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有些樂觀了,伊藤美沙動用伊藤組的全部力量在甲府市足足找了兩天也沒有找到川上壽子,她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沒有一絲一毫的蹤跡。
而在這兩天中,薛寶也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以前那個成天樂呵呵的胖子不見了,取而代之則是個滿臉灰濛濛,鬍子拉碴,整個人都頹廢不看的落魄男人。
薛寶的變化我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但卻偏偏對此無能爲力。
連伊藤組都找不到人,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找到呢。
爲了安慰薛寶,我特意跟他一同住在了花木店,就怕這傢伙獨自一人留在這裡再做出什麼傻事。
到了第三天傍晚,我趁着薛寶睡熟之後,準備抽空回家一趟,打算換身衣裳,這幾天我都是和衣而睡的,也沒洗澡,生怕半夜突發什麼狀況。可這樣一來,我不可避免地把衣服穿糟了,現在都不用別人提醒,我自己都能聞到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餿味,照這個情況下去,沒準再過兩天我就要被自己給臭死了。
本着快去快回的原則,我着急忙慌地開車回到家,一進屋就把自己脫得乾乾淨淨,正準備衝個澡呢,忽地聽到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
我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這會已經是午夜一點多了,誰又能在這時候過來找我。
帶着疑惑,穿着浴袍的我打開了房門。
這一開門不要緊,等我看到外面人的時候,差點沒把我嚇出心臟病來!
確切點說,這根本就不能算是個人,更像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童關君,救,救救我……”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她帶着驚恐至極的眼神,顫着音地對我說道。
我看着她,從身形上來說,這是個女人無疑,只不過滿臉血污的她,腫着一隻眼睛,眉骨也被打裂了,乾燥的嘴脣也裂了好幾道口子,脖子上也印出一道深深的淤痕,裸露出來的胳膊鎖骨也都是各種各樣的傷口,新的蓋着舊的,紅的蓋着黑的,有幾處迸裂的還時不時地滲出血珠,看着好不恐怖。
“你是……櫻井麗香?”我認了半天,纔好不容易分辨出她到底是誰。
沒有人樣的櫻井麗香點了點頭,還沒待我問她什麼,忽地身子一軟,直接昏倒在了我的懷中。
我抱着她來不及多想,只能先把她弄到屋中,平放在沙發上。
她的額頭滾燙,呼吸也十分急促,時不時咳嗽的她還往外吐着血沫子,估計內臟也受了不輕的傷。我着急忙慌地給她餵了點水,又把給她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便抱着她上了車往醫院趕。
別管櫻井麗香以前對我怎麼樣,到這個節骨眼上,無論如何我也得先把她救活了再說。
到了醫院,我招呼護士把她弄到擔架上,一路送到了急診室,這纔有功夫靠在牆邊想着櫻井麗香會什麼會這副模樣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上次然也私塾被陷害的事,我把她連着松本雄一同送進了警察局,雖然她的罪行比較
輕,但也判了足足兩年,除非有人保釋,否則她是出不來的。
我本以爲那件事過後,我就再也不會跟這個放蕩的女人再有半點糾葛,可誰有能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更關鍵的是,櫻井麗香爲什麼會知道我住在什麼地方,她又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些消息?
這一切的疑問,只有等着櫻井麗香脫離生命危險轉醒才能給我解開了。
因爲惦記着薛寶那邊,我也不能在這邊逗留,只好付了些押金又給醫院留下聯繫方式,然後便急衝衝的往花木店裡趕。
而等我再回到花木店的時候,我傻眼了。
薛寶不見了!
我看了眼留在桌子上的紙條,原來這個混蛋趁着我離開的空檔,竟然跟川上壽子一樣,離家出走了!
“真尼瑪是個畜生啊!”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我只能忿忿地對着空氣咒罵了薛寶一句。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老實人也有老實人的脾氣,這貨肯定是自己去找川島高田去了,我可是還記得當初去黑鷹社的總部救田甜的時候,這傢伙是弄到兩把手槍的,後來我一把他一把都留了下來,這兩天我一直在問他這事,這傢伙就是不說,不用問,肯定是揣着走了。
我不知道薛寶能去哪,更不敢想象他能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無語地坐在花木店裡想了半天,最終只能拍拍屁股,連夜給伊藤美沙打電話,把薛寶失蹤的事情也跟她說了,期盼伊藤組能在薛寶做出傻事之前,將這個混小子給找回來。
看着一件又一件事接踵而來,我差不多要被弄瘋了,腦子裡亂糟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想着幾天前還好端端的日子,爲什麼突然間就會橫生出這麼多的變故,迷信點說,難不成我是衰神附體,到了流年不利的時候?
胡思亂想間,我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夢裡竟然出現了雪奈恢復記憶的畫面,得知了一切的她悲痛欲絕,要不是我死命攔着,她就跳樓自殺了。
我被這個噩夢嚇得驚醒,一睜眼睛才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一看錶竟然都是上午九點多了。
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我看了一下手機,這才發現手機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多出十幾個未接電話來。
我本以爲是醫院打過來的,可翻看一下卻發現竟然都是私塾裡主管人事的老師打來的。
難不成他辦事效率這麼快,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把招聘的事情搞定了?
想到這裡,我回撥了電話。
沒想到電話一接通,裡面就傳出了那個老師緊張的聲音,“童關校長,出大事了你趕緊回來看一看吧!”
聽到他這句話,我恨不得一下把手裡的電話給摔了,聽着老師那焦急的語氣,肯定又不是什麼好事,已經被手頭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的我,哪裡還有辦法去解決學校的問題。
然而我想是這麼想,但事到臨頭了,我也不能臨陣退縮,只能狠狠地拿手往臉上搓了搓,讓自己恢復些
精神,強撐着開車往私塾趕。
私塾是真的出事了!
也不知道剛搬遷到甲府市幾個月的然也私塾是招惹到了誰,竟然在一大早接到個詭異的快遞包裹,上面的收件人只寫着然也私塾,而寄件人連個署名都沒有,幾個管事的老師疑惑地拆開一看,裡面竟然放着一顆帶着血的子彈頭!
島國的槍支管制極其嚴格,尋常人恐怕連真槍都沒看過,更別提這個帶血的子彈了,這幾個只拿過筆桿子的老師一看當時就嚇得傻掉了,幸虧主管人事的老師比較冷靜,第一時間想到了我,但沒想到怎麼給我打電話也無法撥通。
我是忘了把手機調成靜音的事情了,再加上半宿沒睡覺,睡得瓷實,根本察覺不到。
看着面前驚疑的老師們,我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眼下冷不丁除了這檔子事,我也沒啥好辦法,只能問在場的這些老師,看看他們有什麼主意。
“童關校長,我這個當了大半輩子的老師能有什麼主意,這事怎麼解決還是你決定吧。”其中一個年紀頗大的老師率先說道。
有了他的帶頭,其他老師也都紛紛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我覺得這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恐嚇然也私塾,咱們必須報警,讓警察解決這個事。”另一個戴着眼鏡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老師也跟着說道。
他的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反對,其中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師搖頭說道,“這肯定不行,要是我們報了警肯定會被新聞媒體注意到的,到時候再經過他們一番添油加醋,肯定會讓不明所以的民衆感到恐慌,即便是警察破案了,恐怕然也私塾的名望也會受到打擊的。”
“要我說咱們乾脆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反正這東西也就咱們幾個人知道,只要咱們不說出去,這個威脅恐嚇自然就沒有用武之地了。”第四個老師也跟着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聽着他們一人一個的主意,我覺得頭比之前更大了,沒辦法我只能把目光轉到最後的老師身上,期望他能給我一個更好的答案。
“童關校長,我覺得乾脆直接把這事告訴私塾的學生,咱們先發聲那些新聞媒體也就沒了添油加醋的資本。而且學生們自己也有權利知道整件事的經過,我對咱們的學生有信心,他們是不會懼怕任何人的挑釁的。”
第五個老師一說完,整個辦公室裡立刻亂成了一片,除了那個年紀最長的老師意外,其他四個人誰都不服誰,都覺得自己的主意最好,吵吵嚷嚷的堅持各自的觀點,又同時想以此說服其他人。
“行了,都別說了。”我被吵得煩透了,拿巴掌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拍,“然也私塾是川島明仁先生最摯愛的,我允許它遭受一點點的非議,但同時咱們也要爲在這裡上學的學生負責。”
“所以我決定,從今天下午開始,所有的私塾學生正式放暑假,同時把下半年開學的時間推遲到九月一號,而子彈的事情大家誰都不許說出去,絕對不能因爲這個造成學生們的恐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