的地方吧。”
明鷹聞言一想，楚風說得倒也有道理。
就好像大學生的知識遠超小學生，但是並不代表他每一條小學題目都做過。
掌控者雖然無所不知，但宇宙間的問題是無盡的，掌控者也不可能每個問題都去思考。
“好吧，那就讓我看看你這個實驗到底有多驚天動地。”明鷹也是有些好奇起來了。
“那必須的。”楚風當即笑道，很是自信，又繼續說道：“這個實驗的起源，其實也是巧合，當時我在思考如何批量締造神靈這個話題，然後就做了這個實驗。”
“什麼？你要批量締造神靈？”明鷹聞言頓時一愣，“你小子瘋了？自己才大神級，就想批量締造神靈？”
楚風聞言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一抹明光，隨即悠悠說道：“城主，你錯了，我做這個實驗的時候纔是中位神。”
“去你媽的，你小子就是個瘋子。”明鷹忍不住罵道。
楚風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接着說道：“城主，你別急，繼續聽我說吧。還記得當初我們討論生命進化的本質麼？”
明鷹想了想，說道：“記得，當初我們還是沒到九階，都是凡俗進化者，在苦苦探尋進化之路，走過不少彎路。”
楚風聞言也是感慨。
當初的人類就是這麼艱辛，沒有任何進化經驗可以遵循，一切都要靠自己去猜去想，然後用自己做實驗，是名副其實的真正“先驅者”。
“當初，我們探討生命，認爲最初的地球只有各種無機物，歷經了無數億年的演化，在機緣巧合之下，才誕生了有機物，然後才擁有了慢慢演化出生命的資格。”楚風說道。
明鷹也是點頭。
這時候，楚風又說道：“如果我們把歷程再往前推，無機物的來源其實比有機物簡單，就是一些分子、原子的排列組合。”
“再往前推，分子、原子其實也是由一些更小粒子構成，到最後，我們可以發現整個宇宙，其實都是由無數粒子構成的。”楚風說道。
明鷹聽得雲裡霧裡，便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表達的是，其實整個宇宙在原子以下的層面都是一樣的，只有在原子以上的層面，因爲原子的種類不同，構成的分子以及物質就不同，然後宇宙萬物纔會表現出不一樣的形態。”楚風推了推眼鏡，看向明鷹，緩緩說道：“所以，我的觀點是，宇宙萬物雖然表現形式不一樣，但本質上卻是一樣的。”
明鷹想了想，便點頭道：“我同意你這個觀點。”
“你同意就好，接下來我的實驗你就能理解了。”楚風笑着說道：“於是，我就想，既然宇宙所有物質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那神靈也是一種存在，我爲什麼不能製造出來？”
“什麼？”明鷹聞言頓時一驚，被楚風的念頭嚇了一大跳，失聲道：“你小子瘋了，還真的想製造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