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一大早就過去了,過去的時候還沒有六點。闌
院子裡看着像是從新收拾了,黑色的一次性地毯也換了,正對着的靈堂裡也看着多放了一張桌子。
今天是最後的一次祭奠,今天也是人們來上禮錢的一天,墓地已經都收拾好了,原計劃是今天下葬,因爲墓地緊張的完工,需要晾曬一天,所以就是第二天早上下葬。
院子裡所有的紙貨都已在門口了,這些紙貨是需要拿到墓地焚燒的,今天好多人都已經提前來了。
前幾天穿白衣的只有家人跟親戚,今天穿白衣的都是很多本村的村民,也有王全福之前的跟班,穿白衣的越多,證明試着身前的威望越高。
前來的所有人,都願意爲王全福穿白衣,牛瑞跟他爸爸也穿的白衣。
村長沒有穿,但是村長戴了白色的袖帶,證明也是來祭奠逝者的,多有穿白衣的行爲都是大家自願的,跟王全福同級的都是戴着白色的袖帶。
一大早就開始準備中午的祭奠儀式,小總管是最忙碌的,因爲有很多習俗的事情,需要提前準備,祭奠的點心也是小總管跟云溪溝通的,小總管說,云溪來做。闌
云溪在廚房把祭奠的點心還有素菜,備好的料已經炒完了。
素菜是祭拜的,用純山茶油炒,裡邊只放鹽巴,其餘的什麼也不放,炒制素菜用的鍋必是清洗乾淨,一點葷腥都不能沾。
金雅直接從庫房拿出一套全新的鍋鏟,讓云溪炒制素菜。
做的點心是蒸制的,上邊用印模按壓着紅紅綠綠的圖桉,還有一些是小總管手畫的圖桉。
做完後就開始中午的席面備菜,一般白事只有午飯沒有晚飯,王全福家人多,所以也有晚飯。
做完素菜已經早上七點了,需要加快時間準備中午的飯菜。
廚房裡,幫廚的嬸子們今天誰也顧不上閒聊了,都在緊張的準備材料,今天所統計的桌數有七十多桌,在村裡,這個桌數的量算是很龐大了。闌
備菜的幫廚大嬸,要找香菜,發現已經用完了,直接給送菜的打電話,讓送香菜過來,要十斤。
送菜的人這幾天也是把所有的單子都撤掉,只負責王家這一戶。
送菜的看着王家的需求量很大,想着這倆天只負責他們家,別人家正席纔是十桌的小數量,王家最少的桌數還是十五桌,尤其今天是個大單子,整整七十多桌,自己送菜二十年了,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大單子。
只要臨時缺菜,一個電話,要什麼送什麼,半小時之內保準送到。
大嬸剛打完電話要香菜,另一個人又打電話讓送澱粉。
備的材料是夠的,但是沒有按照這麼多的桌數去備菜,都是按照五十桌的量去備菜。
想不到王全福的乾弟弟直接通知廚房,今天的桌數增加了,王老爺子表示只要來的就是客,證明兒子人緣就是好。闌
送菜的工人加上老闆,總共十人,把所有的活都停了,全力配合王家。
廚房裡,今天的菜也是26道,云溪已經開始炒料汁了,很多菜已經做好了,上了蒸籠。
很大的蒸籠,一籠屜蒸二十個大碗,籠屜都開了四個竈臺。
炒制的鍋還有竈,又加了五個,想要準時開飯,必須得鍋竈跟的上。
云溪在廚房指揮着幫廚的,自己在那炒的,把廚房直接幹成流水線,云溪炒完到下一個竈,炒好的就已經被幫廚的盛好在盤子裡,一道道的菜,全部按照云溪的要求,擺好盤,把盤子外邊多餘的湯汁擦乾淨。
炒好的菜直接開着加熱的燈光,保溫最重要,不然等中午吃的時候就已經凉了。
廚房裡忙碌還有效率,今天沒人在廚房圍觀了,很多人都在外邊接待人,桌子不止擺滿院子,都在巷子裡擺着,前來祭奠的人,等祭奠過後就可以入座了。闌
另一頭的巷子口直接封住,搭建了一個舞臺,從中午開飯以後,戲臺上就開始唱戲,一開戲就直到結束。
開戲就不能停,要把整場戲唱完。
王全福的乾弟弟找了三班戲,一直唱到晚上的十一點,之後就是其它的儀式。
從上午十點開始,村裡的各種豪車只進不出,都是來祭奠王全福的,村裡的路本來就很寬敞,車輛太多,都是去王全福家的。
王全福家附近已經被車都擋住了,導致村裡的道路都堵車,電動車都被堵在村口進不去。
南邊的路口,自從王全福死後,那條路暫時的被封了,等一個星期後在拆開。
本村的人沒人抱怨,都是說道:闌
“看看人家這人情門路,多少人呢!”
“是呀,看看這些車,這都是大老闆。”
“車牌都是外地的,王全福這善事沒少做。”
“可是一個大好人,可惜了,這麼好的大老闆年紀輕輕就去世。”
“這還沒到王家,村口就堵上車了,這得什麼時候能過去。”
“不用說去王家,他們連路口都過不去。”
.......闌
周文燁的座駕剛進村,沒等挪步就被堵了,周文燁在車裡給其他的老闆打電話,詢問他們有沒有進去。
周文燁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的羣聊,裡邊是他們約好一起來參加王全福的葬禮,最後在送他一程。
周文燁給其中倆個打通語音,其他人也看到主動加入進來。
周文燁在後座上,拿着手機,邊說話邊看窗外,說道:
“你們走哪了,我還沒進村就被堵了。”
周文燁剛說完,另一人說道:
“我倒是進村了,只不過是一直被堵車,在中間退也退不出去,前後都不能走。”闌
另一個人也說道:
“今天這車都是來參加全福葬禮的,我看見好多外的的車牌,跟我一起堵着。”
另一個女士的聲音說道:
“不行,進不去,我九點半就過來了,進不去,就在這堵着,我在村子裡大街上,這裡用木樁四四方方扎着一個簾子,這附近也是車。”
其他人都說道:
“一樣,我也是,在你後邊跟着,我現在能看到那個紙紮的簾子,就這也是堵車堵的。”
“這怎麼辦,總不能就堵吧。”闌
周文燁說道:
“你們帶司機沒有,我打算步行過去。”
周文燁說完後,手機裡傳來女人成熟的聲音,說道:
“我帶了,我也步行過去吧,這等着不是辦法。”
.......
一衆老闆商量着乾脆步行過去吧,這要等下去,都耽誤了祭奠的時辰。
村裡從來沒見過來這麼多豪車,今天這麼多車都滿滿當當的堵在村裡,大多數是參加葬禮的,小總管開着旦旦車,拉着一車一會要用的東西,在村裡被堵着,進不去出不來。闌
小總管看着都是豪車,也不敢開車離人家太近,這一剮蹭,直接玩完了,這次的買賣白乾了,小總管是有氣不敢撒,一羣外地車牌,把道路都沾滿,就連電動車都不讓過,看着就氣人。
小總管本來想着後退幾步,想不到後邊的豪車更加值錢,前後的豪車把他那破破爛爛的旦旦車圍在中間,就好像倆只老虎中間的小狗,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動。
小總管也不敢按喇叭,氣的在車裡罵道:
“靠,他孃的,這麼多人,知道的是來參加葬禮,不知道的以爲你們這是來趕會了,我也真服了,這王家到底是什麼角色,這麼厲害?怎麼這麼多來參加葬禮的,真服了。”
小總管無奈的罵着,剛打算點跟煙抽,就有一個女人敲着玻璃窗。
一頭幹練的短髮齊肩,穿着一身黑色的連衣裙,外邊套着一個黑色的呢子大衣,站在小總管的玻璃窗前,問着:
“師傅,王全福家在哪個方向?”闌
小總管從來沒見過這麼哇塞的女人,這女人一看就是職場精英,氣場十分的強大。
小總管把煙拿到另一個手中,笑着看着女人,趕快搖下車窗,說道:
“哦,你順着這條路過去,你就看到一個巷子口裡鋪的都是黑色的毯子,過去就是。”
小總管說完後,女人說道:
“嗯,謝謝。”
女人走後,小總管一直盯着女人,不肯挪開眼睛,這女人的身材也太好了,大衣下漏出半截白皙的腿,走起路來娉娉婷婷,看着就迷死人。
小總管從後視鏡裡看着女人的座駕,砸着嘴巴搖着頭,說道:闌
“哎,看看這女人們,多厲害,誰說婦女是半邊天,我看現在的婦女都是整片天。”
後視鏡裡,小總管看到女人的座駕上,有一個男生,應該是剛纔那位少婦的司機。
小總管感嘆着人生,又聯想到王全福,想不到這次的金主家這麼有來頭,以前很低調,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村有王全福這個富人。
活着時候沒聽過,死了以後,才知道,這個村還有這麼牛逼的人。
以前只是聽說這個村,有家窮人的女兒,考了大學後,找了一個有錢的人家,還是大領導,當時那宴席辦的十分風光,最後就是聽說有云溪這麼能幹的廚師。
完全想不到,還有王全福這麼低調的大老闆,看看今天的場面,這豪車這麼多,都是外地的牌照,說明這個人生前很有本事,做人絕對到位。
小總管看着女人,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事情,不能在這感慨人生了,還等着東西要用呢。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