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哭累了,緩了一會。
王軍看着老媽,問道:
“媽,您怎麼了,爲什麼哭。”
王軍想不通老媽爲什麼哭。
以爲老媽是因爲云溪的飯,做的太好吃了,所以好吃哭了。
老太太擡起頭看着周圍的人,看了一圈,是兒子跟幫廚的大嬸。
放鬆了下來,緩慢的說道:
“我吃這道菜,讓我想起那位房東大姐,所以我忍不住的哭,當年就是這樣的一碗飯救了我,不然我根本挺不過來。”
奶奶說着,長長的嘆氣,好像要把自己心中積壓的秘密都要說出來。
接着繼續說道:
“17歲我從山裡跑出去,就跟我表哥做糧油買賣,一開始我們擺攤。”
“掙錢也還可以,唯一的缺點就是,每條街都有一個惡霸要收費,每次來都是表哥給錢擺平。”
說到這,奶奶又留着眼淚,說道:
“在街邊擺攤一年多,表哥掙到點錢,不想在交保護費了,把糧油一分倆半,給我留了一半,表哥就去外地了。”
“留下我一個女人家,根本鬥不過那些收保護費的,所以我換了地方,沒有擺攤,我是挑着扁擔,到處遊走沿街叫喊,賣了倆個月,掙到的錢還能供我進貨。”
說到這,奶奶皺着眉頭,回憶着:
“我當時在那幾條巷子周邊小有名氣,沒幾天我就被倆個男的找來了,他們警告我,說那地方是他們的,讓我去別的地方。”
“我當時已經掙錢了,他們的警告,我並沒有當回事,我總不能走哪,人家一嚇唬我,我就走,這還怎麼掙錢。”
“後來他們倆個半道攔着我,把我打了一頓,當時打得我嘴裡都是血,我也發怒,畢竟我是挑着扁擔賣糧油的,多少有點勁。”
“倆個男人瘦瘦的,根本制不住我,我掙脫後,拿着扁擔反抗,當時給一個男的砸的頭上直接開了窟窿,我也被打掉2顆牙齒。”
“我以爲這件事件也就結束了,過了半月,回去的路上被5個壯漢攔着,我當時想跑,但是前後都被包圍着,我根本沒有辦法跑。”
“我被幾人圍着,他們拿着打檯球的杆子,一棍一棍的抽在我的身上,打在後背,還有腿跟胳膊,打的我根本沒有力氣反抗。”
“抽下去的瞬間,骨頭跟杆子碰撞時,發出的聲音,一聲聲的傳回腦子裡,開始很疼,打到最後,身上都是麻痹的感覺。”
“我就像死狗一樣,被裝在袋子裡,任由幾人抽打,我清楚的記得,我都聽到杆子斷了的聲音。”
奶奶說道這,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泛着淚花。
想不到這個瘦小的老太太,吃了這麼多的苦,得多疼啊。
一旁的王軍,淚水已經把臉洗刷了一次,他也是第一次聽老媽說這些事。
奶奶繼續說道:
“當時是房東大姐回家,正好路過,喊了他們幾句,他們害怕房東大姐報警,就跑了。”
“我被房東大姐從袋子里拉出來,已經被打的渾身是血。”
奶奶說着,眼淚繼續留着,擦着眼淚說着:
“我自己在家,每天只喝大米粥,身邊也沒有人能照顧我,正好趕上我那天煞的老子爹,被賭債的人追的無處可逃,就來找我。”
“看我行動不利索,就把我身上的錢都搶走了,當時拖着身體,差點餓死,是房東把我那天煞的老子爹趕出去,還給我端來一碗飯。”
說到這,奶奶情緒激動,哭着說:
“就這半碗飯,是救命的呀,熱氣騰騰的,就是因爲這半碗飯,讓我有了動力活下去。”
“我雖然當時鼻子被打骨折了,聞不到味道,吃進嘴裡,是那鮮甜的豬肉還有豆沙,讓我感覺活着真好,能吃到這樣的飯。”
“那糯米的米香味,讓我吃的飽飽的,躺了10幾天的我,這一碗飯讓我精神滿滿。”
“我那賭徒爹,經常找我要錢,爲了不影響房東的生活,我沒有打招呼悄悄的走了,沒錢給房東大姐付房租,把糧油都留了下來,只拿走我叫賣扁擔跟簸箕就走了”
奶奶說完後,長吐一口氣,心裡埋藏的事情,終於說了出來。
聽到這,王軍心疼的抱着老媽,說道:
“媽,想不到您的受了這麼多的苦。”
王軍也是第一次聽到老媽說的這些事,心裡非常心疼老媽。
心中非常後悔之前那樣阻止老媽,還說一些話,讓老媽不開心。
王軍自責的說道:
“媽,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受的這些苦。”
說完王軍也對云溪說道:
“云溪,真的是謝謝你,我一開始還說你做的難吃,是我膚淺了。”
王軍說着自己的抱歉。
一開始就認定云溪做不成功,所以說的那些話,感覺十分傷害云溪,趕快跟云溪說着自己的歉意。
尤其老媽說自己被打,王軍內心十分憤怒,恨不得現在就想辦法找到那幾個男人,也揍他們一頓。
一旁的大嬸們聽完老太太說的,一個個的眼圈都是紅通通的。
看着眼前的老太太,都感慨着現在的幸福是打拼來的。
王軍媳婦也改了剛纔的反對態度,溫柔的說道:
“媽,我終於知道您爲什麼吃這道菜了,我跟王軍錯了,一直傻傻的反對着你,您別生氣。”
王軍媳婦知道婆婆爲什麼吃這道菜。
一直搞不懂爲什麼一定要吃那道無名菜,問了幾乎幾十次,婆婆就是閉口不提。
原來是因爲有這樣的一段故事。
奶奶的情緒已經恢復了正常。
抱着盤子說道:
“云溪,我想抱抱你,非常感謝你做的這道菜,這口味道我惦記了很多年了,一直是我的心頭病,今天很感謝你。”
說完,奶奶起身抱着云溪。
感謝云溪能夠做出這樣的美味。
一段記憶在心底藏起來,並不是因爲這段記憶被時間沖淡了。
是經過時間的積累,讓所有的事情一件件的覆蓋了起來,一道菜的美味,或者是一個香味,或者一個東西,都能讓你再次的回到當時的那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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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廚大嬸繼續問道:
“老太太,您最後爲什麼沒有去找那個好心的房東。”
幫廚大嬸舉得沒有聽到最後,繼續好奇的問着。
奶奶說着:
“後來掙錢了,去了的時候,房東一家已經搬家了,這也是我爲什麼惦記這件事情,因爲我一直沒有報恩,也沒有機會在吃一次甜燒白。”
說完,雙手抓着云溪,滿臉的微笑,這麼多年的結,今天也算解開了。
把這些話說出來纔算過去了。
還吃到了心心念唸的菜,這一切都的多虧孫子找來云溪。
現在年紀也大了,不然真的沒有機會吃了。
王軍看着老媽已經緩和過來了,看着老媽手中的盤子,裡邊的燒甜白十分的誘人。
晶瑩剔透的豬肉,夾着豆沙,站在這裡都能聞到豆沙裡邊淺淺的玫瑰醬的味道。
王軍盯着盤子,試探着說道:
“媽,讓我也嘗一口這道甜燒白吧。”
王軍看着老媽手中的菜,忍不住的惦記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