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間信臉上的表情緩緩收斂,靜靜的看着自來也。
他很清楚,自己在川之國的所作所爲,對於眼前這個外表風騷、內裡保守的豪傑來說,已經到了需要批評和指責的地步了。
甚至更進一步,被歸納於需要警惕的野心家,也不是沒可能。
不過——
他既然敢把這些事情當面鑼對面鼓的和自來也說,就根本沒打算改!
所以,他這樣回答道:
“對於您這樣的傳統忍者來說,確實很離經叛道。”
“不過相較於外面那些惡鬼,還有死而復生的轉生者,又沒那麼離經叛道。”
“如果自來也大人真的想改變這種情況的話,就只能努力一把,儘快促成五影會議,解決惡鬼和轉生者。”
“然後將我調離西部邊境部隊統帥的位置。”
“不然的話,這種離經叛道,就不會停止。”
自來也聽到鶴間信的話愣了愣,忽然沉默下來。
從進入南國營地以來,鶴間信一直保持着對他的尊敬,保持着後背的姿態。
讓他都有點忘記,眼前這個人是擁有者西部邊境部隊全部權利的一方統帥。
雖然在資歷上遠不及他,但在地位上,並不比身爲三忍的他差多少。
對於他的指責,聽是情分,不聽是本分。
更重要的是——
自來也看了一眼周圍的忍者,其中有不少的忍者他都很面熟。
不出意外,都是像小池平那樣曾經在他指揮下戰鬥的人。
正常情況下,一名忍者用這樣不留情面的話語反駁他這個三忍,一定會有人站出來表達不滿,或者表示對他的支持。
而現在,所有人都沉默着,沉默的聽着鶴間信對他的駁斥。
自來也很清楚,沉默也是一種態度。
有時候表示反對,有時候表示支持。
而現在這些忍者的沉默,無疑是後者。
忽然,自來也笑了起來,舉起身前的蘑菇湯做喝酒的姿態,給自己來了一口,自嘲道:
“看來我說了多餘的話了。”
鶴間信並沒有因爲讓眼前這位三忍吃癟而感到激動或者自豪之類的情緒。
因爲他很清楚,這個用一輩子來尋找救世主,最終培養出鳴人這個主角的傢伙,性格究竟有多執拗。
絕不可能因爲一點挫折,就放棄自己的想法和理念。
現在的自嘲,只不過是作爲忍者在情況不明環境下的謹慎。
以及,一名經歷無數生死的強者的豁達。
只要他不放棄自己‘離經叛道’的想法,將來一定會再次發生衝突。
不過到那時候,要應付的,估計就不是什麼‘多餘的話了’。
當然,前提是自來也不會像原來的劇情那樣,死在他的徒弟手下。
最終,鶴間信同樣舉起裝着蘑菇湯的碗,和自來也一起喝下。
兩個人相視一笑,默契的不再提關於他離經叛道的事情,彷彿都忘記了這個。
不過兩個人又都清楚,大家沒有忘掉。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擱置爭議。
而在擱置爭議之後,接下來的氣氛就明顯平和多了。
對於鶴間信能夠提供超範圍感知能力的菌絲大地,還有那能夠兌換忍術的查克拉貨幣,自來也都表示了極大的讚許。
然後還大方的上傳了幾個他自己收集的忍術,補充到忍術庫中。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姍姍來遲的情報,打斷了鶴間信和自來也維持的平和氛圍。
……
“志乃?雨之國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嗎?”
在鶴間信看到志乃的一瞬間,整個人神經瞬間緊張起來。
尤其是志乃身上的黑色深衣充滿了一直敘利亞戰損風,更是加深了他的這種緊張。
自來也站在鶴間信身旁,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鶴間信的情緒變化,心裡頓時生出一股詫異。
雖然和鶴間信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他靠着多年蒐集情報的經驗,一眼就看出鶴間信是那種‘缺少敬畏’的人。
村子的規矩也好,三忍的威望也好。
只要自覺實力足夠,他就會毫不在乎。
就好像是個石頭裡蹦出來,沒有被人間的禮法秩序侵染過的猴子一樣。
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會讓這樣的傢伙緊張?
自來也好奇之餘,本能的警惕起來。
而這個時候,志乃推了推墨鏡,冷靜道:
“信,重要的情報應該單獨彙報。”
鶴間信立刻回道:
“好,跟我到指揮中心。”
旁邊一直默默觀察的自來也,忽然笑着開口道:
“那個,我也很好奇雨之國那邊出了什麼情況。”
“你們應該不會介意多一個人旁聽吧。”
鶴間信點了點頭,一行三人快速走到指揮中心,激活佈置在指揮中心外的結界。
“好了,志乃,現在可以彙報了。”
志乃立刻從深衣內的口袋裡,取出一個卷軸,一邊展開一邊解釋道:
“大約半個月前,我發現第三次忍界大戰後一向以神秘示人內的雨忍開始頻繁活動,並且表現出驚人的秩序。”
“在這種情況下,我判斷雨忍上層一定發生了巨大變動,在用特殊的寄壞蟲竊聽後,發現對方頻繁提到‘神’‘佩恩’‘未來’這樣的字眼。”
“驗證了我的猜測。”
“爲了確定具體情報,我決定親自潛入雨之國。”
“因爲信你之前提到過,雨之國內的雨水混合着查克拉,可能是某種偵查手段。”
“所以我利用專門掘地的寄壞蟲在地下挖洞的方式前進,最終一路平安的抵達雨之國的中心城市。”
“最終在城外,看到了疑似雨忍新首領的人。”
“那個男人的眼中,有着和家族記載裡輪迴眼一樣的特殊眼睛。”
“根據周圍的情況,可以確定那個男人就是雨忍中頻繁提起的‘佩恩’。”
“爲了防止意外,我沒有更進一步調查,帶着情報返回。”
“這個卷軸裡,是佩恩的相貌。”
鶴間信靜靜的聽着志乃的話,一次又一次的打量着眼前的志乃,心中滿是震驚和欽佩。
近距離偵查佩恩,現階段的他連想都不敢想。
但是眼前的志乃,卻做到了!
‘這大概就是我和真正忍者的差別吧,有時候知道太多,反而放不開手。’
感嘆完後,鶴間信拿過志乃手上的卷軸,然後——
看向自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