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淡淡的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斯人無罪,懷璧其罪。正所謂樹大招風,你這一身好武藝,堪比千金之玉,怎麼能不惹人覬覦呢?”
許褚一時無語,他有猜測過對方可能是爲了田產,爲了錢糧……做夢也想不到對方居然是衝他這個人來的……
許褚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詫異的說:
“你費這麼大的功夫,就是爲了招募我替你效力?“
“正是。之前我給你發過徵辟令,不過你沒有答應……”張帆笑吟吟的說:“現在你應該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吧?要不然再重新考慮一下?”
許褚困惑的說:“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給我發徵辟令也不過是十幾天前的事,你來到譙縣也不過三五天,可是這祭壇……”
張帆解釋道:“你或許不太瞭解我這個人。一般我想要的東西,哪怕不擇手段也要拿到。而且我個人很討厭失敗,所以我一般都做兩手準備。你瞧,這次不就排上用場了嗎?”
他繼續說:“不妨實話告訴你,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其實早在四個月之前就已經制定好了計劃,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收買和準備了……所以你一點也不冤,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許褚目瞪口呆,心裡百感交集,不知是該榮幸呢?還是該絕望呢?
張帆轉過身去撥了撥燈芯,讓油燈變得更亮一些,隨口說:
“這裡又潮又暗,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如果你想通了,不妨咱們換個敞亮通風的地方好好聊聊……”
許褚陷入了糾結,沉吟片刻後問:
“是誰出賣了我們?”
張帆淡淡的說:“我個人認爲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那告訴你也無所謂,是你堂弟許駒。不過這個人嗜賭成性,貪財好色,做出這種事你也應該不意外吧!”
許褚恨恨的說:“許駒。這個混蛋。看我不剝了他的皮……”
張帆神色未變,“隨你高興,反正用過的棋子不值得憐惜。如果真能平息你的一部分怨氣,我倒是很樂意幫忙……”
許褚打斷道:“不必,我要親自動手,在許氏宗祠審判他……”
“好吧!”張帆聳聳肩,“仲康,識時務者爲俊傑。如今亂象叢生,盜賊蜂起,黃巾之亂不過是個開始,許氏坐擁良田萬頃,豈能不遭人覬覦?你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就憑你的一雙拳頭,想要保護你的族親,還遠遠不夠……”
“破家縣令,滅門郡守,真正有權勢的人想傾覆你們易如反掌。你需要站到更高的地方,那樣任何覬覦的宵小一定不敢輕易造次。現在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就看你接不接了?”
張帆拿出又拿出一張紙放在許褚面前,許褚問:
“這是什麼?”
“徵辟令。委任你爲首勝營虎賁校尉。以後只要立下戰功,必有封賞。異日封侯拜將,不再話下。”
許褚沉默不語,張帆悄悄開啓“舌戰蓮花”的技能說:
“你是想許氏這七十五人掛着反賊的名頭陪你一起人頭落地,屈辱而無辜的死去;還是憑一身好本事在沙場上博個錦繡前程,光宗耀祖……籤認罪書還是徵辟令,選擇權在你手裡。”
許褚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陷入深深的糾結。半晌後問:
“你怎麼保證孔氈肯定會放了我的族親……這件事鬧得這麼大,就算是你也沒辦法保證讓他放人吧?”
張帆胸有成竹的說:“孔氈這個人貪贓枉法的各種證據都在我手裡,我的話他不能不聽。然而最關鍵的是,白繞也在我手裡,只要把責任往他身上一推,就說你們許氏協助官府捉拿白繞不就行了。只要把白繞交上去,這件事他們該有的封賞一樣不少,也就犯不着跟你們許氏死磕到底,我相信孔氈一定願意給我這個面子的……”
許褚驚喜的“你抓了白繞?在什麼地方?”
“被我的人看着呢!這小子狡猾,抓他可費了不少功夫,關了快一個月了吧!“
許褚沉吟片刻後說:“如果你真的讓我的族親脫罪,這徵辟令……我就簽了。”
張帆眯起眼睛嚴肅的說:“好,我相信你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些認罪書我會一直妥善保存,如果你出爾反爾或者將來有任何逾矩儹越的舉動,這些東西頃刻之間就會爲你招來滅族之禍。希望你時時刻刻保持清醒纔好,明白嗎?”
許褚面對張帆咄咄逼人的氣勢,無奈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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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氈本來還想拿捏一下,張帆也懶得和他廢話,立刻拿出茶司蒐集的他這些年貪贓枉法的種種罪行,時間地點人物一應俱全,孔氈馬上嚇得癱軟,對張帆言聽計從……
當天晚上孔氈下令放了許氏那羣人,對外公佈是許氏同官府做了一個局,目的就是爲了抓捕黃巾餘孽白繞,如今計劃成功,白繞被抓,許氏自然被無罪釋放。
隔天許褚的父親舉行了盛大的宴席感謝張帆,按照和張帆的約定,這些事情許褚不允許告訴任何人,就連父母妻兒也不行。
許氏族人都知道自己無罪釋放,正是張帆從中出力的結果,所以許褚才答應爲他效力以報恩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許父對張帆千恩萬謝,對兒子接受張帆徵辟十分高興,還勉勵許褚在張帆手下一定要好好幹,別給許氏丟人云雲。
張帆在許氏多留了幾天,因爲又有兩名英雄接到了張帆的徵辟令並欣然接受,張帆在許家莊熱情款待了他們。
一人姓李名典,字曼成。山陽郡鉅野縣人。另一人姓樂名進,字文謙,陽平衛國人。
張帆不禁詩興大發,面對曹府的方向吟道: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呂玲綺忍不住吐槽:“你有病吧?這青天白日哪來的月亮星星?”
張帆45度角仰望天空,笑而不語,半晌幽幽的說了一句:
“白天不懂夜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