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街道上。
敲鑼打鼓聲音響徹西城,衆多百姓聞聲也紛紛出了家門。
此時,城中除了留下兩小隊維持治安外,其他士卒此時全部跟在莫楓身後。
隊伍中,拉了不少木車,木車上拉着各種取水工具,種地工具。而聞聲趕來的百姓也都拿着各種工具匯入其中。
轉眼間,隊伍壯大到千人規模,衆多百姓扛着工具,有說有笑的向城外走去。而這些百姓眼中,充斥着對生活的憧憬。因爲莫楓說了,他們只要幹活就管飯,而且還會額外給錢糧之類。
出城,依舊是黃沙赤土。
不遠處粥棚留有幾個士卒,城外的粥棚現在主要是用來接濟城外流民。而武安救濟災民的消息也已經傳開,有不少流民趕來依附。
此時,莫楓帶着衆人,按着各家規劃的田地走去。
片刻,一片無邊無垠的赤土處。
看着眼前景象,莫楓抿了抿嘴角,此處良田六千畝,還有一處四千畝,乃是衆世家豪強共同湊給莫楓的。
一陣微風吹過,煞是悲涼。
一眼望去,沒有幾塊地種着莊稼。
不過也不能難怪,武安難民四起,世家肯定收縮掌控力,只留下離城最近或最肥沃的土地,像這種距離武安數裡的土地,他們已經難以掌控。
“大人,這,這地荒廢不短時間了,這麼貧瘠可以種麼?”徐祁皺着眉頭,沉聲開口道。
莫楓挑了挑眉,紅薯對土地要求倒也不高,略微整理應該可行,當即開口道:“自然可以。”
緊接着,莫楓轉身看向衆多百姓開口道:“諸位鄉親父老,此地略顯貧瘠,不過倒也可以種植。現在各位鄉親聽從所有縣兵調度,先將這片地的草給拔了。”
說完,莫楓看向面前十五個小隊長開口道:“佩帶好仙機,全部聽從我的吩咐。有不懂的可以傳音告訴我。
“諾,”
“好了,都別愣着了,每人領一隊百姓前去除草。”徐祁對着十幾個什長說道。
“是,”衆人齊聲應下。
當即,衆士卒領着百姓,頓時乾的熱火朝天。
拔草這些莊稼活,對這些百姓可以說手到擒來,而且這些百姓也不像後世人那樣偷奸耍滑,一個個乾的飛快。
數千畝良田上,有用鋤頭的,有手拔的,有撿草的,分工很是明確。
至於對講機內,各種交流也是頻繁,不過更多的是徐祁指揮着衆人,莫楓則在一旁翻看着一本書,一本摘種紅薯的書。
莫楓小時候,家裡雖然種紅薯,可一般他都是負責在溝裡提溜水的,上面都是大人扦插秧苗,然後帶水蓋土。聽起來簡單,其中彎彎繞繞需要注意的可不少。
看了片刻,莫楓頭大。
農村人不會種莊稼,說出去都丟農村人的臉。
不過種紅薯最重要的好像是先鬆土,然後整出行溝,再播種帶水。
想到這,莫楓起身,雙目張望。種紅薯水必須要有的,不然好像種不活。
“老,大人,你這是看啥呢?”王坦眯着小眼,好奇問道。
“看看有沒有水,對了,這附近有水源麼?”莫楓沉聲問道。
“水?”王坦愣了愣,接着眯着小眼苦聲道:“大人,這邊可都是旱地啊,不是江淮的稻地,哪來的水啊。”
王坦說完,見莫楓正轉頭瞪着他,連忙嚇得縮了縮腦袋,轉言道:“大人,兩三裡外好像有個泯水分支,可以去那邊取水,只不過有點,有點遠...”
莫楓:“......”
......
晌午,武安城外。
此時一衆錦衣子弟勒令着戰馬,看着不遠處殘破的武安縣。
“呵,就這破地方,還有上仙?糊弄誰呢。”馬背上一個男子咧嘴,很是煩躁道,不過一上午都在馬背上顛簸,任誰心情也美不了。
要知道,這些人只有一個單邊馬鐙,高橋馬鞍這些也都沒有。這時候騎馬可是夾着馬背摩唧唧的。
“程兄莫急,我看這武安有些門道。據我所知,武安瘟疫橫行不短時日,可你們看這城門兩旁的道路上,一副屍骨卻也看不見,恐怕此人還真有點道行。”張顯挑眉,擡起馬鞭說道。
“切,就整潔一些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既然來了,我倒要看看,這個是真仙還是在裝神弄鬼。”程精輕嗤一笑,很是自信道。
其餘衆人也是苦笑聳肩,對於程精的急脾氣到是知道一些,也都沒有勸阻。況且他們也想看看這個上仙是真是假。
衆人疾馳上前,守衛城門的是一個伍隊,此時見衆騎疾馳過來,不由一緊,連忙拉過鹿角。三個槍兵在前,兩個弓手滿弦,伍長則皺着眉頭上前一步。
“籲~,”
“嘚,你等小卒,誰給你們的膽子攔我等道路?”程精縱馬最快,此時提繮喝道。
爲首伍長皺了皺眉,看着那羣男子各個錦衣,當即小聲對身旁士卒道:“快去,叫周什長過來。”
槍兵快步退去,接着伍長昂首挺胸看着對面十幾個錦衣男子,這些男子身後還有二三十騎家僕,各個容貌兇狠。
“諸位,我家縣尉大人有令,任何人出入武安都需要接受盤查。另外,縱馬不可擅自闖關,不聽勸者,我家大人說了,可直接射殺。”
“盤查我們?直接射殺?呵呵,笑話。別說區區一個縣尉了,就算是武安縣令見我,也不敢這般猖狂。”程精冷哼一聲,當即將手轉向身後,後面兩個家將很是識趣,一個遞箭一個遞弓。
彎弓搭箭,程精面帶戲謔卻聲音發寒道:“我數到三,打開鹿角,負責別怪我箭下無情。”
“一,”
語出,幾個士卒瞬間一緊,手中複合弓都拉到滿弦,且紛紛瞄準。
“二,”
“縣長見你不敢猖狂是他的事,不過到我武安,就得給我守武安的規矩。”伍長顯然也是個暴脾氣,說着,手中複合弓已經取出,彎弓搭箭一氣呵成,同時蔑視道:“想比箭的話,那就試試誰的箭更快吧。”
語出,程精愣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士卒敢和他這麼橫的。
而他身後,還有十多個好友在看着,要是自己慫了豈不是很沒面子?
可望着對面那三張造型古怪的弓箭指着自己,其心中多少有些發毛。他怕第三聲數完對面幾個愣頭青直接放箭了,到時候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想到這,程精的表情很怪異,氣,鬧,怒,懼,更多的是丟人,此時匯聚在一張臉上。
而他身後兩個狗腿,看着程精被幾個城門守衛落了面子,當即撥馬上前,抽刀怒喝道:“嘚,爾等可知我家公子何人?莫非不怕死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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