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寡婦不知道聽誰說的,知道了姬仇能送人進唐城。
張寡婦半夜偷摸找到姬仇,老誠懇了。
見面先來個雙膝跪地:“大王,能讓我進唐城嗎?”
“只要大王答應,以後大王是啥是啥。”
姬仇問道:“樑超他們進唐城想看漂亮女人,那你呢?”
“我看漂亮男人啊。”張寡婦脫口而出。
“這個理由太牽強,我不能送你進唐城。”姬仇委婉回絕了。
張寡婦不敢強硬,只得將軟弱發揮到底。
張寡婦抱住姬仇大腿,嚎啕大哭。
“大王行行好啊,可憐可憐我一個弱小女子。”
“只要大王答應了,我終身奉大王爲奴隸。”
當今社會不興奴隸一說。
張寡婦不知道在哪裡聽來的詞。
本想說給姬仇當奴隸來着,結果一激動整反了。
而在不遠處,錢大爲提醒幾個逃跑的同夥,該上路了。
忽而發現所有人豎着耳朵偷聽,沒要逃跑的意思了。
錢大爲心涼了半截。
進唐城的誘惑,誰能惹得起。
不過錢大爲還是意志堅定,逃跑之心不死。
卻聽姬仇說:“我能送任何人進唐城。”
“不過看美女和看美男都不能成爲理由。”
姬仇想了想,唐城有唐城的秩序。
送進去一個兩個人,影響不了唐城的秩序。
可是送進去的人多了,難免給一座城市帶來諸多不確定因素。
所以姬仇不能開頭。
否則其他人都拿來攀比,事態將脫離掌控。
姬仇坦誠道:“也許,我不會送任何人進唐城。”
“只有王老漢一人例外,其他人別來求我了。”
張寡婦心涼了半截,抱着最後的心思。
“大王,要不我給您暖被窩。”
一邊偷聽的幾個土匪心涼到了根兒。
在他們看來,張寡婦和姬仇算是老熟人了。
張寡婦都求不到的事,土匪們更不敢奢求。
逃跑的心思又活躍起來。
錢大爲高興了。有同伴逃跑,多幾分安全保障。
姬仇繼續說道:“城市物質生活的確豐富。”
“不過我認爲,自己勞動建設的家園才最美好。”
“只有自己用心經營的家,纔會溫暖。”
“也許是我自己一廂情願,但是我會堅持。”
“不妨靜下心來多等一段時間,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說完,姬仇離開了。
姬仇知道旁邊錢大爲等人在偷聽。
起初,姬仇想用進唐城生活,欺騙土匪們留下了。
半途中,姬仇放棄了原本的打算。
真誠以待才能得到真心認可。
姬仇最終放下了欺騙。
錢大爲等人是否願意留在村子裡,隨緣吧。
張寡婦望着姬仇離去的背影怔怔發呆。
“大王傻了吧,多加些火,家就溫暖了。”
張寡婦嘴上如是說着,心裡卻又一股異樣想法。
她很喜歡溫暖那個詞,總感覺有其他的意義。
遠處躲在暗處的錢大爲,看到姬仇走了喜出望外。
“別愣着了,大家快走走走。”
出了村子,錢大爲便重新做回土匪的王。
狗屁的讀書識字,見鬼的背靠背捱打,統統滾蛋吧。
錢大爲率先走出去兩步。
忽而察覺到身後沒有聲音。
錢大爲罵罵咧咧:“你們幾個,狗腦子被嚇傻了吧?”
其中一人弱弱的問:“隊長,家是什麼?”
錢大爲理所當然道:“住的茅屋就是家。”
“咱們在這裡連茅屋都沒有,也就沒有家。”
“跟我出去搶幾個家回來。”
說話的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最近幾天訓練,做泥胚,讀書寫字很辛苦。”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每天早上起來都期待這樣的生活。”
“還有啊,我感覺大棚裡面比我們以前的茅屋溫暖。”
“雖然不是家,卻比我們的家更好。”
這人回頭看了一眼和他背靠背的同伴,得到了確認目光。
繼續說道:“我決定了,留下來看看大王的家是什麼樣子的。”
錢大爲一晚上的心境跟過山車似的。
忽上忽下,從來沒停過。
好不容易把姬仇盼走了,結果一起謀劃的傢伙出岔子。
錢大爲不傻,能從所有人的表情中讀出來他們的想法。
一個人逃跑等於送死。
所以,當晚逃跑計劃以失敗告終。
次日,姬仇看到了想看到的人。
土匪一個不少,建立家園的第一步成了。
姬仇擡頭看了看遠處。
“很久沒土匪來攻打我們了。”
“鼠疫過去,該來的總該來了吧。”
土匪們對此全然不知,還沉寂在做泥胚的快樂中。
人就是有一種習慣性。
一開始姬仇強迫土匪們做泥胚,一個個哭喪着臉跟吃了死耗子似的。
時間久了,不用姬仇敦促,土匪們自願做泥胚。
以前不喜歡子彈。
可自從鼠疫之後,很多人瀕臨死亡,越發見識到了死亡的可怕。
土匪們拿到子彈之後,雖然沒槍,也能生起一股安全感。
糧食他們不但心了。
就算姬仇不拿出來糧食,土匪們也去央求王老漢提供點蔬菜。
當然,姬仇三令五申不得欺負村民。
土匪們只敢求王老漢,不敢拿出強硬態度。
而且還得幫王老漢工作,來換取等價的糧食。
上午,土匪們如火如荼製作泥胚。
張寡婦很希翼姬仇口中的家。
幹起活來格外賣力。
可她終究是一個婦人。
腳下積雪化開泥濘不堪。
張寡婦一個不注意,腳脖子歪斜出令人恐懼的弧度。
張寡婦坐在地上眼淚掛在眼圈上。
眼巴巴看着姬仇,等待神醫來給治療。
然而,姬仇彷彿沒看到,紋絲不動。
樑超湊了上來,伸出滿是泥巴的手掌。
“來,我拉你起來。”
張寡婦斜撇樑超:“你想佔老孃的便宜吧。”
樑超的確有此心思,當即臉色通紅。
回頭想想:“不對勁啊,以前張寡婦靠賣肉爲生的,沒什麼便宜可佔了吧。”
隨即樑超自我否定:“不不不,現在張寡婦靠做泥胚換糧食,不再賣肉了。”
“嘿嘿。”樑超傻笑道:“我來幫你。”
張寡婦一臉警惕:“你想幹嘛?”
不由分說,樑超抱起張寡婦,將其放在乾淨的石臺上。
“你先休息,我去和大王說說。”
樑超扔下一句,徑直跑去找姬仇。
“大王,張寡婦受傷了,她的工作我來幹。”
姬仇笑了,土匪的性子在轉變。
“去吧。”
“我一會治療好張寡婦的腿,讓她看着你幹。”
樑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