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四散去挨家挨戶的搜查,孔氈陪着張帆談笑風聲,許褚則在遠處冷冷的盯着他們。
許褚招了招手,一個小個子跑到跟前,許褚壓低了聲音問:
“那個和孔氈說話的人是誰?”
“不認識。不過我聽說冠軍侯張仁甫前天專程來拜訪了曹嵩,剛聽見孔氈叫他君侯來着,很有可能就是他……”
許褚奇怪的說:“張帆?他怎麼會來拜訪曹嵩?”
“據說張帆在雒陽和典軍校尉曹操一見如故,引爲知己,所以回鄉途中禮節性的拜訪一下曹操的父母吧!”
許褚點點頭,沒有再問。餘光瞥見一名縣兵興高采烈的跑來對孔氈耳語幾句,孔氈大喜,得意的望了許褚一眼,嘲弄的說:
“似乎我的人發現了好東西,許賢侄,要不然咱們一起去看看啊?”
許褚神色一緊,感覺到了不詳的氣息,深吸一口氣說:
“帶路。”
縣兵領着幾人來到地處偏僻的一間荒破土屋內,看到了搜出來各種黃巾的符器、香爐、符紙、令旗、法器……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許褚面色大變,孔氈陰測測的說:
“許褚,這些東西……你怎麼解釋?”
許褚大聲反駁道:“縣尊,這件事和我們許家莊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並不知情。這是有人栽贓,我們許氏絕不會做這種事……”
孔氈聲音一下子提高八度:“栽贓?笑話!這麼大的祭壇,建造起來起碼也要六七天天,你看着……這土都被薰的變色了!最少也有三個月以上了!在你眼皮子底下建造這麼大的祭壇,還敢說你不知情?還想狡辯?”
“這……”許褚一時語塞,這些符器、符紙等東西可以是孔氈的人搞鬼故意栽贓陷害,但是這祭壇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搞出來的……
難道莊裡真的藏着黃巾餘孽?畢竟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搞出這麼大的祭壇。如果沒莊裡人裡應外合,應該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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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個縣兵跑來行禮彙報:
“縣尊,東邊第四家牀底發現六件法器……”
這時又跑進來一個縣兵,“報——南邊第二、第七家穀倉發現大量符紙、香爐……”
“報——西邊第氣、第八家磨房發現法器、符紙若干……”
……
一時間竟然在許家莊十幾戶人家都多多少少發現了黃巾做法和祭祀的物品,許褚臉色漸漸沉了下去,擺明這是有人在整他。
因爲所有爆出的人,無一例外都是他這一支的直系和旁系親屬。擺明了是衝他來的……
半個時辰後,許褚的三姑六婆,叔伯兄弟都被捆了雙手集中在宗祠前的一片空地上,男女老少人人哭天喊地,大呼冤枉。
孔氈狠狠的瞪着他們,吼道:
“統統給我閉嘴!人證物證俱全,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誰再敢聒噪,就地處決。”
許褚握緊了拳頭,眼裡怒火中燒,壓着怒氣說:
“縣尊,這些人都是被冤枉的,他們不可能是黃巾餘黨。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們……”
孔氈毫不留情的斥道:
“是真是假,本官自會調查明白。你當然會這麼說,因爲你很有可能就是主謀!這些個個都和你關係匪淺,平日裡一向爲你馬首是瞻,我不信你沒有參與其中,所以你也要隨我們回縣衙接受調查……”
許褚臉上青筋暴起,眼裡火星四濺,陰沉着臉盯着孔氈,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直欲擇人而噬。
孔氈心裡一虛,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見狀典韋冷哼一聲,雙臂交叉上前一步,兩人開始大眼瞪小眼,比拼氣勢。
許褚固然體型龐大,令人望而生畏,不過典韋在外形也不輸他。典韋隨意的剁了一下右腳,只聽咔擦一聲,大理石地磚裂爲五瓣——
許褚面色更加難看,沒想到這個傻大個實力如此強勁,踏碎地磚他也可以做到,但是肯定沒有對方這麼寫意。
對方這是在警告自己乖乖就範,不要有任何不軌的想法,否則就對自己不客氣。
許褚雖然不願意乖乖就範,但是形式比人強,官軍抓了他的父母親人,當衆殺官形同造反,關鍵是有對面這個壯漢擋在這裡,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
孔氈繼續叫囂:“怎麼?還想對本官不敬?許褚我告訴你,圖謀不軌已經是重罪,如果對抗官府,襲擊朝廷命官,數罪併罰,這是夷九族的重罪。到時候許家莊這些人都要死,所以我建議你不妨多爲你的族人想想……”
衆人面如土色,驚恐的看着許褚,許褚的老爹趕緊開口:
“仲康住手,你可不能做全族的罪人,否則我九泉之下怎麼有臉去見列祖列宗?我相信縣尊一定會調查清楚,還我們一個公道。你切莫糊塗啊!”
其餘長輩也趕緊七嘴八舌地勸他不要衝動,趕緊配合官府進行調查云云。
最終許褚也只能無奈地長嘆一聲,任由官軍給他帶上枷鎖,拴上腳鏈,被押着浩浩蕩蕩的朝譙縣縣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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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溼的地牢裡,張帆將一疊紙放在許褚面前,面無表情的說:
“此次共抓獲許氏人犯合計76人,其中52人已簽了認罪書,再加上已經找到的證物和關鍵人證,許氏暗中加入黃巾,圖謀造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鐵案……”
許褚咬牙切齒的說:“你們這是屈打成招,我是絕不會屈服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張帆笑道:“你認不認罪都無所謂。反正你父母妻子都認罪畫押了,所以你的證詞已經不重要了……”
許褚勃然大怒,猛烈掙扎,鐵鏈錚錚作響,嘶吼道:
“混蛋!你對他們做了什麼?你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張帆擺了擺手,溫言道:
“冷靜……冷靜!你的父母妻兒都好好的,一點傷也沒有。我只不過是請他們在隔壁聽我的人用力抽打牛皮,同時找了個會模仿口技的人模仿你的慘叫和怒吼,讓他們以爲你快被我們打死了,不得已纔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僅此而已……”
許褚臉色這才稍微舒緩一些,怒視着張帆問:
“我和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到底哪裡得罪了你?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