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問:“既然如此,何以離間?”
李儒娓娓道來:“呂布憑着自己的高超武藝投奔到刺史丁原帳下,本以爲平生所學能夠得到施展,滿腔抱負能夠得以實現,然而讓他始料不及的是,丁原只給了他一個“主簿”的差事,專門日常負責丁原的貼身保衛工作。主簿是什麼?是輔佐主吏的文職官員,並不是正式的朝廷官職,就是官員們自己掏錢養的私人蔘謀,根本沒有沒有正式的職位和級別。讓一個舞槍弄劍的人成天同筆墨紙硯打交道,這麼多年等同於被閒置,長久以來得不到立功升遷的機會,這豈能不讓呂布心生憤懣,離心離德?”
董卓點點頭,“原來如此,名爲義子卻實無地位,丁原匹夫有眼無珠啊!吾若得此人,何慮天下哉!”
這時右側一員中年將領越衆而出,行禮道:
“主公勿憂。某與呂布同鄉,知其勇而無謀,見利忘義。某憑三寸不爛之舌,說呂布拱手來降,可乎?”
董卓轉頭望去,原來是麾下虎賁中郎將李肅。笑着問:
“汝將何以說之?”
李肅曰:“某聞主公有名馬一匹,號曰赤兔,日行千里。須得此馬,再用金珠,以利結其心。某更進說詞,呂布必反丁原,來投主公矣。”
赤兔馬?
董卓有些捨不得,這匹稀世寶馬自己花了很大功夫才弄到手,寶貝的不得了。
李儒一眼就猜出董卓的心思,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岳父欲取天下,何惜一馬!”
董卓如醍醐灌頂,下定決心答應了。還多給了李肅黃金、明珠、玉帶等珍寶作爲說服的禮物,令他趕緊行動……
董卓看向李儒的眼神極爲滿意,溫言道:
“此計若成,你二人同計首功。不知文優可有妙計破那張帆?”
李儒捻鬚而笑,“欲破張帆更是容易,一紙書信即可。”
董卓驚喜的說:“願聞其詳——”
李儒解釋說:“那張帆之所以拜將封侯,揚名立萬,不就是靠着平定山越嗎?如果此時山越反叛,你猜張帆會怎麼辦?”
董卓撫掌而笑,“那肯定要回去救火。於情於理都必須回去,他以平定山越起家,若是坐視不管,豈不是威望和信譽蕩然無存,遭人唾棄……”
李儒點點頭說:“沒錯。據我所知,當初山越有四大勢力:嚴白虎、祖郎、彭氏兄弟、尤突。其中祖、彭、尤三人勢力元氣大傷,已經無力對張帆構成威脅。只有嚴白虎死的最早,雖然損失了兩萬士兵,但是部族未被戰火摧毀,元氣尚存。如今嚴白虎的勢力被屬下潘臨接收,而潘臨一直野心勃勃,對於祖郎帶領山越投降朝廷極爲不滿……”
董卓接着他的話說:“現在只需要我一紙書信,許諾朝廷封他爲——南越王。只需要他聯絡那些不願意屈服漢人統治的山越部族,趁着首勝營羣龍無首,一起發動叛亂,拿下黃龍寨即可……”
李儒補充:“岳父可以暗中許諾,咱們可以幫助他將張帆拖在雒陽,讓他不能及時回援,這樣可以大大增強他們的信心……”
董卓挑了挑眉,明顯對張帆恐怖的戰鬥力心有餘悸,遲疑的說:
“拖住張帆,這個……費力不討好啊?”
李儒心裡暗歎一聲,勸道:
“張帆今日不除,他日必成爲咱們的心腹之患。一旦被他逃回江東,那咱們就拿他無計可施了。”
“言之有理,這次只要拖住張帆十天半個月……縱使他僥倖逃脫返回江東,黃龍寨也早已被夷爲平地,他張帆也不過就是無根之木,喪家之犬,再也不可能對我們造成威脅——”董卓陰測測的說:
“哼,張仁甫,敢跟我作對,這次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李儒這才長舒一口氣,拱手道:“主公英明。張帆,一介莽夫爾!螢火之光,如何能與皓月爭輝?”
董卓仰天大笑,拍了拍李儒的肩膀親熱的說:
“吾有文優,何愁大事不成!”
————
此時的張帆還不知道有一條針對他的毒計,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之中,此時此刻他正滿懷期待的等着一場世紀之戰的到來。
此刻趙雲也不過才二十歲出頭,略顯稚嫩,武力遠遠不及巔峰期。但是呂布和典韋都已經三十多歲了,無論是身體狀態還是技藝的領悟,都處於巔峰水準。
換言之,此時這場中央這兩人,基本上就代表了當今武學的最頂峰。這是一場如同葉孤城大戰西門吹雪三國版本的巔峰對決。
能有幸觀摩這種最絕巔高手的對決,觀賞性自不必提,對於武者來說絕對算是天大的福音,可以大大拓寬自己的眼界,以及革新自己的武學觀。
呂玲綺氣呼呼的跑過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張帆,叉着腰問:
“我給你使眼色叫你別答應,你幹嘛不聽?”
張帆摸了摸鼻子,開始裝傻:
“啊!有嗎?對不起,我沒看見……”
對於張帆來說,這場比武的意思還不止於此。作爲討董之戰繞不過去的最強守關boss——呂布。提前觀測他的實力,以便於對作戰策略和計劃有針對性的部署,也是張帆今天的必選任務。
這真是張帆不顧呂玲綺拼命給他使眼色反對,反而准許了這場決鬥的最主要原因。
如果不是當着這麼多人,呂玲綺這個時候肯定狠狠對着張帆的鼻子就是一拳。她咬牙切齒的說:
“你再說一遍試試?哼!還想騙我?”
在她亮晶晶的剪水秋彤裡,張帆只堅持了十秒就敗退了,只好坦白說:
“好吧!我錯了。我的確看見了,但是我想看看他們比武……”
呂玲綺揮舞着小拳頭激動的說:
“爲什麼?你瘋了嗎?這對你有什麼好處?要是典韋輸了,你面子上掛不住。要是我爹輸了,你提親的事你覺得我爹能輕易答應嗎?”
張帆把她的小拳頭壓下去,小聲說:
“沒那麼容易分勝負,我看多半最後不相伯仲,到時候我在出面宣佈和局,擇日再戰,皆大歡喜,不就沒事了嗎?”
呂玲綺忿忿的說:
“你說的輕巧。刀槍無眼,兩人武功都這麼厲害,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危。一旦打出火氣,怕是拉不住的……萬一有人受傷怎麼辦?”
張帆一揮手,自信滿滿的說:
“不會的,彼此有沒有深仇大恨,幹嘛你死我活的?他們會點到爲止的。待會兒他們打的精疲力竭,你看我們這裡有仲康、子龍、文謙,還有你和我,咱們合五人之力,還怕分不開兩個體力不支,內力不足的兩個高手嗎?你多慮了!”
“可是……”呂玲綺還是有些擔心,話還沒說完被張帆打斷:
“你先別可是了!我倒要好好問問你,他們爲什麼打起來啊?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張帆害怕呂玲綺刨根問底,於是反客爲主,這一招果然奏效。
呂玲綺頓時氣勢洶洶的架勢瞬間土崩瓦解,不自然的撇過頭去,生硬的轉移話題:
“咳咳……先別說話了,比武快開始了——”
張帆意味深長的盯着呂玲綺看了三秒,呂玲綺連耳根都紅了。最終忍無可忍的呂玲綺用雙手將張帆的頭扳過去看向場中間,故作輕鬆地說:
“專心點看比武,對你提升武藝大有好處!”
看着張帆嘴角勾起的笑容,呂玲綺恨不得重重給他一拳,在心裡咒罵:
哼,笨蛋,大笨蛋張帆,張帆是世界上最壞的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