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任花還是同意了,因爲海雲說了一句她無法反駁的話。
“你憑什麼質疑我,老子到現在還是個處男呢!”
當然她走的時候,一番告誡還是少不了的。她倒不是真的擔心楚雲衍會做出什麼出格舉動,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少年澄澈的目光做不了假。任花更多的是擔心楚雲衍一個毛頭小子,照顧不好她的愛徒。
任花走後,海雲教會楚雲衍如何用自身真氣去溫養令狐蓉兒左臂的經脈,之後也離去了。他身爲鬼谷門大長老,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處理。
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再看看躺在地上嬌弱的倩影,楚雲衍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迎來了前世今生第一次的與美同居?
這天晚點的時候,任花和海雲分別又過來了一次。前者差人送來了牀鋪被褥以及令狐蓉兒的一些生活用品,後者則是來通知楚雲衍,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無需去上課,只要專心修煉,照顧令狐蓉兒的起居即可。
當然考慮到楚雲衍一個大男人多有不便,因此任花專門派來一名女雜役弟子,叫小楠,專門伺候令狐蓉兒。額,用地星的話來說,就是保姆。
還有一件事,從這個晚上起,楚雲衍就得過上“風餐露宿”的日子了,他的小木屋一直到令狐蓉兒離開,都將歸後者所屬。而他楚雲衍只能天爲被,地爲牀,猴子在兩旁。
最令楚雲衍心痛的是,做出這個決定的居然是自己的師父。看看令狐蓉兒的師父,再看看自己的,有時候,這人比人真能氣死人。
月明星稀的夜,少年雙手環着兩隻酣睡的赤靈猴,一邊留着清淚,一邊享受着另類的左擁右抱。
…………
當令狐蓉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回鬼谷門的第三天。她顫動着睫毛悠悠睜眼,半晌才習慣許久不見的光亮。
“我這是在哪裡?”周圍的環境對她而言無疑是陌生的,她確信這不是自己的房間。
然後令狐蓉兒看到了一名少年,有些熟悉。嗯?這不是之前在御品樓見過的登徒子嗎?他在幹什麼,居然抓着我的手?想死不成?
如果換作平常,令狐蓉兒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可她沒有這麼做。一方面,她發現楚雲衍閉着眼睛,雙眉緊鎖,神情認真而又謹慎,就像是在做一件極爲認真的事,這不免令她有些好奇。另一方面則是生理上的原因,令狐蓉兒發覺自己喪失了對左手的控制權。
她覺得自己的左臂像是有千斤重,根本不能擡起來,更別說扇這一巴掌了。其實她能有知覺,還得感謝三天來楚雲衍每兩個時辰替她溫養一次脈絡,否則她根本感覺不到左臂的存在。
這時令狐蓉兒感覺到五縷極爲精純奇異的真氣從各個指尖流入,在她五指之中流轉片刻,然後順着手指處的經絡匯聚在掌心、手背,如此又是片刻,令狐蓉兒發現左臂的沉重感覺淡了些許。
“他在替我療傷?”腦海涌現出這樣一道想法,斷片的記憶也在此刻重組,她回想起來自己之前的經歷。
“這次奉師命秘密下山前往虎跳峽執行任務,一切都很順利,然返程途中卻出現了意外。理宗一脈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消息,東方囡囡現身阻攔。交手後發現東方囡囡的實力精進,不得已之下我強行使用空間奧義……”
戒指!令狐蓉兒想到了最重要的事,她想起身卻連動彈一下都難以做到,這才發現體內狀況已然一塌糊塗。
丹田接近枯竭,只有寥寥幾絲真氣還殘存。大部分經脈都已受損,想來是因爲空間奧義太過狂暴所致。
“嗯,”令狐蓉兒突然嚶嚀了一聲,聲音一發出,她一張俏臉頓時紅到了鎖骨,無他,這聲音也太誘惑了吧。
楚雲衍這邊正到關鍵步驟,聽到如此誘人犯罪的聲音差點靈臺失守,好在他性子堅毅,深吸一口氣後繼續輸送真氣。
其實也不能怪令狐蓉兒,主要是楚雲衍的真氣有一種奇特的魔力,在手掌的時候還好,可當楚雲衍控制真氣穿梭在令狐蓉兒手臂時,後者頓時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快意,手臂的每一個細胞都彷彿獲得了新生。正是這種舒適,令她情不自禁發出了聲。
做賊似的看了楚雲衍一眼,令狐蓉兒看到他依舊緊閉着雙眼,這才偷偷舒了一口氣。然而楚雲衍接下來的話,令她臉上剛剛褪去的紅意再度觸底反彈。
“想叫就叫吧,我知道挺爽的……”
氣氛凝固了一會兒,然後,砰!
令狐蓉兒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氣,一腳就把剛剛收回真氣的楚雲衍踹飛了出去。
“滾!”
小楠這會兒剛在外面打好水,每天楚雲衍給令狐蓉兒溫養完經脈之後,她都要替令狐蓉兒擦拭身子,今天也不例外,可還不待她伸手,木門便被砸開了,然後一道黑影飛出,“飛行”了幾息後以“五體投地”的姿態摔在地上,激起一地飛塵。
黑影落地後掙扎了兩下,然後沒了反應,最後被一干赤靈猴團團圍住,爲首一隻赤靈猴還伸出手指戳了戳楚雲衍,猴臉上寫滿了擔憂。
那畫面,詭異的有愛。
小楠沒臉再看,端着臉盆跑進木屋。
“蓉兒姐,你果真醒了!”小楠看到一臉憤怒的令狐蓉兒,驚喜道,其實看到楚雲衍“飛”出來她便猜到了,總不可能是楚雲衍自己來一個平沙落雁式吧?
令狐蓉兒看見來人,臉上的憤怒也被驚喜所取代,原來小楠與她本是同一屆鬼谷門新生,算是非常好的姐妹。可惜後者天賦平平,入門兩年後無法進入內門深造,無奈選擇成爲一名雜役弟子。現在算來,二人也是許久未見了。
“小楠,這是怎麼回事,我現在在哪兒?還有那登徒子是怎麼回事?”寒暄過後,令狐蓉兒疑惑道。
小楠一愣,旋即笑道:“登徒子?你說楚雲衍嗎?他是今年剛進入鬼谷門的新生,他可不是什麼登徒子,我聽說還是他把你救回來的呢。蓉兒姐,你該不會看到他抓着你的手,誤會了吧?”
“誤會?他活該,誰讓他管不住嘴巴……”令狐蓉兒嘀咕一聲,其實她現在也有些許愧疚了,沒想到竟是楚雲衍救了自己,而她卻將楚雲衍踢出了房間。至於這一腳的緣由,僅僅是因爲自己惱羞成怒,說來也怪不得楚雲衍。先前那一腳自己在羞憤之下又用了全力,要知道入道級高手的一腳,即便沒有用真氣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想到這裡,她語氣不由弱了幾分,道:“小楠,他沒事吧?”
“應該不會有事,楚雲衍可不簡單,蓉兒姐你知道這是哪兒嗎?”小楠一臉神秘道。
令狐蓉兒當然不知,搖了搖頭。
小楠道:“這裡是大長老的地盤,赤靈猴山。你想想,楚雲衍能住在這裡,他和大長老之間會沒有關係嗎?而且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楚雲衍是大長老的關門弟子!這是昨日你師父來這裡時親口說的。”
“什麼?”令狐蓉兒震驚道,她從沒聽說過大長老收徒,如果這是真的,那楚雲衍天賦得有多高,才能入大長老的法眼啊?至少,她令狐蓉兒自問沒這個本事。
或許是因爲女孩天生就有一種比較心理吧,這一刻開始,令狐蓉兒很想看看這楚雲衍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
有一點小楠說對了,楚雲衍還真沒什麼事,他的戒靈帽子和喚雷衣服加在一起,爲他提供了足足兩千的雙防,因此捱了令狐蓉兒一腳的他看似悲慘,實則毫髮無傷。
猴山說高不高,說低又不低,最高處距離地面大約七丈。猴山佔地也廣,約摸十餘畝地光景。由於猴子天性好動,它們在猴山內部挖了一個大洞,楚雲衍也是和這幫赤靈猴混熟之後,才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
無家可歸的他,這幾天都住在這裡。白天沒什麼事,他便在此演練槍法。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這些個赤靈猴似乎對槍法很感興趣,前兩天還只是遠遠觀摩,今天楚雲衍到這裡的時候,他錯愕地發現赤靈猴們手中都多了一根木棍,擱那兒有模有樣地舞弄,見楚雲衍到了,立刻嘰嘰嘰地圍過來。
接下來楚雲衍演練槍法,它們也照貓畫虎,要不怎麼說猴子和人類有共同的祖先呢?撥、壓、蓋、挑配合嘰嘰的吼叫那是極具氣勢,雖然說現在這些赤靈猴只能模仿到形似,但假以時日,誰能斷定它們無法得到精髓呢?
試想一下,如果一幫本就戰力不俗的猴子習會槍法,該有多麼恐怖啊?有時候楚雲衍也在想,猴山的赤靈猴最後都是要被送到小漁村的,到時候一名少年進入猴王洞,發現數百隻赤靈猴整齊劃一地舞槍,他的心理陰影得有多大?
這或許就叫開局就是地獄級難度吧?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一套槍法舞完,楚雲衍站立在原地,回憶給令狐蓉兒溫養脈絡的過程,心中衍生出了疑慮。
按照海雲所說,他可以在觸碰到令狐蓉兒的左手後安然無恙,可以替她溫養脈絡,他的屬性應該是和令狐蓉兒相同的空間無疑,但楚雲衍卻感覺到一點不對勁。
當他真氣進入到令狐蓉兒的左臂後,他感覺令狐蓉兒的真氣居然傳出一種畏懼的情緒,這是怎麼回事?
“因爲你並不是真正的空間屬性!”一道滄桑的聲音沒來由的在楚雲衍心頭突然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