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撲哧——”
這羣理宗弟子大部分都在入道級巔峰，東方囡囡和另外一名看上去比較年長的弟子更是已經踏入啓靈境，饒是如此，這些個在楚雲衍看來實力強勁的師兄師姐，僅在與銀色光華接觸的瞬間便以一種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應聲拋飛。
除了東方囡囡和那名同樣踏入啓靈境的修士還能站着，，其餘人落地後四仰八叉連噴數口鮮血，氣息萎靡之極。
看到一個照面就被擊潰的理宗弟子們，楚雲衍不禁把腦袋縮了縮，暗道：“這銀月天狼也太強了！”
讓楚雲衍意外的是銀月天狼將理宗弟子打得七零八落後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神情淡漠道：“人類修士，本座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是現在退去，尚可保全性命！”
衆弟子掙扎着站起，先是用畏懼的目光看了銀月天狼一眼，隨後齊齊望着東方囡囡，等待她的決定。
東方囡囡則直勾勾地將銀月天狼盯着，直到銀月天狼忍不住要開口時，東方囡囡才挑了挑眉，笑道：“還想着不戰而屈人之兵呢？如果我沒感覺錯的話，先前那招你應該用盡全力了吧？而你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讓我們自知無法力敵然後退走，好讓自己可以尋個地方安心晉階，對嗎？”
東方囡囡越說，銀月天狼的神情就越兇狠，可它越是這般，東方囡囡反而越確定自己的猜測無誤。
於是乎，東方囡囡率先取出自己的長弓，又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支箭，搭弓拉弦。
咻——
尖銳的破空聲響徹，利箭頓如流星般飛向銀月天狼。
一箭射出，東方囡囡又取出第二支箭，拉弓的同時她輕喝道：“先用遠程兵器消磨它的真氣！”
“好個狡猾的人類女子！”剛閃身避開東方囡囡的第一支箭，銀月天狼就聽見東方囡囡的指揮，以及看見衆弟子迅速掏出弓弩，它的臉色立刻變得極爲難看。
誠然東方囡囡所言非虛，現在它的狀況奇差無比，但如果那些弟子們繼續用近戰兵器攻擊，它還能以一力降十會的姿態應對，至少大家都有消耗，而且倚仗靈獸那強悍的身體，有極小的可能性是眼前這羣人類率先扛不住。
可換成遠程兵器的話，它要消耗大量真氣抵擋鋪天蓋地的箭矢，而那些人類卻不用，可以說是以逸待勞，這怎麼打？
所以見本就有優勢在手的東方囡囡還用消耗戰術對付自己，銀月天狼才用上了狡猾一詞。
咻——
咻——
咻——
無數箭矢射向銀月天狼，雖然射箭的只有十六人，但他們都非凡人，一個個在鬼谷門修煉多年，哪怕沒有到神射手的地步，可在快速射擊下保證一點準頭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射擊目標還是銀月天狼這樣的龐然大物，因此才形成漫天箭雨之勢。
如此聲勢，哪怕銀月天狼心中再絕望也不得不定下心來小心應付，只見它狼嘴大開，吐出一顆銀色的珠子，閃電般的能量在珠子體表跳躥，和之前偷襲東方囡囡的那顆如出一轍。
“嗷嗚——”
轟！
珠子消失在銀月天狼面前，再次出現已是身處漫天箭矢的中心，隨着銀月天狼一聲嘶吼，珠子應聲爆裂，席捲而開的能量瞬間摧毀了所有箭矢。
雖然擋下了這次攻擊，但銀月天狼氣息卻迅速衰弱下來，看來那顆銀色珠子耗費了它不少能量。不僅如此，銀月天狼還踉蹌了一下，立刻被細心的東方囡囡發覺，後者笑道：“看來你的情況比我想象的更糟。師兄們，頂多再來三輪攢射，它就撐不住了！”
銀月天狼的眼裡早已沒有其他情緒，唯有絕望，望着新的一批箭矢射向自己，它極爲痛苦地張嘴，又吐出了一顆珠子。
“好傢伙，居然把銀月天狼的內丹都給逼了出來！”器靈驚訝的聲音響起。
內丹？楚雲衍仔細觀察了銀月天狼身前的珠子，果然是發現前後兩顆珠子略有差異，剛剛爆炸的沒有實體輪廓，更像是能量所凝；這一顆表面光滑，雖然體積更小，但楚雲衍可以察覺到其中洶涌狂暴的能量。
“叮叮叮叮……”
當箭矢飛到銀月天狼一丈範圍時便撞上了一層無形屏障，一時間金鐵交鳴聲不絕如縷，沒過多久，這些箭矢全部落在了地上，正好圍成一個圈。
銀月天狼的內丹在阻擋這輪攻擊後光芒黯淡了許多，銀月天狼的嘴角更是有鮮血滴落。
“繼續！”東方囡囡下令道。
如此又是一輪，銀月天狼雙腿開始打顫，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或許在下一輪，它就要徹底倒下了。但這個時候，銀月天狼的雙眸涌現出瘋狂的神采。
它似是做出了某種決定，不等東方囡囡說話，一直懸浮身前固守的、已經失色的內丹悍然衝向人羣。
“它想要自爆內丹！”這下東方囡囡終於變色了，一枚啓靈境巔峰的靈獸內丹若是在人羣中爆炸，在場衆人一個都活不了，她是萬萬沒有想到，銀月天狼居然剛烈至此！
“只能提前引爆！”東方囡囡暗想道，趁內丹還在飛行途中，她抽箭將之搭在弓弦上，同時抽調體內火紅色的真氣灌注其中。
“咻——”
箭簇閃耀着紅色光澤直指銀月天狼的內丹，可以想象當二者碰撞在一起，定是鬼哭神嚎。
所有人都盯着箭矢和內丹。
虛空中似是傳來女子的輕嘆。
“啊！”
下一刻，突如其來的哀嚎聲響起，然而這哀嚎既不屬於銀月天狼，異不屬於東方囡囡。
只見東方囡囡身邊的一名弟子正一臉痛苦地躺在地上，他的肩部位置插着一根箭，整條右臂都被鮮血浸透了。
而東方囡囡再看銀月天狼內丹的時候，發現後者已不知去向，不光是內丹，她射出的箭也不知所蹤。
在瞥一眼銀月天狼，躺在那兒依舊是一副深受重傷的模樣，但至少呼吸有力，完全不像自爆了內丹。
東方囡囡很疑惑，但突如其來的變故由不得她多想，一邊指揮理宗弟子掏出麻布替受傷的弟子止血，一邊警戒四周。
沒多久，她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美目死死地盯着某處。
“是你吧，令狐蓉兒？”稱謂的變化聽得出東方囡囡此刻出離憤怒了，任誰被別人偷襲都會如此。
過了片刻，東方囡囡注視着的陰暗處走出十餘人，爲首的正是白衣勝雪的令狐蓉兒，不過那支箭並不是她放的，在她左側有另一名女弟子正將長弓背到身後。
看見來人，楚雲衍心道：“命宗、理宗、銀月天狼，這下齊了！”
“還不一定哦……”器靈嘀咕一聲，可惜楚雲衍沒有聽清。
東方囡囡直視着令狐蓉兒，冷聲道：“你們想漁翁得利就算了，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不是說命宗弟子崇尚儒道，性情溫和善良嗎？依我看，不外如是！”
她這番話說得那名射箭女弟子臉一紅，接口的是令狐蓉兒，她好像不希望討論這個話題，淡淡道：“多說無益，尋寶鼠不能被你們理宗得到。”
東方囡囡怒極，她很想問一句“憑什麼”，但她知道以令狐蓉兒的性子多半不會理睬她。
見受傷弟子已經止住血，性命並無大礙，東方囡囡這才道：“理宗弟子聽令，把別的事放一邊，先來好好會會命宗這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命宗弟子，戰！”令狐蓉兒上前一步，語言簡短聲勢卻絲毫不弱下風。
兩方人馬本就積怨已久，此時新仇舊恨一起算，一個個雙眼泛紅，兩兩之間短兵相接。一時間，場中劍氣、刀鋒、棍影、拳意等各種兵勢翻飛，看得人眼花繚亂。
理宗弟子雖然剛剛和銀月天狼交過手，多多少少受了些傷，還有一人失去戰鬥力，但這次命宗只派來了十三名弟子，如此雙方實力反倒平衡了。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會是一場持久戰。
令狐蓉兒和東方囡囡沒有參戰，她二人相互對視，東方囡囡感受着前者散發出的凌冽寒意，柳眉微蹙，道：“你突破了？”
“託你的福。”令狐蓉兒惜字如金。
東方囡囡點點頭，心中悄悄讚了一句，面色卻毫無變化。
“如此，那便戰吧！”東方囡囡一聲嬌喝，身子快速朝令狐蓉兒飆射而去，拳意如山，正是破山勢。
令狐蓉兒不閃不避，一扇擲出，宣佈大戰徹底展開。
“燕還巢！”
躲在一旁的楚雲衍目睹全程，對命、理二宗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有了新的認識，他突然體會到自己師父的無奈了，或許這就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吧？
當然現在的他實力低微，即使有心勸阻也沒那個本事，索性來個眼不見爲淨。楚雲衍將視線轉移到銀月天狼的位置，發現它趁二宗交手的間隙正閉目療傷。
“場面越來越不可控了……”楚雲衍這樣想着，接着他突然回憶起先前難以解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