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遠懷疑着自己是不是遺忘了什麼的時候,突然間,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卻是蘇瑛。
“哥,你幹嘛,不是說了要記得把垃圾帶上嗎?怎麼又忘了。”
穿着黑紫色短裙的少女手裡提着一個袋子快速的朝着蘇遠跑來,隱約間還帶着女孩獨有的那種芬芳,一時間便打斷了蘇遠的思緒。
“哦哦,是的,我忘了。”
“你看你這記性,實在是夠差勁的,都說了叫你沒事少熬夜了,對了,媽媽還叫你順便買一瓶醬油回來,等下她做飯要用。”
“好好的!”
就這樣,蘇遠稀裡糊塗的就跑去丟垃圾了,而且還得跑一趟超市.
超市距離這裡可不算近,大概得過個紅綠燈,走上十來分鐘的樣子。
沒有絲毫的遲疑,蘇遠直接朝着印象中超市所在的地方走去,街道上,行人車輛絡繹,蘇遠左瞅瞅,右看看,時不時被街道上青春靚麗的身影所吸引,那些散發着青春的大長腿總是能格外的吸引他人的視線。
很快,蘇遠便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等待着紅燈的過去。
而這時候,他好像感覺身後有什麼人靠近,回頭一看。
冷不防卻被嚇了一跳。
身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女人,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穿着白色的連衣裙,但是渾身上下卻是溼漉漉的,像是剛剛淋了一場雨,又像是剛從水裡爬起來的一樣,腳下沒有穿鞋,就這樣赤着腳站在了地面上,滿是淤泥。
當然,最主要的是女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陰冷的氣息,蘇遠更是隱約能夠從她的身上聞到一股腐朽的氣味。
這讓他不由得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而女人則是一聲不吭的站在蘇遠的身後,女人的面容雖然被頭髮擋住,但是蘇遠還是感覺女人似乎是一直在看着自己。
該不會是神經病吧?
“這位.女士?你沒事吧?”
蘇遠小心翼翼的問道,女人依舊沒有吱聲,但是下一刻,卻做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動作。
在一輛貨車疾馳而過的時候,她竟然伸出手,推了蘇遠一把!
這時候,蘇遠才發現,女人的手根本沒有指甲,所有的指甲似乎都脫落了,並且手臂上的皮膚烏青發黑,傷痕累累。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爲什麼要殺我?
帶着這樣的疑惑,蘇遠極爲不甘心的摔倒在地。
嗶嗶嗶————————
刺耳的鳴笛,旁人的驚呼,身體上的疼痛,讓蘇遠瞬間被驚醒。
看着和自己擦肩而過,絕塵而去的大貨車,蘇遠一臉的驚魂未定。
而身後,將蘇遠拖離了大貨車車輪的中年人也是緊張的開口道:“小兄弟,你沒事吧?有什麼問題好好解決就是了,千萬不要自尋短見的去想不開,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千萬千萬別做傻事啊!”
“我我沒想做傻事,是是一個女人把我推出去的.”
“女人?”
中年人頓時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看着蘇遠:“你仔細看看,除了我們兩個以外,哪裡有其他人。”
蘇遠聞言又是一愣,隨後扭頭看向了周圍。
沒錯,的確只有他和麪前的這個中年人,離得最近的女人,都在對面的路口呢。
真的見鬼了?
看着蘇遠神情恍惚的模樣,中年人心下里暗自搖頭。
又是一個快被壓力逼瘋了的年輕人。
唉.這世道啊
嘆息一聲,又對蘇遠勸慰了幾句,中年人便一臉惋惜的離開了,蘇遠感覺對方走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很像是在看一個潛在的精神病患者。
蘇遠有些無語,但是他卻能夠確定,自己剛纔所看到的,並不是幻覺。
的確是有一個女人將自己推出去了。
她到底是誰?
爲什麼想要殺死自己?
這一刻,前所未有的疑惑充斥了蘇遠的腦海。
檢查了一下傷口,擦傷的地方並不嚴重,只是出了點血而已,不過衣服倒是出現了擦破的痕跡,蘇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於衣服擦破的地方倒是沒有太過在意。
很快他就前往超市,買了需要的東西便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就沒有出現其他的異常了。
走着走着,在快要到家到時候,似乎有個馬戲團在附近做宣傳,幾個小丑模樣的人正不斷地朝着行人派發傳單和氣球,引得許多的小孩圍觀與駐足。
蘇遠只是看了看,便徑直朝着家裡走去。
。。。。。。
夜晚。
所有的人都在熟睡,皎潔的月光照耀大地,窗外樹枝形成枯爪,投影在地面毛毯與牀上,黑暗有如實質,一點一點蠶食着臥室,向着躺在牀上熟睡的蘇遠蔓延。
哪怕是在熟睡之中,蘇遠也依舊是眉頭緊縮,額頭上佈滿了汗水。
顯然,他正在做着一個噩夢。
蘇遠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一個詭異的集市,集市上的人很多,似乎在購買着東西,又似乎在當街售賣着一些貨物,來來往往,熱鬧非凡,人潮涌動,穿梭周圍。
這裡儼然是一副喧鬧集市的樣子。
站在人潮之中,蘇遠莫名的感覺到了一些不安。
因爲這裡的環境很陌生,但是卻又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彷彿在什麼時候曾經來過這裡。
帶着這樣的疑惑,蘇遠看了看四周圍,周圍都有很多的攤販。
其中的一個攤販上擺放着一些刀具,只是樣式比較老,只有柴刀,鐮刀,剪刀之類的。
蘇遠想了想,隨後拿起了一把刀,直接告訴他,最好拿點東西防身。
可這時候,帶着斗笠的商販坐在那裡微微低着頭,發出了聲音。
“承謝惠顧,七元。”
嗯?
蘇遠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商販居然還會要錢。
不過買東西給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掏了掏口袋,可詭異的是,身上竟然連一分錢都沒有。
蘇遠頓時感到無比的窘迫,可商販卻依舊不依不饒的朝着他伸出了手。
“七元,快給錢!”
可看着那商販伸出的手時,蘇遠卻渾身感到了一股寒意。
因爲那是一隻佈滿皺紋的老人手掌,上面駭人的長滿屍斑,密密麻麻的延伸進了衣袖當中。
而那件衣袖樣式,卻是老舊長衫的款式。
冷不防兩人對上了眼,那斗笠之下的老臉竟然黯淡死灰,眼神空洞,麻木,無比的悚然。
見狀,蘇遠被嚇了一跳,連忙丟下了刀,轉身就跑。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跑,可是逃跑的過程中,卻又總覺得那個老人給人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裡曾經見到過。
越是往裡跑,就越像是深入集市,而蘇遠也越發的恐懼。
因爲他發現了很多詭異而又可怕的東西,在一個地攤上,蘇遠看到了一顆擺放在那裡的死人頭,在一個籃子裡,他看到了一個青黑色的死嬰兒。
在一家店鋪內,看到了一口沉重的棺材,那棺材前還擺着一個靈位,只是上面沒有遺照而已。
在一家胭脂店,他看到門口站着一個穿着紅色衣服,帶着頭蓋的女人,雖然遮住了臉,但是可以感覺應該是在看向這邊。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詭異之物。
跑啊跑啊,到最後實在是跑不動了,蘇遠不得不停下來喘口氣,而在旁邊同樣也還有一個攤位,看樣子是賣寵物的,鐵籠子裡關着一條狗。
那條狗也很奇怪,體型碩大,通體毛髮漆黑,身形並不是那麼真實,像是黑色的濃霧凝聚一樣,並不是一條擁有血肉身軀的狗,並且此刻狗的一雙眼睛通紅,兇惡而又殘忍的盯着蘇遠,彷彿隨時都要撲上來將他給撕碎。
“買狗嗎?不買就讓它咬你!”
冷漠的聲音響起,讓蘇遠的嘴角不由一抽,哪有這樣做生意的,強買強賣了是吧!
他看向了攤主,卻發現攤主是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不過臉色過於白皙,是那種沒有血色的蒼白,而且氣質陰冷,讓人感到不太舒服,最讓人比較在意的是那一雙猩紅的眼睛,平靜而又淡漠,而且充滿了邪性,彷佛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像是一個活死人一般,讓人感到害怕。
可詭異的是,他同樣也給了蘇遠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買狗嗎?不買就讓它咬你!”
見蘇遠沒有吭聲,攤主又重複了一變,看着那條堪比獅子大的惡犬,正不斷地朝着自己流口水。
蘇遠嚥了咽口水道:“多少錢”
“承謝惠顧,七元。”
瑪德!又是七元!
聽到這句話,蘇遠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他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到哪找七塊錢去!
可沒跑出多遠,身後卻突然傳出一聲狗叫,瞬間讓蘇遠驚出了一聲冷汗!
那生孩子沒腚眼的攤主,竟然還真的放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救命”
。。。。。。
蘇遠突然驚醒,他夢到自己被一條惡犬追趕,並且很快就被趕上,被惡犬撲到,隨後身體被撕咬的支離破碎。
在劇烈的痛楚中驚醒,這才發現只不過是一個夢。
心有餘悸的打量了下週圍,並沒有看到那條可怕的惡犬,這才鬆了一口氣,躺回了牀上。
可昏暗光線由窗外透進,陰暗中,天花板上似是有什麼正在翻滾蔓延。
蘇遠揉了揉眼睛,雙眼逐漸適應黑暗。
卻只見一張蒼白可怖的女人面孔浮現於天花板。惡毒凝視着自己,黑色長髮如海水般蔓延開,形成一片黑潮,時而化爲漩渦亂流,令人不寒而慄。
蘇遠呼吸急促,驚恐地瞪大眼睛,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嘭——
腦袋似乎磕到了什麼,蘇遠費力撐起身子向後挪動,手伸向牀頭櫃胡亂抓着什麼,似乎想要找到一把武器防身。
可黑色的長髮卻在這一刻像是蛇一樣蔓延過來,死死的朝着蘇遠纏繞,將其包裹在內。
緊迫、痛苦、壓抑,絕望、無法呼吸.
“不!!!”
蘇遠發出最後的怒吼,可下一刻又轉醒,發現自己躺在牀上,房間裡依然沒有任何的異常。
他急忙打開燈,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也依然是天花板,並沒有剛纔出現的蒼白可怖女人面孔。
又是夢?
夢中夢?
連環夢?
做夢都能夠套娃?
此刻蘇遠的腦袋裡猶如一團漿糊,可倏然之間,毫無徵兆的,被子竟然一點點鼓了起來。
陰冷絮繞在身邊。
蘇遠大驚失色,而且這鼓起的位置怎麼這麼可怕,小蘇遠這麼膨脹的嗎?
急忙掀開被子一看,就見一顆頭顱正趴在裡面。
膚色透着慘白與冰冷。怨毒目光穿過凌亂黑髮瞪着蘇遠,其他部位隱藏於被子的黑暗中。
蘇遠愣愣與被子中的女人對視,忽然間,女人伸出了慘白的手,抓着了蘇遠的腿,使勁的將其往被子的深處拖去,怪異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
“咯咯咯咯咯咯.”
“不!!!!!“
蘇遠又又驚醒,渾身上下都被嚇得溼透,這一次,他已經無法再次分辨着究竟是不是夢了。
匆匆鑽進浴室,褪去全身衣物打開熱水閥門,滾燙的熱水順着皮膚滑落,將整個人燙的通紅,蒸汽瀰漫的浴室,蘇遠紅着眼重重的砸在了牆壁上。
見鬼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會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
難道自己撞邪了?
不對!
我到底忘了什麼,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一定和這些事情有關!
仔細的回想起自己這一天的遭遇,蘇遠只覺得這二十多年了都沒有這麼離譜過,現在明明是科技社會,法制社會,怎麼可能會出現鬧鬼的事情,而且還特麼全都被自己個給撞上了?
自己雖然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是壞人,平日裡也沒有和誰結下仇怨,充其量就是喜歡開開車,看看片,和羣員偶爾進行下學習姿勢內容交流,怎麼就會碰到這種情況。
陷入了思索的蘇遠並沒有發現,佈滿蒸汽水珠的燈泡閃了閃,浴室磨砂門外,一道黑影好像在往裡窺探着什麼……